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发现谢兰已经不在了,小丫倒还是留在这里。
王家还真是会算计,带回去一个劳动力,小的就留在这里帮他们养着,反正是个小丫头,在家干不了什么活还得吃饭,等到了结婚的年纪再要回去换彩礼。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谢母整天念叨着谢兰,天天担心受怕的,害怕谢兰在那边过不好。
有时候念叨得多了,谢思靖也烦了。
“娘,有什么好念的?我们是没帮大姐吗?是她要选择回去的!”
见自己儿子生气了,谢母也敢再说什么了,便一脸愁容会房间了。
可没过多久,就听到房间里传来长吁短叹。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谢母的情绪影响,我的心情也不太好了,时不时会想起爸妈,经常会梦见他们,半夜的时候经常哭醒。
谢思靖在的时候还好,他会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如果他半夜他出去了,我就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四周一片黑暗,又安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了我一个人,我甚至感觉自己随时会被黑暗吞没。
我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不停地发抖,不停地数着数,静静地感受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数到多少了,嘴巴里甚至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只是想着说点什么,再说点什么,就不会害怕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谢思靖才终于回来,身上还带着露水。
他一进房间,我就冲过去抱着他哭,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也不知道,甚至这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
谢思靖晚上不再出去了,白天他上工有时我也要跟着去。
有时候我的情绪好转一点,可一听到谢母的长吁短叹,我瞬间就崩溃了。
我在想我爸妈是不是也在家里这样念叨我,在病房里照顾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哭流涕。
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随后抱头痛哭。
我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一想到我可能永远也回不去,我真的没有办法,也无法控制自己冷静。
谢思靖每天要面对两个情绪异常的女人,我感觉他有时候都快崩溃了。
他没有办法指责我,我是想家了,而且肚子里还踹着他的崽。
但他无法再忍受谢母了,谢兰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他把谢母说了一顿,甚至威胁她再这样下去,就把她送去跟谢兰作伴。
谢母终于收起了悲伤的情绪,将对女儿的歉疚全都寄托到小丫身上。
年近五岁的小丫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懂事,这些日子她备受冷漠,但她却一直帮着谢思靖哄着我、逗我开心,甚至还偷偷跑到知青点,让阮慕来跟我说说话。
阮慕看着我的样子,也不再叫我“蠢货”了,只是不不停地跟我说这话,有时候是她小时候开心的事情,有时候是村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她甚至为了哄我开心,讲起了村里的八卦。
要是我的情绪还是不好,她就会念书给我听,每次我听她念书的时候情绪会渐渐平静下来,谢思靖便学着她,也经常给我念书。
我听着他们念书的声音,想起小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妈妈也是这么讲故事给我听的。
我在他们的安慰下终于缓缓走了出来,一直这样悲伤是改变不了结局的。
既来之,则安之。
我必须先过好当前的生活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慢慢开始显怀了,小丫看着我越来越大的肚子,十分好奇。
她经常会问我:“舅妈,这里面真的有个小宝宝吗?”
“是啊!”我笑着捏捏她的脸,然后问她:“小丫,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小丫皱了皱眉毛,随后一本正经地说:“弟弟。”
“为什么呢?”
“因为是弟弟的话会有好吃的,妹妹的话没有人喜欢。”
我叹了口气,原生家庭对她的伤害不过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治愈的。
“怎么会呢?弟弟妹妹大家都会喜欢的,你看,外婆、舅舅,还有我是不是都很喜欢你啊?”
她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然后开心地说:“那我希望舅妈肚子里的宝宝是妹妹,这样我就可以给她梳漂亮的辫子,就像舅妈给我梳得一样。”
我笑了笑,本来就该这样,每个孩子都应该在一个有爱的家庭快乐成长。
这段时间小丫养得还不错,脸色渐渐红润,个子长高了一些,身上也长了点肉,我可以开始给她调养治疗了。
之前魏哥找我那次,我写了两个方子给谢思靖,一种是艾草皂,另一种则是护手霜。
艾草皂成本较低,也比较日常;而护手霜则是专门针对冬天的冻疮和皲裂。分成依然是八二分,我实在是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在这个上面。
同时我也麻烦魏哥帮我一个忙,帮我弄一套针灸用的银针。
很久没使用过了,有些生疏,我得先练习练习。
我正打算用自己试针,谢思靖正巧推门而入。看见我的动作,立马抓住我的手。
“你要干什么?”
我解释道:“有些生疏了,我先拿自己练练手。”
他皱了皱眉,说:“你现在是两个人,怎么敢乱用自己练手。”
“我相信我自己。”
“那我给你练手,你别往自己身上扎。”
我有些惊讶,拿别人练手自然比拿自己练手要好很多,有时候银针扎在穴位上根本不能随意动,一动则会牵扯到整条经脉会疼。
但这种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让谢思靖允许我拿他练手,既然他提出来了,我也不能放弃机会。
我开玩笑地问他:“你就不怕我一针把你扎瘫了?”
“我相信你!”
他眼神坚定地看向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赴死呢,不过语气很真挚,让我觉得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的话,反而会辜负他的信任。
“那我先给你看看,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好,我给你对症下针。”
他伸出手递给我,我一手搭在脉搏上,一手假装抚摸着胡须,装模做样地摇头晃脑,开玩笑地说:“小伙子,你哪都好,就是有点肾虚。”
说完,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面露愠色,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进,直至我们俩几乎脸贴着脸,而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危险。
“薇薇,我是不是肾虚,你要不要试下?”
“不用不用!”我忙摆手,继续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可以随意开?”
“我错了!”我双手合十乞求道:“谢思靖,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拿这方面跟你开玩笑。你身体很好,一点也不肾虚,是肝火旺。”
真是造孽啊!只是想开玩笑,没想到开到了火葬场,跟男人真的一点都不能开这种玩笑。
他抿唇不再说话,我趁机讨好道:“我现在可以试针了吗?”
他问:“我需要怎么做。”
“把上衣脱掉,然后躺到床上。”
他脸瞬间变得通红,但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乖乖脱下上衣躺下。
我安慰他道:“你放心,医生眼中无性别,你不是我看的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我看的最后一个,不用不好意思。”
他立马坐起来,抓住我的肩膀,“陈采薇!你到底看过多少男人?你还想看多少人?”
看过多少人我也数不清,毕竟某短视频软件上随便一刷就能看到不少,至于之后想看多少人,得看我什么时候回去了。
嗯?不对,他难道不应该更关心我的前半句话吗?应该质问我什么时候成为医生了吗?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
眼见他又要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忙撒谎道:“我……我开玩笑的,只看过你的。”
他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我,乖乖重新躺下。
我松了口气,开始在他身上找到对应的穴位,然后下针。
只是我在找穴位的时候肯定避免不了会触摸到他的肌肤,摸着摸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眼见他某个地方慢慢地拱了起来,直至撑成了一个小帐篷的模样。
“呸!臭流氓!”
我忍不住骂了嘴,他却红着脸扭头转过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说的我肝火旺。”
呸!你刚刚怎么不肝火旺,怎么突然一下就肝火旺了?
算了,我是有正事要做,不跟他计较了。
我正了正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下针的地方,忽略他的变化。
他大约是见我在认真下针,便也将他那些不可言说的欲望压了下去。
眼见他终于正常了,我才终于放松下来,这谁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哇!
虽然我明白他们年轻人精力旺盛,但是当着我面这样,即使我脸皮再厚也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