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忽略姜朝雨嘴角的嘲笑,这番话确是夸赞。
宴会上,一众人皆鼓起了掌,就连皇帝也忍不住夸奖道:“多亏爱卿,朕才能立于此。”
谢云隐听此话,不像是夸奖,倒像是讽刺。
也是自己大意了,竟没有想好后备被人狠狠摆了一道。
姜朝雨看向曾宸华,示意他看向高位处。
谢云隐会武功的一面全然被皇帝知晓,至于其他的得看他如何掩盖过去了。
此时的谢云隐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究竟是何人所为,先在皇帝面前掩饰过去才是上上策。
“还望皇上恕罪!”谢云隐先行跪在地上,如今宴会上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没想到自己反而弄巧成拙。
此时的皇帝全然不在乎这些,又或者说他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怎么能责怪救自己的忠心耿耿的臣呢。
在众人的眼睛中,只见那“英明”的君主扶起了他忠心耿耿的臣民,嘴上还道:“还不是爱卿,恐怕这天就要变了,何罪之有?”
随后又道:“传我口谕,谢云隐护驾有功,升为七品朝议郎。”
宴会上的人一听,表面附和着实则各怀鬼胎。
姜朝雨也没有想到,这一举竟然让谢云隐升官了。
不经意间,谢云隐往下看的目光与姜朝雨对上了,姜朝雨目光流露出的厌恶让谢云隐忙往别处望去。
谢云隐嘴边带着自嘲,他忘了自己杀害了姜朝雨至亲之人,怎么还有可能呢,真是痴心妄想。
待到谢云隐坐回自己位置后,他那吟诗作伴的好友皆凑近他,道:“谢兄,没想到你竟有如此一身好武功,真是深藏不露……”
还不等这个人说完,一旁另外一个人又道:“你懂什么,谢兄此番真是成大名人了,谢兄,你什么时候也交交我们呗。”
这些话看似是正常的恭维,可是谢云隐却听到了别样的滋味,往后只好再谨慎点为上。
谢云隐向着曾宸华处望去,却不料,那人像是一直盯着自己,视线交错间好似在道,你也只有这点能耐吗?!
这一看,谢云隐才了解到此次幕后推动之人就是曾宸华,只是没有想到心思竟然如此之深,能够隐藏这么久,久到自己竟然全然信了那人的话,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曾宸华察觉到谢云隐的目光,拿起一杯茶就对着谢云隐,似乎这意思是在道“好身手”。
这一次宴会中,谢云隐的风头都盖过了皇帝,众人结束宴会后纷纷来恭贺谢云隐,一声声的恭贺中究竟有多少是真心的呢,皆是为利益来之人罢了。
本想不被人关注,可如今看来以后一言一行皆得注意,若是被人参一本,可就不好了。
“谢朝议郎,留步!”
这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谢云隐,待他回头看的那一刻,却是曾宸华站在了他的面前。
曾宸华看出了他的失望,开口道:“见着是我,似乎谢朝议郎不太满意?”
平时曾宸华只会唤自己全名,又或者唤公子,如今这样唤自己,听来十分不爽。
“二皇子还是唤我本名即可,太折寿臣了。”对着曾宸华行拱手礼,言外之意便是让曾宸华别再阴阳自己了。
曾宸华靠着自己的玉杖,,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腿瘸的二皇子。
“此番不过是为了来道喜的,还恭喜谢朝议郎了。”嘴角轻轻勾起,话真的不知是真心还是嘲讽自己的。
不过话一转,曾宸华紧接着又继续道:“之前是以谢家公子的身份请的,如今谢朝议郎的身份变了,届时府上会另起请帖,还望朝议郎能够赏脸来参加我的婚宴。”
这番话像是故意在谢云隐面前再道一遍,这话犹如刀刺入谢云隐的心,面上虽不显,实则内心恨的牙痒痒。
不过曾宸华就是知晓谢云隐会如此,故又来谢云隐面前再道一遍。
“听闻先前城外似乎有人来犯,不过好在平息了,不知朝议郎可知这件事情?”曾宸华眼皮轻抬,眼神紧紧锁定谢云隐,不放过他面部那一瞬的变化。
只见他有些绷不住,低眼间调整自己的情绪,抬眼时仿佛从未听说过这件事般,所表现出来的懵懂。
“不知殿下此话是什么意思?臣先前不过是闲云野鹤般的野人罢了,好爱吟诗作对,至于这些事情,臣真是一点未闻。”
看着谢云隐的反应他便知道,两个人都拥有着前世记忆,只是看谁能略胜一筹了。
“哦,是嘛,那次战役伤亡有些严重,损失不少的人,今日所见朝议郎的武功了得,不如我向父皇请旨,让朝议郎去带军队吧。”
谢云隐不知曾宸华此话是认真或是打趣自己,有些皱眉道:“二皇子打趣臣了,人毕竟是臣带来的,结果却在宴会上出此番事情,若是皇上有事,臣便是千古罪臣了。”
“臣还有事,就不在此与殿下攀谈了。”匆匆逃离,此番不能与曾宸华过多的攀谈。
看着谢云隐的背影,还有一份大礼再等着他呢。
成振门的部下来报,似乎查到谢云隐与姜允信有勾结,看来这两人的野心不小啊。
姜允信并不知晓自己与他人合谋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此时他站在姜玉瑶面前,只见他直接抓住了姜玉瑶的手腕。
“你放开我!”姜玉瑶的手腕被姜允信狠狠抓住,即使手腕处的红印极为明显,都没有让姜允信放开手。
姜允信怒目直视姜玉瑶,眉间紧凑,“你究竟还要记仇到何时?”
轻飘飘的一句记仇,把姜玉瑶处于一个嫉妒的小女子身份,不经让姜玉瑶听了带着一丝冷嘲,抬眼直视姜允信带着讽刺道:“此话真是好大哥所说,当初把人逼死的是谁,如今坐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却在这里假惺惺说我记仇,呵,真是可笑至极。”
一字字皆是姜玉瑶的真心话,话也放得如此之恨。
可那姜允信却没有半分占着他人位置的觉悟,只道:“他身体不好,熬不住这又能怪我,先前都允诺给他黄金万两,是他自己无福消受。”
咬牙切齿般说出每一个字来,换句话来说便是他破天的富贵自己接不住。
“你同他曾是好友!”姜玉瑶说出此话,想要唤起姜允信的良知,可是权力蒙蔽姜允信太久,比起好友他更在乎那只手遮天的权利。
“好友不就应该贡献嘛。”
姜玉瑶听了,只道是讽刺无异。
“呵,从始至终,你的心里就只有你自己,我也是你利用的棋子对吧。”眼中的恨意藏不住,许是太过于激动,姜玉瑶的眼角噙满了泪水,可是她却坚强地不让泪水掉下来。
看着姜玉瑶质疑的眼神,姜允信明白此时说再多姜玉瑶都不会信自己。
紧接着换了态度,委婉道:“妹妹,你是哥哥的掌中宝,其他都没有你重要。”
又朝着姜玉瑶逼近,手还不放下姜玉瑶的手腕,此时的姜允信有些病态了。
说是掌中宝,可是低头却见自己的手腕处已经非常红了,若真是视若珍宝,可成如今这模样。
不知何时,曾经事事都要照顾自己的哥哥变了,变成了现在只为自己利益的姜允信,或是从没有榜上名时父亲的责骂,又或者是其他,才让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的唯利益是图的姜允信。
“姜允信,曾经我答应过父亲不揭穿,但是人是有底线的,你别逼我!”
姜玉瑶使劲甩开姜允信的手,挣脱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己手腕处已然红肿,不知姜允信用了多大的力气。
“就为了他?”
姜允信口中的他,是姜玉瑶喜欢的那个他,也是被姜允信篡夺位子的他。
若不是姜允信这一为,何会逼着整个府都没落了。换句话来说,就是姜府欠他的。
“你别忘了,你欠人家的!”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彼此不相上下。
姜玉瑶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份恨意,这恨意时常折磨自己,如今恨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恨不得想要捅死他。
姜允信看出了姜玉瑶的心思,拿出自己的剑递到姜玉瑶的手中,“你不是恨我吗?杀了我!”
剑尖抵在姜允信的胸口,却被衣服所隔,若是姜玉瑶狠心一点,这剑定会刺穿姜允信,让他去了黄泉。
姜允信握住姜玉瑶的手,让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剑柄,嘴上还是放狠话,他在想,自家妹妹究竟能够恨自己到什么程度,恨到真的想要杀掉自己吗?
这一动,姜玉瑶的泪水顺着眼角而留下来,姜玉瑶抬头与姜允信对视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手上的力气加重一些,紧紧地抓住剑柄,但是手还是有些发抖。
“你杀了我,就是为他报仇,这不是你一直想的事情吗?怎么!剑到你手中,反而不敢了吗!”
最后的话倒像是姜允信故意吼出来的,意在激怒姜玉瑶,看她究竟有多恨!
就差一点点,现在剑在自己手上,只要自己捅上去就报仇了。可是真正到这一刻的时候,姜玉瑶反而更下不来手,难道要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吗?
可是当初在灵堂前,喊着要杀了姜允信的是自己,可是如今下不了手的也是自己。
姜玉瑶闭上眼睛,姜允信的话确实激怒了姜玉瑶,可她在权衡,究竟是谁更重要。
看着姜玉瑶犹豫的模样,姜允信便自己安慰,一定是她舍不得自己。于是自己使劲,推着姜玉瑶的手刺向自己。
没想到这一出的姜玉瑶,放下剑柄,扶着姜允信,那剑插入了他的胸口,没想到自己还是间接地对姜允信下手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