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瓦罐上的黑猫,林月并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想把它留下来做店里的装饰品这个想法愈发的强烈。可是还没有等她找好哪一个位置最适合放这个罐子,警察叔叔倒是抢先一步找上门来。
两个英姿飒爽身穿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两位亮明了身份,他们一前一后站着,看架势是要问话,后面那一位正拿着纸笔准备记录。
“妹儿,你是林月哒!”看着林月点了点头,问话的那名警官接着说道:“今天是有个人来你这儿卖东西是吧!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灰色的短袖和短裤。”
“是”林月说完这个是字,不知怎么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刚花500块钱买回来的破瓦片,马上要被人带走了。
“哦,是囊个滴,这个男人叫做齐米,今天在你这儿卖完罐子,回去就死了。我们发现你是最后见到他的,就想来问问你,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有啊!”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林月瞥向罐子上的黑猫,心中已然明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罐子上的黑猫乃是由百余只蛊虫的尸体绘制而成,齐米带瓦片过来的时候,应该碰到了,不出意外是直接接触的,这种程度的巫蛊之术寻常人碰到,说没问题那是不可能的,但你要说问题很大,那也是不可能的。
林月按下心中的疑惑,尽心尽力扮演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老板,抬头看向两名警官,随后问道:“那两位警察叔叔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问话的那名警察年龄约莫四十五六,叫叔叔是完全没问题的,可他身后那位记录的警察看起来和林月一般大,一听叫他叔叔就忍不住笑,问话的警察一个眼刀扫过去,马上就止住了笑容。
“没事儿”问话的警察看着她,自己的姑娘也和她一样大,怎么就好端端的卷到了死人案里呢?
“我们就是想看你能不能把你收到的那堆瓦片给我们。”
“行,没问题!”
林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直接把桌上的那个罐子打包递给了两位警察叔叔,然后客气的送他们离开。
你可能会说这个罐子明明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把它交给警察,如果他们受伤了,怎么办?
这一点,各位大可放心,瓦罐上那蛊虫已经被喂足了林月的血,估摸着撑三天是没问题的。至于警察叔叔们,检查的时候百分百会带手套,隔绝了直接接触瓦罐,那玩意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如果不把瓦罐交出去,又怎么打探到那死了的齐米家庭住址呢?林月有一种预感,齐米的家中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诸如更多的蛊虫。
林月打开地图,输入地址天堂镇,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不算远。
呃,问题也就在这了,她不会开车啊!
“林月!”
林月正在思考要不要花钱打车过去,一道白色的身影就飞了进来。
“嗯?”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给你送枕头。林月逮着飞进来的这道身影,就往外走。
等白色身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车出去了快一公里了!
“林月!我们去干嘛啊!”
“别说话,跟着导航走。”
“凭什么啊,唔”还没等他说完后面的话,一块面包就送到了他的嘴巴里。这面包太大块了,把他堵的严严实实的,半晌没说话。
“有点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开车就行了,我睡会儿,到地方叫我。”
说完这话,副驾驶的林月真的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开车的人无语的撇撇嘴,自己本来就是来这叫她回老家吃饭的。出门之前,爷爷三申五令一定要把她带回去,结果现在呢,她没带回去不说,自己还跟着一块没了,已经能够想象老爷子暴跳如雷的样子了,关键是最后这锅得他背啊!
他叫秦季,才毕业的警校生,等九月份入职某县警察局。这是最后的放纵期,他已经背着包包跑了大半个中国了,要临近报道的日子这才被老头子他们叫回来。和林月的关系嘛,说不清道不明,这得是后面才能告诉你的剧情了。
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林月突然自己醒了。应该睡得不是很好,虽然秦季已经尽可能开得平稳了,但这毕竟是山城,一环接一环,难免不会被晃的晕头转向的,他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她脸色不是很好,有点担心。
林月不是大罗神仙,自然不知道秦季心里的声音。她捏了捏眉心,看了眼被黑猫吸过的小伤口,有扩大的迹象,这说明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有和黑猫同质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林月心中暗道。
“带口罩了吗?”
秦季盯着路,目不斜视,听到这话,猜油门的脚松动了一下。
“你话都没说就把我拉着走了,你给我说戴口罩?”
林月懒得管他在旁边的骂骂咧咧,伸手摸向副驾驶座的背后。嗯,就知道这货不会清理,快过期的口罩果然还放在这里。
这是之前林月被秦季拖出去玩的时候,塞在这的。
你可别想多了,这包黑漆漆的一次性口罩,是当时林月随便在路上买的,没有任何特殊效果。
“一会下车带上口罩。”
话毕,秦季已经驶入天堂镇。小镇的停车没有规矩,随便那儿都可以暂停。
“可问题是,现在我们去哪,下车去哪啊?”秦季一面提问,一面拿了个口罩给自己带上。
他生了双大眼睛,脸型也是标准硬汉脸,带上口罩倒也和犯罪分子的长相不相上下了。
“你下去买块白布,两刀纸钱,香蜡纸烛各来一把,再换四百块纸币,两百整的,两百零钱,顺带买些要吃的东西,三天的量最好。”
林月答非所问,秦季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照办。
这里不是赶场天,没有很多人。秦季所停的旁边刚好有家红白喜事一条龙服务店,所以买这些东西很简单,不一会秦季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熟练的把这堆东西塞进后备箱,秦季又自然的坐回了驾驶位,发动车之前他递了个橘子口味的糖果给林月。
“没晕车药了,将就吃个糖,别晕车了。”
林月把糖放在口袋里,没打算吃。秦季知道她向来犟,也没在说话。他只问了句接下来去哪,在林月的示意下跟着新导航向目的地而去。
目的地有点偏远,是个小村子,从地图上来看在天堂镇的最西边。秦季连开好几个小时车,脑袋有些昏沉,他急忙摇了摇头,这才清醒了些。
刚进村口,葬礼上循环播放的大悲咒抢先一步进入耳朵。路上有很多纸幡,挂的很高,身着彩色的舞衣在空中起舞,只是风一停,这些舞者便化身暗中窥视者,静静的注视着从它们身旁走过的每一个人。
“秦季”林月忽然开口说话“一会下车把墨镜带上。”
“啊?哦,好!”
终于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也就是大悲咒响起的地方。
一栋白色的两层小楼出现在面前,坝子里支着红白相间的塑料布,用来防突如其来的暴雨。可如果看过天气预报也不难知道,最近这几天,支这样的塑料布,和把人放在蒸锅里是没什么两样的。
“哎,妹儿你是哪个哦,我们这里在办丧事,你要是没得耍事,去格外的地方耍,莫过来凑热闹哈。”
“林月提着刚才买的那一大包东西,狠狠的咬了自己舌头一口,顿时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拉着秦季,带着哭腔说道:“嬢嬢,我们是齐叔叔的远房亲戚,听到说齐叔叔一家中毒死了,赶天赶地过来看一哈。”
喊话那人明显不相信林月的说辞,叉着腰问道:“齐米是我们这地的,哪里有你这门子亲戚哦!你没得耍事哦,哄到起我好耍是吧!”
林月把带着墨镜的秦季往前推了推,故作惋惜的说道:“嬢嬢,你囊个怎么说呢?我弟弟早前还来了齐叔叔屋头读书滴,你看嘛,因为齐叔叔过世了,他眼睛都哭肿了。”
秦季摘下墨镜,果然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眼睛已经肿得如桃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