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追凶

    刺目的阳光打在脸上,管石鸢腾地坐起身神色慌张地向四周看去。

    母亲呢,母亲在哪里,你千万不要出事,着急的管石鸢在心里无数次呐喊乞求着。

    可老天是残忍的,这世上总是有许多事事与愿违。

    管石鸢眼中含泪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静静躺着的两个人,飞扑上前颤抖地将手放在脖子旁,冰凉刺骨,毫无生机。

    终究是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祸害就可以遗千年,难道我们做好人就做错了吗?

    低头缩在角落里的阿鸾崩溃地哭着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躲起来的。”

    管石鸢擦擦眼角的血泪,两手扶着这个名义上姐姐的头,强迫让她和自己对视,慢慢引导着让她恢复冷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该死的凶手导致的这一切,没有人怪你,阿鸾姐姐,深呼吸,冷静,冷静。”

    阿鸾哭声稍弱后哽咽地说道:“昨天晚上阿娘双手挣脱后,以为你被他打死了,就上前和歹徒拼命,没想到阿娘被他用胳膊锁住了脖子,没过多久阿娘就被他勒死了。”

    “不哭,不哭,我一定会让凶手血债血偿。”

    管石鸢声音有些颤抖却难掩语气中的杀意。

    “你,你要干什么,你才五岁,能做什么,你不要冒险,我们都要好好活着。”,阿鸾听后害怕管石鸢也离她而去,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边哭边拼命劝道。

    “我们当然要好好活着,可是罪人就该立即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活在世上一秒都是对他的宽恕。”,管石鸢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偏执之中。

    管石鸢让阿鸾留在屋内,独自一人出门,虽然明知结果还一家一家地上门请求帮助,孙寡妇,李陶唐,宋商人,朱铁匠,,,所有人无不张口大骂将管石鸢赶出大门。

    管石鸢平静地接受着这个结果,侧头向远处望去,从这里可以看到那些踩着高跷的少年少女露出院墙,那里的主人是胡飞,年近三十无儿无女,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跟他学习杂耍,闲时也会教导他们读书识字,早年也因此赢得了好名声,越来越多的人前去给他捧场,前些时候父亲母亲就常带她们姐妹去,钱财是越赚越多,两年前还将这里租赁的两座宅院买下,打通院墙合二为一后这里也就成了胡飞杂艺的大本营。

    管石鸢站在门前望着铜环眼中恨意稍起却又归于平静。

    “咚咚”几声过后小十二给她们开了门,小十二是胡飞从外面带来的最小的女孩,刚满八岁,还梳着幼稚的双丫髻,闲时总是会进厨房帮忙,整个院内没有人不喜欢这个水灵的小丫头。

    小十二有些惊讶,自管县令出事后人人避她们如蛇蝎,两家虽离的近却也断了往来。

    “啊,怎么是你,有事吗?”

    小十二不敢轻易放她们进去就在门口说着话。

    “我们家里出事了,想找胡伯伯帮帮忙。”

    管石鸢无比哽咽委屈地说着话,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小十二看着眼前这人原本还是个白嫩精致的小妹妹,如今却伤痕累累泪眼朦胧无比的凄惨,心里便软了下来,转身前去询问。

    但是不出管石鸢所料胡飞果然不见她。

    小十二打着圆场解释道:“五师兄向来起的最早,耍花枪的时候天色昏暗,没想到伤了师傅,师傅正生气罚五师兄蹲马步呢,现在应该是没心情见你了。”

    管石鸢胸中汹涌澎湃上下翻腾,果然是他。

    身着汗衫便深夜前来,凶手一定住在附近,在深夜中行动自如,这不免让管石鸢怀疑到学过杂艺的胡飞,再细细辨认声音,当时管石鸢心中便笃定是他。

    “小十二,等等,早饭不是还吃剩下几块炊饼,别让人白来,好歹还叫了一声伯伯。”,胡飞推着轮椅走到照壁前。

    管石鸢看着旭日东升的图样眼中颇具讽刺的意味,上天让好人不长命却保佑着贼人八方来财。

    小十二离开后管石鸢静静地看着胡飞,眼神中藏着些莫名的意味,让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的胡飞有些看不懂。

    胡飞手中接过炊饼向外招招手示意管石鸢进门去拿,就像是在召唤一只毫无威胁的宠物,是试探也是嘲弄。

    管石鸢一脸单纯地进门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并再此向胡飞请求帮助。

    胡飞冷笑一声后,手中一松炊饼便落在管石鸢的手上。

    “这个,伯伯我就帮不了了,县令大人视你们如眼中钉,多少向你们示好的人遭了殃,伯伯我是真的无能为,你们自求多福吧。”

    胡飞什么问题都不问就直接拒绝,也是现在的他当然可以轻松地说着拒绝的话,因为他知道家里母亲死了,只剩下两个幼女,完全没有一点威胁,也不必留有余地,所以什么事都可以懒得问。

    对着转身离去的胡飞,管石鸢仍极力地争求着乞求着,“胡伯伯我求求您帮帮我们,我求求您。”

    可是胡飞充耳不闻还让小十二关门送客。

    小十二为难地将管石鸢拉出院门,偷偷塞给了她一两银子后劝道:“妹妹还是走吧,师傅向来是不会心软的,银子是姐姐的私房钱,你先拿去应应急,快走吧。”

    小十二怕师傅刁难,说完话便赶紧进去了。

    管石鸢手中握着那一两银子仿若千金。

    在管石鸢转身欲离开的时候院内传出几声谩骂声后又传出了少男少女吟诵的声音。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今日特意选的这首真是极好,对于胡飞而言是赤裸裸地在讽刺她们失去母亲,也是凶手站在高处得意的炫耀。

    长时间躲在阴暗处偷偷地嫉恨,无处不想着模仿往日的父亲,连讽刺的方式都这么文绉绉的,真是好一副小人的嘴脸。

    管石鸢顿时是怒火中烧,理智的那根弦好悬不悬地就要断裂,可是就这么简单吗?

    管石鸢两眼狠狠地一闭一睁后回头望去,胡飞正微笑地趴在墙边紧紧地盯着管石鸢,看她作何反应。

    管石鸢僵硬地扯过嘴角,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管石鸢回身后迅速地逃离,这个地方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呼哧,呼哧,呼哧。”,管石鸢跑进家门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待呼吸平复便立马将炊饼扔向一旁。

    阿鸾听到动静忙从屋内走出来,看着管石鸢红红的眼睛十分担心,忙上前扶着她进屋坐下。

    管石鸢紧紧捏着阿鸾的胳膊咬牙说道:“一个月内我必杀他。”

    “阿鸢,你要干嘛?”,阿鸾被捏的十分疼痛却没有道一句疼只是疑惑妹妹刚刚说了什么。

    管石鸢深呼吸又深呼吸,这样危险的事一定不能让阿鸾参与进去,稍稍冷静过后说道:“没什么,阿姐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早在进门的时候管石鸢就闻到了米粥的香气,正好可以转移一下阿鸾的注意。

    阿鸾盛了四碗稀粥,父亲母亲各一碗,两人各一碗,只是阿鸾的那碗久久都没有动。

    一碗稀粥而已不过就是垫垫肚子,即使是五岁的小孩也是吃不饱的。

    阿鸾将自己那一碗推到了管石鸢的面前说道:“这是我们一家最后一顿团圆饭,阿爷阿娘的自然不能动,阿鸢你应该还没吃饱吧,我的这一碗给你吃。”

    “既然是团圆饭,阿姐怎么能不吃。”,管石鸢又将稀饭推到了阿鸾的面前。

    母亲突然去世,家中最大的就是阿鸾,自然而然就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不能再只考虑自己,阿鸾原本也是没有心情吃的,想到自己受了大苦的才五岁的妹妹才起锅烧灶。

    管石鸢明白阿鸾的心思,安慰道:“阿爷阿娘都走了,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如果以后想要复仇,首先就必须要生存下去,你不好好吃饭怎么好好活下去,阿爷阿娘看见也会伤心的。”

    阿鸾低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去。

    管石鸢端起稀饭喂到了阿鸾的嘴边,“阿姐快吃吧,阿爷阿娘看着我们呢。”

    阿鸾扭头看了眼父母,然后从管石鸢的手中接过大口大口地将饭吃了下去。

    现在基本上已经穷途末路,两个小女孩又没有收入来源,今后又该如何生存,管石鸢抬头看着这个老旧的房屋,心中艰难地选择着。

    “阿姐,我们把房子卖给宋大娘吧。”

    阿鸾问道:“阿娘说有这个房子,我们在县城才能有容身之地,所以后悔卖给宋大娘了,原本过两天阿娘要和宋大娘讲的,为什么又要卖给她?”

    “米缸已经见底,我们手中也没什么银钱,不出七日就要断粮,阿娘在还好,如今我们就两个小孩怎么赚钱养家,不如先把房子卖了拿些现银救急。”,管石鸢和阿鸾商量道。

    阿鸾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个正常的小女孩不会想太多,但是管石鸢不一样,她早就看穿,房子卖或不卖注定是留不住的,阿娘身死的消息一旦传出,那些躲得远远的亲戚肯定都恨不得吸光她们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房子必定易主,如今她们四下无援,流落街头是必然的宿命,现在管石鸢不过是想多拿些流浪的本钱以防外一。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被外人知晓两个流浪的孤女身上留有银钱肯定会被外人抢掠,管石鸢低头想着要怎么做才可以私下获取银钱,不被外人知晓,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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