小孟和温露露马上监视沿途监控。
“下午四点零七分至下午四点零九分,整整两分钟,有人黑入了交通系统,押运车就不见了。”
“这么大的事,对面至少也要4个实验员来接替,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按照进度,下午六点半左右,King就会和基地人员一起回到中大实验基地,楚客作为全程押送员,签订保密协议后也会被专人送回警局。
现在是下午七点零八分。
刘可瑞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慌了,即使他否认过药剂对案件的影响,但他现在就是慌了,那些提纯后不足25g的King,是最危险的东西。
“如果King和大家猜想的毒性一样,那么他们的生命现在岌岌可危。”
“天已经黑了……”
天黑就意味着,搜寻工作会十分困难。
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生命……
刚出外勤回来的夏听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家的戒备性怎么一下就上来了,“怎么了?”
“押送出事儿了。”
夏听久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里疯狂闪过一个念头——完蛋了。
那条路外是深山,天黑之后大面积搜查太难了,来不及,真的来不及,她大口呼吸空气,大脑飞速运转中,“警犬,对,警犬,它们的嗅觉灵敏,找到毒品不是问题,King一定和他们在一起。”
“我们没留下King的样品,它全程在运输箱里,再从骊城运来样品,就算是开飞机也来不及了。”
她的声音颤抖成一条线,似乎一扯就断,“样品,去楚客家里,一定能找到King,然后带警犬去找他们……”
夏听久走进楚客的别墅,ai管家提醒音响起,并且发出警报声,夏听久被吵得头疼,她在酒柜旁边,抄起一个酒瓶就砸向音响,ai就开始说话并且警告她。她笑了。
迟竟夕摇晃她,“快点儿,别和ai置气了!”
“不打败ai,怎么找东西?”她仰头大口呼吸,跳下阳台拉了总电闸之后ai还能靠余电强撑很久。
迟竟夕比她更急,一枪干碎了夜视摄像头。
“疯了?”这是住宅区,谁允许迟竟夕开枪的?
“不疯怎么办?”
夏听久砸碎了不知道第几块玻璃的时候,警犬菌子叫了起来。
“有了!”
菌子跳开玻璃碎片,拖拽出一个泡沫箱子。
“菌子!停!”
打开箱子,30乘30乘30分装的盒子,里面清晰的标注每一个化学用品的化学式。
他们没有多做研究,马上靠楚客的标记找出King,菌子闻了King之后马上兴奋了起来。
其实夏听久不保证警犬能找到那些微乎其微的King,但这是最后的办法,她知道楚客有千千万万种脱身的办法,但那些实验员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试一试。
押送车其实早就发现了,连带着几人的衣物通讯设备都在车上,可见犯罪分子的谨慎程度。
两分钟就带着一行人销声匿迹,对方的人数呢?
到了那一片林子,菌子又开始兴奋起来。
“菌子!好样的!”
“我们菌子找毒品一找一个准儿,这小小的King也不在话下!”
“嘘!”
是地洞,大概是地下5米左右,洞口狭小。
张局和高队在商量对策,一分钟,就要马上给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
高鹤眼睛一直盯着洞口。
“小迟!”
孟岚也慌了,“高队,我也下去吧。”
张局拦下孟岚,“不行,他身手还可以,应该不至于打草惊蛇,让小裴时时监测设备信号。”
迟竟夕稳稳当当落地,这地洞深归深,但是氧气莫名充足。他没有照明,硬生生摸出一条路,因为那边有一些光亮,这是一个藏匿在野林的地下室。
气味儿也越来越奇怪,他摸着路,前面有一团更亮的亮光。
是血,凝固的血!
血的尽头是尸体。
他蹲下身,耳朵贴着人们的心口,却怎么听也听不到心跳,心顿时凉了半截,猛然起身的时候听到了。
不,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不,是钢琴声!
迟竟夕怀疑这地下室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可是他没见到楚客的尸体,还有钢琴声。
“楚客!”迟竟夕慌了。
“楚客!”
“楚客!弗朗索瓦!”
他把耳朵贴在墙上,使劲儿的听,额头上渗出的汗也滴在墙上,他慌乱的只能听见自己心跳,他努力平复心情,同时眼睛左右盯,在心跳声的间隙,他听到了钢琴声,纵使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也忽然顿悟了。
他摸索着裂缝,一脚踹开了那不堪一击的暗门。
“不许动!”
被耍了?!
他亲耳听见的钢琴声,居然是录音机发出来的。
他开始狂躁起来,大喊大叫。
带来的后果是呼吸困难,他大脑属于缺氧状态,这里的氧气含量极具下降,他扶着墙,“不对,迟竟夕,你不是这样的……不是……是药物导致的亢奋……”
他抹了一把脸,从腰间抽出照明灯,敛声屏气,耳朵继续听着四周的声音,鼻子的嗅觉也莫名奇妙灵敏起来。
可能是职业素养,也可能因为剂量小,所以迟竟夕现在的大脑不会被药物支配,反倒更加清醒。
逆向思考,马上就端到老巢了。
面对迟竟夕的枪口,男人没有拿刀胁迫人质,而是躲到煤气罐后面去了,“你敢过来我就把煤气罐点了!都别活!”
一个破煤气罐,迟竟夕要想崩了他,他还能举起煤气罐挡住自己吗?还是觉得他打开阀门他们马上就能死?
“把枪放下!听见没有!”
“快!快!快!”
楚客和一个实验员靠在一起,楚客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说句不恰当的话,迟竟夕认为这场活动的策划者该是有勇有谋,可是现在看来不太聪明了,他方才一开口,顿时从有勇无谋变成无勇无谋,主谋跑了,扔下一个蠢货,迟竟夕拿下他简直轻而易举。
迟竟夕挑眼看他,“同伙呢?”
“问你话呢?你同伙呢?”
男人似乎要紧紧抱住煤气罐,“什么同伙?!”他眼神也忽然跑到桌子上,迟竟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概是King吧。
“就是你们把救命的药藏起来了!”
男人扑向桌子,把那微乎其微的药品全部塞进嘴里。
“吐出来!”迟竟夕掰开他的嘴,男人的口水流到他上手上,“草!这玩意儿怎么入口即化啊,草!”
“啊呃——!”
死了。
死的太快了。
“疯子……”迟竟夕随意擦了一下手,给楚客和实验员解绑。
楚客松开之后起身去踢了踢尸体,“要不把刘科长叫来现在把他剖了吧,这死的也太快了,邓施不是饿死的嘛?”
迟竟夕和实验员都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啊?”
迟竟夕给上面人指令,把他们三个拉了上去,其他人又穿戴好防护措施下去了。
张局仓促的拍了拍迟竟夕的肩膀,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湿透了。
把前面三个实验员和男人的尸体薅上来之后发现他们可能是假死,也就是King带来的伪死亡,所以马上送去医院抢救了。
楚客正和高鹤说明路途上的情况,以及其他罪犯的特征。
咔嚓——
“干嘛铐我?”楚客偏头看了一眼迟竟夕。
“你家里那箱化学试剂?”
“我说我昨天晚上跟你解释,你不听,你现在拷我?”楚客抬了抬手,示意让他解开,就差把委屈和受惊吓写脸上了。
“那就审讯室坐坐吧,反正你也不是没去过。”
“这不耍无赖吗?”楚客的手还悬在半空。
迟竟夕无视他的诉求。
高鹤给他解开了。
……
“警局押送路段没有问题,怎么去中大基地路上就出事儿了?”
温露露听到之后马上把他们的嘴封上了,“嘘,都歇着去吧。”
她看见夏听久坐在一旁搓手,“听久?怎么了?手上划口子了?”
夏听久即刻坐正了,“啊,没事了,就是不太明白,他们要那King干嘛呢,而且他们没有带走King的样品,甚至地洞里有比样品含量更高的King,纯挑衅吗?”
温露露没有直说,只是随口说:“菌子他们还在训练场上跑步呢。”
“还在跑啊。”
“还在跑……”
“……”
邓施感染过Steamy,而后期毒性不强的steamy感染后会让人很萎靡不振,欲望降低,这时候如果粘一点点King,不致死,又和吸了一样爽,顿时有种痊愈的感觉……
根据现有信息,知道里地下室的男人叫何桦凌,经过抢救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三个实验员目前还属于昏迷状态,暂时未脱离生命危险。
检测显示何桦凌感染了六代steamy,毒性和传染性都比较强的一代。
迟竟夕回想起何桦凌说过的话,“他说,是我们把救命的药藏起来了。”
是谁给他传达了错误的消息,说King是治疗的特效药呢?
他还是死咬是他自己一个人。
楚客明明说是5个人,最后只留他一个在这里看守。
迟竟夕:“他们离开的人为什么不把样品拿走?”
“从我的角度去看,他们检查了一下样品,大概是确认一下我们可以把King提纯什么程度,然后就走了,留下样品估计是让何桦凌乖乖替他们做事。”楚客问夏听久:“任数纯感染的是几代?”
“五——六代……”
“他现在怎么样?”
“好很多了……”夏听久想了想中岛何春说过的,“用的是研究型靶向药,绝对不是King。”
迟竟夕想想邓施,“邓施也是实验品。”
尽管邓施的过去,和所作所为为他人提供了作案动机,但是那些现在都是多余的了。
实验者甚至还可能在沾沾自喜,自己替社会消灭一个人渣。
“听说,你把我家砸啦?还在我家放枪?”楚客伸了伸胳膊,恰好手就在迟竟夕眼前晃晃,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像一根根精美的工艺品,只不过此刻迟竟夕不这么觉着了,这手现在是讨债来的。
他眼神躲闪,马上回道:“那是夏听久砸的。”
“扯,那破坏力,是一个小姑娘能做到的?”
小姑娘?楚客你真是刻板印象了!
偏偏此时夏听久诚恳的点点头,“是啊!”
迟竟夕脑子现在又清醒又懵逼的,“不是!哎!你家不是有监控吗?”
夏听久马上添油加醋,“你不是一枪给打碎了吗?后来连备用的一起拆了。”
迟竟夕嘶了一下,转而开始上下其手的在身上摸索,“不是,我们有执法记录仪……卧槽没带!”
“不是,楚客!你听我解释!”楚客心知肚明,但是能逗迟竟夕的机会不多,可不能轻易放弃。
“夏听久!”
夏听久轻佻一笑,“我不知道啊,但是菌子的执法记录仪在小江手里。”
迟竟夕此刻又盯上夏听久手上的纱布,“你看她手上的口子!是不是她砸的?”
楚客转向假惺惺的关心,“哎呦,受伤了?”
夏听久也矫揉造作的哼哼,“嗯……”
“疼不疼啊?”
“可疼了……呜呜……”
“受不了了。”迟竟夕两眼一闭,懒得看他俩表演。
刘可瑞此刻走过来扯过他的手,迟竟夕还发懵的时候,就已经消毒采血一气呵成,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小迟去睡一觉吧。”
刘可瑞又走到楚客身边也是一样流程,“你也去休息吧。”
他们都吸入了不少的King或者其他毒品,休息一下可能会好一点。
夏听久识趣跟着刘可瑞混到法医办公室去,路上听见孟岚呼喊,“我师父要回来啦!哈哈哈!我师父回来喽!”
“小孟怎么那么开心?”
刘可瑞打开门,让她进去,“乔三娘要杀回来了,他能不高兴吗?”
乔楚禾,她在单向透视玻璃之外还是一个正常人,当她走进审讯室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嫌疑人一般嘴都很硬,存在侥幸心理。在刑事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主动认罪的情形只在少数。最常见的认罪情形也是当嫌疑人发现法院已经掌握了自己犯罪的证据,辩解无望的情况下才会认罪,以求得减刑。
他们一般也不惧怕询问。尤其是面对女警的询问,他们甚至鄙夷不屑。但乔楚禾不一样,她的询问手段堪称一绝。
很多时候,犯罪嫌疑人被抓获不承认的,应该由刑事侦查机关负责对犯罪嫌疑人是不构成犯罪进行调查取证,并根据侦查结果依法处理,如果有足够证据证明犯罪嫌疑人构成犯罪的,即使没有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的,仍应该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如果侦查证据不足以证明犯罪嫌疑人构成犯罪的,则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不能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
疑罪从无这件事情,是让人非常苦恼的。
在司法系统,凡事都要讲求证据,证据是刑事案件的核心,如果罪犯不承认犯罪事实,那么就只能通过收集证据,刑事侦查机关调查取证。
但是如果在审讯过程中嫌疑人能说出些什么,那无疑是对社会的巨大贡献。
“师父!”
在乔楚禾眼里,孟岚好像一只粘人的大狗扑过来。
“诶呦喂,我这大徒弟!”
温露露攀着她的肩膀,“我们审讯室的光回来了。”
乔楚禾是被南省借走的宝贝,这才回来就引得众人放下手头的大事过来关心关心。
她看向高鹤,“高队,听说你让我徒弟打杂?”
高鹤摊摊手,“没有,真没有,你问小孟。”
“乔姐。”刘可瑞把夏听久薅出来,“这位是夏听久同志,中大来的心理咨询师。”
“刘琳的学生吗?”
“是。”夏听久讪讪点头。
“挺好的。”
“这是新来的法医,秦杰,我徒弟。”
“嗯,不错嘛,挺板正,比你正经多了。”她看了一圈,“小迟呢?”
刘可瑞靠了靠桌子,“他呀,他太累了,出警折腾人,让他去宿舍睡一会儿。”
“那小孟,他醒了让他来找我。”
“知道了师父。”
高鹤带了一份资料,递给她,“你也先休息休息,明天去看看那个劫车犯。”
“知道了。”她接过资料翻了起来。
……
迟游山身上带着血,腿上是枪打出来的血窟窿。
迟竟夕愣住了,“小叔!”
“趴下!竟夕!”
迟竟夕来不及反应,马上听话的趴下,躲过了一发射向他心脏的子弹,他伸出手要摸枪反击,却猛的发现腰间没有熟悉的配枪,自己也变小了,手小小的,衣服小小的,人也小小的,他没有枪,他还不是警察。
他想爬起来奔向小叔,去看他受伤的腿,却被人死死压住小腿,他猛然回头看去,是那个十八根手指的男人压着他的腿,“啊!小叔!救我!”
“松开我!松开我!”
“不要!松开我!”
他双腿奋力的蹬着,只是踹开了十八个手指的怪物,又上来了独眼人,他恐惧,胃里又翻江倒海的想吐,他眼前一时间又充满了各型各色的怪物,他们的身体变异严重,偏偏此时耳边又想起嘲哳的钢琴声。
“滚开!都滚开!”
“小叔!小叔!”
他头痛欲裂,还是挣扎要起身,他记得小叔受伤了。
没有四肢的人彘从破碎的罐子滚出来挡住他的路。
满身长毛的猴子却说着人话,告诉迟竟夕他要吃眼珠子。
通身都是黏液的畸形人,半边嘴巴被缝死,肠道和整个胃裸露在外,请求迟竟夕将她送回保温箱。
他捂住嘴,甚至不敢大口呼吸,他此时觉得这空气会让人变异。
枪声此时又尖锐的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人群的尖叫声。
眼前又是一片黑。
耳边不再是人群尖叫,好像爸妈在喊他……
看不见,看不见了……
“爸!我当警察!我要当警察!爸!我要杀了他们给小叔给爷爷报仇!爸!妈!”
可能是大吼带来的副作用,他开始耳鸣,视线也彻底模糊不清,无数只湿漉漉的手攀在他身上。
“别把我扔在这!我不想被改造成怪物!”
不想被改造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不想……
爬过尸山血海,他还是看不见东西,只是觉得自己是皮肤也溃烂了,他也变异了,他从基因就开始变异了,他记得有人改掉了他的DNA编码,脑子开始嗡嗡作响,开始胡思乱想。
感觉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面前,却怎么也抓不住。
劣质的钢琴声又不合时宜的钻进耳朵。
想想十八根手指掐住喉咙上的感觉是怎么的,这首曲子就是怎么的恐怖。
他像是一脚踩空,一直坠落,可钢琴声一点儿也不曾减小。
“迟竟夕!迟竟夕!”
有人在喊他,失重感消失了,那可怕的钢琴声好像也变得小一点了,更大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可是眼前的怪物变得朦胧起来。
“我要杀了你们!”
迟竟夕的眼前灰蒙蒙的,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他猛的睁开眼,看见一张脸——
“啊!”
“怎么了?”楚客险些被迟竟夕一拳打中,他往后缩了缩,又不信邪往前靠靠,整张脸都在迟竟夕的瞳孔里映射着。
迟竟夕的呼吸声急促,现在还在大口呼吸,显然是做噩梦了。
他眨了眨眼,确定了眼前的人是楚客,伸出手触摸到了楚客温热干燥的脸,楚客感觉他不对劲儿,迟竟夕的手是冰凉的,一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在这个温暖至极的小屋子里睡一觉,手为什么会是凉的。
迟竟夕抽回手,喘了口气才缓缓坐起身,用力揉搓着脸,“没事儿……没事儿,做了个噩梦——”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这就十二点了?”
“嗯,十二点。”
“你没事吧,额头好多汗。”楚客抬手想给他擦擦,迟竟夕偏过头,“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洗把脸就好了。”
“要不要去看看,你是不是吸太多……”
“啊,可能有这个原因,不过应该没事儿,应该没事儿,你看你不好好的。”
迟竟夕连说太多没事,楚客真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迟竟夕几次的异常表明,这并不是King带来的后遗症。
“你去……”他刚想说让迟竟夕去看看心理医生,想了想迟竟夕能接触到的心理顾问就是夏听久这个炮仗,他估计不能太受用这句话。
此时孟岚打开门:“迟哥!我师父找你!”
“乔三娘回来了?!”迟竟夕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乔姨!我小叔怎么样!”
乔楚禾摇摇头,“我没见到他。”
“那……那您叫我来干嘛……”
“但他交给我几样东西,让我交给你。”
“谢谢乔姨。”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