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杯小麦色液体被人随意的立在桌子上，白色的泡沫雀跃的飞溅出来，跳到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桌面上。

    “你说·····有新工作····嗝····”

    浑浑噩噩的哥谭人借着酒精麻痹自己，浑浊的双眼盯着对面的人。

    “当然了，这可是哥谭的地下之王，吩咐的活儿。”来人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凑近说。

    离的近了，甚至可以看到他泛黄的牙和宿夜的臭味。

    哥谭人没有怀疑，早在几天前，新闻就报道小丑逃脱，现在应该是在密谋什么。

    他不关心，只要有钱就好。

    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小丑那个疯子，但他们都认钱，所以小丑总能有办法打通路。

    “什么工作？先说好，我可不去那个疯子前面。”

    “很安全，只是需要一些老鼠。”来者抠了抠嵌着黑泥的指甲，将它弹出去。

    “在哪交易？”

    “老地方。”

    接头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哥谭人继续沉闷的喝酒，旁边的电视里传来新闻，“昨天晚上，哥谭中心银行的保险库被人暴力破开，丢失了几千万美元，现场还留有几具尸体，目前警方正在侦察。”

    哥谭人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丢下几美金，迈着大步离开。

    钱花完了，该赚了。

    在哥谭这种地方，有的是来钱快的地方，这种钱，有良心的人是赚不到的。

    哥谭的餐馆后厨外面通常会摆放有一个巨大的垃圾桶，用来堆放客人吃剩的残余，或是一些过期发霉的食物。

    于是这巨大的绿色垃圾桶就成了一些虫子的好去处。

    一堆堆的苍蝇嗡嗡的围着今天刚倒下来的残渣转圈。

    “去去！”

    科尔顿挥舞着手，赶走了烦人的苍蝇，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桶盖，布满污渍的手在其中翻找着，摸到一块面包，他丝毫不嫌弃那块面包被人咬了一口，甚至都没擦擦手，就直接大口吃了起来，要说擦擦手，也没必要，他的衣服和手比不知道哪个更脏。

    今天还算幸运，捡到了刚扔出来的，还没被前面的人抢走。

    吃饱了，将垃圾桶里剩余的一些残渣揣在怀里，科尔顿开始往回走。

    他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他有着爸妈，妻子，孩子，可在哥谭生存实在太危险了，一个灾难，一次意外，一个带有恶意的游戏，他什么都没剩下。一条腿也断了，支付不起医疗费，被赶出来，只能每天捡捡垃圾存活。

    流浪汉是有聚集地的，说不上是家，只是一起坐在暗巷子的墙角，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死神，和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科尔顿的跛腿使不上什么劲，即使他此时吃的很饱，也只能一瘸一拐，慢慢的挪着。

    快到他们每天躺着的地方时，科尔顿听见一些动静，——一些闷哼声。

    估计是哪个家伙毒瘾又犯了，他没在意，继续往前挪着。

    越来越近了。

    科尔顿不禁想到那个在他旁边几米处躺了几天的家伙，他双腿全断了，不像他，还能走，那家伙还活着吗？死了的话还可以去摸个尸。

    流浪汉们睡得地方不遮风挡雨，通常会点一个火堆来取暖，此时科尔顿已经可以看到那一簇小小的摇曳的火花了。

    他咒骂着：今天的火怎么小的快要熄灭了，看火的家伙干什么吃的，该死的！

    离的近了，微弱的火光传来丝丝暖意，也照清了四周。

    地上浅浅的血迹和空无一人的旧报纸堆，人呢？

    刚才不是还有动静吗？

    他惊恐的偏过头，只看到一口咧着的黄牙，接着头一痛，失去了意识。

    守在一旁的哥谭人等到了最后一个猎物，皱了皱眉，这批货质量不行，不知道能不能换到正常价。

    乌云遮月，哥谭又要下雨了。

    科尔顿最终也没能在哥谭生存下来，他怀里的食物残渣被丢进火中，让那簇火苗一下子烧的更旺，烤干了周围的血迹，即将到来的雨夜会将一切清理的干净，包括这簇正烧的烈的火。

    “咚！”

    一捆又一捆麻袋被搬上车，叠着放在一起，如同货物一般被整齐码放。

    当科尔顿再次醒来时，是被疼痛喊醒的，嘴角处传来火辣辣的疼，“哈~哈~哈~！”大笑僵在脸上停不下。

    入眼是一张摸着惨白油漆的脸，枯败海草色的头发，以及一个红红的咧到耳根的笑。

    正在操刀的小丑见他醒了，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镜子，“看看你自己，亲爱的，你简直和我一样，嗯~ 笑一笑！”

    只有半个的镜子清楚的照映着科尔顿如今的脸，脸被从嘴角割开，一直划到耳根，血红的皮肉因为抑制不住的大笑在其中颤抖翻滚。汗水一滴滴从额角流下来，流进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激得他双眼赤红。

    “哈~哈~”

    断断续续的笑声从科尔顿嘴中传出，被绑的紧紧的手臂紧绷，用力挣扎着。

    小丑凑得极近，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瞳孔紧缩成诡异的针尖大小，直直的，死死的对上了科尔顿放大的瞳孔。

    半晌，笑声逐渐弱了下去，小丑直起身，自言自语着，“不行，还不行。”

    “近日，有市民陆续失踪，请注意安全，结伴出行。”

    哥谭今夜的雨不大，轻柔柔的落在蝙蝠黑漆漆的披风上。

    蝙蝠侠已经确定前两日的劫匪案是小丑所为，再加上最近陆续地失踪案件，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要尽快找到小丑。

    穿着绿鳞小短裤的罗宾甩了甩身上的雨滴，“见鬼的天气！”

    他将披风围在身上，才感觉稍微好了些。

    蝙蝠侠此时没管他，因为，目标出现了。

    要说流浪汉们失踪，谁会第一个发现，那可能是餐馆后厨负责倒垃圾的服务员，也可能是经常路过那条路的哥谭人，但绝不会是警察。

    没人关心那些，流浪汉的失踪反而让他们少了些治安上的麻烦。

    但蝙蝠侠和罗宾知道，在第二天夜巡时，没看到他们聚在一起的身影，以及那熟悉的火光，义警们就知道了，他们失踪了，可能活着，但希望不大。

    一群流浪汉有什么价值呢？无非是那具□□了。

    整夜的雨水将线索冲刷得荡然无存，增加了破案难度。

    此路不通，换一条路。

    很快，世界第一侦探就从地下世界打听到了消息。

    “现在抓老鼠可是紧俏活儿，你可以去干点这个，挣点钱。”

    只是花费了几瓶酒得代价，一个贪心却没胆量得人就主动说出了消息。

    “喏！”他偏头给侦探伪装的混混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看见那个人没？他最近靠这个可赚了不少。”

    侦探扭头望去，那是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正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一杯蓝色的酒，仰头灌下，喉结滚动，酒液顺着舌头直滑进嗓子里。

    他似乎喝的有些醉了，晕乎乎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距离太远，蝙蝠侠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转过头，露出一个我懂了的阴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