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邮箱寻人的初次尝试

    我在电脑前坐定,手指因紧张与期待微微颤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寻以前留存的一部分邮件回信,妄图从中寻得与她有关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起初,我把突破口锁定在源泉邮箱名称的注册习惯上。我暗自思忖,工作中邮件是必不可少的工具,我们曾经联系的那个邮箱,说不定她只是因忙碌而暂时抛诸脑后。基于这样的推测,我凭借记忆,仔仔细细地罗列了一些她可能使用的账户。而后,将这些不同账户与常见的网易、搜狐等邮箱域名一一组合,一个一个不停地发送邮件。可现实如同一记记重锤,大部分邮件地址根本不存在,系统无情地退回邮件;而有少数没退信的,也如同石沉大海,始终得不到哪怕一个字的回音。

    手机邮箱与 APP 搜索的困境

    某一天,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一排排退信提示唉声叹气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心想这个年代,手机已然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现在很多手机都自带邮箱功能。这一想法,让我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我迅速调整策略,把邮箱域名改成各大手机厂商的,满怀希望地再次发送邮件。然而,命运似乎又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换来的依旧是一封封冰冷的退信,希望的火苗再次被无情扑灭。

    连续好几天,我都沉浸在这单调又煎熬的邮件发送工作中。某天,我无意间在操作时发现,除了通过邮箱找人,还能依据注册习惯,在各大主流 APP 上搜索用户名。这个新发现,让我重新燃起斗志,仿佛找到了一条全新的寻人路径。于是,我一头扎进抖音、□□、微信、支付宝、小红书、百度贴吧、知乎,甚至连淘宝、迅雷这些平台都没放过,开启了一场看似毫无尽头的寻人之旅。但这种方法实在太笨了,每在一个平台搜索,跳出来的同名同姓用户一大堆,动辄几百个,翻都翻不完,这感觉就如同在浩渺大海里捞一根针,困难重重。

    转发邮件中的蛛丝马迹

    随着寻人途中的连续受挫,我的精神和身体都到达了疲惫的极限,不得不暂停了一段时间,静下心来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突破口。我再次翻开那些历史邮件,一封一封地仔细翻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终于,我惊喜地发现,有一些邮件是她转发给我的,还有一些是群发给我的。刹那间,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心想可以从这些转发或群发的人当中入手。我如法炮制,根据邮件中其他地址的注册习惯,更改域名,发送邮件。可现实依旧残酷,结果与之前并无二致。毕竟这是 20 年前的邮件了,时过境迁,很多人早就摒弃了学生时期的注册习惯。在这过程中,有一个邮箱名字,似乎和她曾经提过的好闺蜜的名字相符。我怀着一丝侥幸,在支付宝上搜索,没想到真的搜到了疑似她闺蜜的账号。那一刻,我兴奋得双手都在颤抖,觉得自己离找到源泉又近了一步。我赶忙发送好友申请,可对方却毫无反应。后来我发现支付宝可以给陌生人转红包,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每天转 1 块钱,满心期待她能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半个月,然而对方始终没有回应,这让我的信心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我实在无法理解,真的有人会完全不用支付宝吗?

    航空公司域名带来的转机

    寻人之旅再次被迫中断,我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思,仔细梳理着整个过程中可能错过的信息。突然,一封特别的转发邮件映入眼帘,我惊讶地发现转发域名居然是航空公司的。看到这个域名的瞬间,我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中学时期的画面,源泉曾跟我提过,她的父亲是一名飞行员。这一发现,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心跳陡然加速。我激动地想着,只要找到邮件中的人,不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她父亲,进而找到她了吗?不过这封航空公司邮件同时抄送了好几位,名字都是航空公司的拼音首字母。我努力回忆着源泉的描述,模糊地找出一位,尝试根据首字母,小心翼翼地拼出了她父亲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兴奋难以用言语形容,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这位疑似是她父亲的邮箱地址,发出了一封饱含期待的邮件:

    袁叔叔你好,我叫雷焱虎,是袁雨燕的高中复读班同学。后来她联系方式都换了,我是从以前她的转发邮件中的地址找到您的,我希望能通过您联系上她。盼回信。

    祝工作顺利!

    邮件发送出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离找到源泉仅有一步之遥,满心期待着能很快得到回复。怎知,仅仅过了半小时,那封承载着我所有希望的邮件居然又双叒叕被退回了。刹那间,我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心如死灰。我呆坐在电脑前,久久回不过神来。冷静下来后,我猜测难道是因为到了退休年纪,公司邮箱地址被注销了?为了弄清楚缘由,我花费大量时间,根据域名查阅了航空公司的一些资料,这才发现该航空公司已经被收购合并了。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没有放弃,赶忙根据新的域名,再次把邮件发送了出去。邮件发送成功后,我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的等待都无比漫长,5 分钟、6 分钟、7 分钟……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感觉这几分钟如同整个人生一样漫长。终于,超过了半小时,邮件没有被退回,我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一刻,内心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我天真地以为找到她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等待与疫情阴影下的焦虑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邮件确实没有被退回,但我心心念念的回信却始终没有等来。这种感觉,就跟找工作投递简历一样,无论投了多少家,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杳无音讯。找一个人,为何如此艰难?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武汉之行带来的阴霾,始终笼罩着我,让我怎么也走不出去。我甚至产生了一些可怕的想法:武汉,万一她毕业后留在那里工作,2020 年疫情爆发,会不会……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就赶紧使劲摇头,试图把它甩出去。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里理了一遍又一遍,可始终毫无头绪。

    幸运的是,在持续不断地翻阅航空公司的公开资料时,我居然找到了一篇疑似她父亲的宣传文章,因为文章里的名字,跟我用首字母拼出来的一模一样。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内心大定,心想:大不了豁出去,亲自去航空公司找她父亲。这也成为了我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轻易动用。

    线下求助的碰壁

    这段时间,为了找到她,我尝试了无数方法,每一次都满怀希望,却又一次次失望。无数个夜晚,我坐在电脑前,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操作着,满心期待能找到哪怕一丝她的线索,可结果总是令人沮丧。此刻,我身心俱疲,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知道,靠自己这样盲目地寻找,很难再有突破。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一如我此刻的心情。突然,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单打独斗下去,我需要寻求外界的帮助。于是,我拿起手机,开始联系那些我认为可能会帮到我的人 。

    我还留有她的名字、生日、曾用手机号和 □□ 号,这些都是寻找她的重要线索。我先是找到警察朋友,满怀希望地向他求助,可得到的回复却是这种隐私信息不能随便查询,必须得有案件才行。这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的希望之火。之后,我又联系了律师朋友,律师虽有调查权,但同样需要有案件支撑。案件怎么来呢?朋友给我出主意,比如说我可以报案,谎称袁雨燕是老赖,欠钱不还,现在失联了,想找到她。朋友说按照这个理由,大概率是有希望查到她信息的,不过我要承担一些后果。听到这个建议,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 损害她的名声,这实在不是我想做的事,于是这件事也只能暂且作为我的底牌之一,被搁置下来。

    网络大神的关键线索

    在寻人无果的日子里,我开始频繁出入各种寻人论坛,与那些同样在寻找旧人的人们交流经验,在这个过程中,我带着寻人的问题,登上了国内大型的问答网站,发出了内心的疑问:通过 20 年前的手机号、□□ 号、名字和生日这些信息,能找到一个人吗?我在电脑前焦急地等待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断刷新页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位叫做“上苍之眼”的陌生人,终于对我作出了回应。他发过来的信息里,提到的一个关键线索,让我几乎确定这个名字,就是源泉!看到这条信息的那一刻,我激动得差点落泪,双手颤抖着,特意发了一个大红包给 “上苍之眼” 作为感谢。他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直接跟我说道:“她应该是你的白月光吧,不要再错过了。一定要去见一见,不要给自己留遗憾。顺便提一句,她现在是离婚状态。”我回复到:“那是肯定的,如果她愿意的话。”“那就祝你好运!”他轻松的说道。

    我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双手,给她的微信发送了好友申请。发送完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我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让好友申请的提示更快出现。我不停地在脑海中想象着她看到申请时的反应,她会记得我吗?会通过申请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那种等待的煎熬让我坐立不安。。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应该如何开口。终于,我再也等不及了,心中涌起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管他洪水滔天,打通了再说,我颤抖着手指,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峰回路转的重逢

    电话没有接通,听筒里连续传来忙音,仿佛一道冰冷的屏障,隔绝了我与她。我不甘心,又连续拨打了几次,可回应我的依旧是那无情的忙音。刹那间,怀疑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假号码。我赶忙联系上苍之眼,他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假的,你再试试。” 尽管满心疑惑,我还是听从建议,一次次拨打,可依旧未能成功。我暗自揣测,也许是因为这是外地号码,被她的手机拦截了吧。在这接连的打击下,我的心如同坠入冰窖,可又怀揣着一丝侥幸,继续等待着,煎熬着。

    不过,命运似乎总爱给人峰回路转的惊喜。终于,手机屏幕上绿泡泡信息跳了出来,提示好友申请通过。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我之前的好友申请备注是:“请问你是袁雨燕吗?我是雷焱虎” 而她的回复简单明了,只有短短两个字:“是呀”,还带着一个喜极而泣的表情。看到这行字的瞬间,我意识到她应该认出我这名字了,至少她有印象。我竟发现自己眼睛里都是有光的,那是历经漫长寻找后得偿所愿的光芒。应该是这一刻,武汉的阴霾彻底消散。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梁静茹的歌声像是被命运特意安排,从房间某个角落的蓝牙音箱中悠悠传出。那旋律,那歌词,在此刻竟与我的心境契合得严丝合缝。原本只是脑海中想象的 BGM,此刻真实地环绕在我周围,将重逢的氛围烘托得愈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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