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路姑娘,醒醒!醒醒!”

    路锦瞳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梦也没有做,她用了很久才从困意中挣扎出来,尚未回神就听到有人在急切的呼喊她,有温热的手搭在她身上轻微摇晃。路锦瞳起先迷瞪了一会儿,随后慢慢清醒,猛地从被窝扑腾起来,眼睛还没睁开便先嚷嚷:“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起势太猛,差点给慕柏一个迎头痛击,好在慕柏练武多年,反应力那不是一般的快,赶在她接触过来的时候就火速躲开了。路锦瞳乍一醒,脑子还是迷迷瞪瞪,精神却无比亢奋,她抹了把脸:“怎么了?天亮了?”

    慕柏淡淡的直奔主题:“今天大约是走不了了,陈老爷死了。”

    “啊?”路锦瞳睁大眼,“陈老爷?他怎么死了?昨天不还好好的?”

    慕柏捂脸,她拦住一把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要去现场看看的路锦瞳:“你先别急,我们的身份并未暴露,没有资格插手案子,你先清醒一下,洗漱之后再一起过去,我们也是刚得知的,一起过去就是。”

    路锦瞳这会儿确实觉还没醒,她时常被从睡梦中薅起来叫回工作岗位,于是便总是脑子一片空白的出门,开车时打开窗户,让风吹得她清醒一点,差不多几分钟就能清醒过来。她方才纯是下意识的习惯,还准备吹吹风清醒过来然后奔去现场呢。

    这一来二去的,路锦瞳也逐渐醒过来了,下人早早就给他们端来了洗漱的水,容筝正在一旁收拾被褥,她草草的扎了头发,把脸擦干净,道:“我们能走了么?”

    二人都是点头,路锦瞳便与他们一起匆忙往陈老爷的屋子方向过去,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不过他们昨天到了之后特意出来转悠了一会儿,她有在下人的指引下特意认过路,找到陈老爷所住的屋子还是很容易的。

    容筝和慕柏只是在下人被叫走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具体情况也不清楚,是属于自然死亡还是他杀都不清楚。他们急匆匆过去,见满府下人都整齐地列了个小队站在院子里,一小群莺莺燕燕围在门口,大多是冷眼旁观,只有陈氏的哭声震天撼地,一个衣着较下人比稍贵重的男子在低声劝着什么。

    路锦瞳绕开那群人过去,男人看到他们过来微微一愣,道:“三位是?”

    路锦瞳礼貌向他点头:“我们是昨天来投宿的,请问发生了什么?”

    男子恍然道:“见过三位贵客,在下申玉,是府里的管家,昨日应老爷命令去办差事不在府中,所以不认识各位,很抱歉。至于发生了什么……老爷许是遭人暗杀了。”

    这位名叫申玉的男子眉眼周正,气质柔和,讲话也很和缓,路锦瞳听这人讲话没来由觉得舒坦,她点点头。刚要越过他的肩膀去看看屋中情形,就听一人冷哼道:“我看不是遭人暗害,而是罪有应得!”

    路锦瞳循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一名美艳少妇,她穿了一身红色的袄裙,眉目间都是凌厉。

    路锦瞳的问号刚打出来半个,陈氏就已经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少妇斜里一闪,躲开了陈氏的那一扑,她哼了一声:“怎么,你这么气愤,是叫我给说中了吧?这个村子里谁不知道那个传闻,姓庄的老东西好色害死了人,所以被冤魂索命,那么陈琢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人在做天在看!”

    路锦瞳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她只抓住了一点苗头,不过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自己想了。她提声道:“打扰一下,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要说报应?”

    她这话问的是红衣少妇,却不想陈氏先开口,她怒气冲冲地:“关你什么事?你不过是个过路借宿的!既然天已经亮了,你们就赶紧给我走!别出现在我家!我们不欢迎你!”

    她一改昨日大方客气的模样,双目赤红披头散发,看向路锦瞳眼神中满是戒备。这纯属是不打自招,本来少妇说的那几句话只是让人觉得她与陈老爷有私怨或者关系不好,现在她这样,大家更怀疑陈老爷的品性了。

    路锦瞳尚未答话,红衣少妇就先笑出声来:“你还有什么好维护的?整个村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陈琢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做出这种事,难道不怕人笑话么?没事,你们不说我来说,反正我不怕丢人。”

    她对路锦瞳道:“姓庄的那个老东西的事应该和你讲过,每个来借宿的人不理解夜里为何不能出去,不能乱看,大夫人都会把这个故事讲一遍,我就不重复了。直接告诉你吧,你来的迟没有看到,陈琢的死状和故事中的庄老东西一样,都是悬于梁上缢死,而且,将他们挂在梁上的东西,都是女子的衣物。”

    她把这事实说了出来,申玉也就不好再拦着,浅浅转了半个身子,将挡住的景象显露出来,路锦瞳看清了。陈琢的身体被安置在一张被褥上,颈部深深凹陷下去,他本就身宽体胖的,被挂了那么久,脖子自然承受不住,配上那片深色的淤青,看着无比狰狞。

    路锦瞳移开目光:“那个传闻说,庄老爷是被曾被他伤害过的女子冤魂害死,陈老爷前段日子有害过姑娘么?你们能断定勒死陈老爷的就是那位姑娘的腰带?”

    “我能确定。”那堆莺莺燕燕里有一个女声弱弱道:“三天前的晚上,我看见老爷拉了一个姑娘入府,她身上的腰带就是勒死老爷的那个。”

    红衣少妇补充道:“当夜有伺候的人,若你们不相信,可以叫他们过来指认。”

    陈氏把她推了个趔趄,随后反身过来要推路锦瞳:“关你们什么事?赶紧离开这里!”

    她推到了人,却没有推动,而且面前人投下的阴影与之前不太一样。陈氏抬眼,见容筝挡在路锦瞳面前,路锦瞳的身高在女孩子里本来就算高的,差不多有一米七五,而容筝却比她高了有一个头,她瞅着这家伙差不离有一米九了,这能长个子啊,不愧是吃皇家饭长大的。

    容筝藏在袍子下全是紧实的肌肉,且他下盘极稳,陈氏扑上来推的那一把竟没晃动他半分。容筝微垂了头看她,脸色一丝表情也没有,他沉声道:“这么急赶我们走做什么?若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那也不必害怕,反正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也不差我们三人。还是说,你们心里有鬼?”

    陈氏瞳孔微缩,后退了一步,她手指尚还有些颤抖,只得用力去捏衣角,她强扯出一个笑:“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何不让人说下去呢?你在遮掩什么?”路锦瞳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的对一个刚没了丈夫的女人,可他们的疑点实在是不能就此揭过,不论是对他们下安眠药的举动,还是疑似强抢少女的举动,“再说了,你就不想为你逝去的丈夫讨个公道,要任由真凶逍遥法外?”

    这下屋中所有低着头的人都看过来了,陈氏抖着嗓子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老爷是被人害死的?不可能!他分明是被前些日子那个女人的冤魂所害,和曾经的庄老爷差不多。”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神先另说,我们先从死状来看。”路锦瞳淡淡道:“我不知大家有没有见过缢死的人,有些嘴唇外翻,还有些则是吐出舌头来,当然了,也有平静的,可陈老爷的死相也太平静了,简直像是挂在上面睡着了一样。”

    没人在意她最后的笑话,这里的人都对那个传闻深信不疑,所以乍然发现陈老爷与之相似的死状时,自然第一时间把思路往上带,这恐怕就是凶手的用意,想要借传闻遮掩过去。

    “只是这些,就能确定老爷被人所杀?”陈氏问。

    路锦瞳摇头:“只是推断,我还需要看一些东西来确认,如果证实,那麻烦你们去请仵作来,专业的东西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看。”她也是个半吊子,她又不是法医。

    这么说着,她往屋内过去,陈氏匆忙把她拦住:“你要干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能干嘛?”路锦瞳无奈,“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缢死,放心,不会做什么的。”

    她拨开杵在原地的陈氏,迈进门槛走近尸体,陈老爷面部青紫,嘴唇微张,除此之外,再无多余表情。路锦瞳蹲下身来,见脖颈处被勒的索沟中间极重,使整个喉部深深凹陷,两侧的痕迹反而更轻。

    她拨开陈老爷的眼皮,见眼白处瘀点性出血密布,再往下,她掀开衣袖,见陈老爷皮肤上已经爬满了尸斑,颜色已然深了起来,现下天气寒冷,可屋里烧了地龙的,如果他的死亡第一现场就是在屋中,之后也没挪过地方,那尸斑这么重也就是有原因了,只是陈老爷究竟是在什么时辰出的事,她却是不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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