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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听我言

    “王公子可真是贵客啊,几番催促才肯落座。”二当家用筷子戳烂了碗里的肉,因着尚未争出个结论,是杀是留,还是放走,她根本没心思吃,瞧见了王公子姗姗来迟,更是要损上几句。

    “诶呀,妹子,吃肉吃肉,你不最喜欢吃这个吗,多吃点多吃点!”

    “行了你!吃你自己的去吧!口水搞得到处都是,埋不埋汰啊!”

    山贼们也是难得吃上一顿好的,大伙儿才不烦心上头的吵架呢,有肉吃有酒喝,这日子就还能过下去。嬉皮笑脸的大口吃肉喝酒,有几个喝高了的发起酒疯,拿起酒盆往地上砸碎,惹得众人张狂大笑。

    “嗙——”

    “嗙——”

    山贼们醉态愈发明显,迷蒙着眼睛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甚至眼花看见鸡肉被藤条拽着往天上飞,油水滴得到处都是。

    “怎么一个个都倒下了。”二当家气都气饱了,随便抿了几口酒水,和平常差不多,植物的清香更加浓郁,为何今日这般容易就醉倒了?

    才喝了半坛酒,寨主竟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妹儿,你怎么变成两个了?诶?我的手指好多……”

    二当家摔了一巴掌在寨主脸上,只是让靠过来的人换了个方向倒下,她感到不对劲,望着手里的酒杯,头有些晕,不是饮酒产生的醉意,反而像是别的。

    “你自己喝去吧!”

    心里好不踏实,饮酒也没了乐趣,二当家唤来侍奉的下人吩咐几句,转身走进厅室。

    冬日已到,窗户关得严实,火坑里还冒着烟,比外面暖和多了。

    下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人带到,云阙被押着跪倒在地,饥寒交迫,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力。

    二当家倒了碗茶水解酒气,苦涩的滋味在嘴中散开。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

    突然被带离地牢,云阙还有点懵,晃了晃脑袋,听这山贼的意思是,还有周旋之地了?

    流放终究不是好选择,她明白自己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将利弊娓娓道来。

    虽武艺不再,但脑中所识知识并未丢失,排兵布阵、调兵遣将……只要她留在这里,就是黑户,亦是最容易拿捏的把柄。

    况且赤山寨没必要趟浑水。顺便夸一下二当家手下做事稳妥,官吏们都尚未醒来,将他们扔回原地,或送至城镇,不会知道真相……

    “嗯~说的头头是道,”二当家不紧不慢再倒了杯热茶,“可是这么一尊大佛,小庙怕是容不下。窝藏重犯,这赤山寨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让军队移平咯!”

    “我可以舍弃身份……”

    “但有人盯着你呢。”

    屋里火炉烘烤,屋外寒风交加,华服男子眼睛时不时瞟向房门紧闭的屋子。

    她们还要聊多久?!

    给了仆从一个眼神,对方立刻凑到门前和守门的人好一番交谈。

    “王公子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着急?我要是不看着点,怕是都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华服公子合扇于掌中一拍,“怎么?你们是要违约?”

    “客人还是先回位置上用膳吧,这雪越下越大,明日就请客人先行离开,否则再想离山可就难了。”

    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王公子笑容都懒得演了,阴沉着脸回到座位,侧头和仆从说了几句,仆从小幅度点头,离开宴席。

    烈酒入喉,山贼们打了个酒嗝儿,他们难得能放开肚皮吃肉喝酒,不小心喝多了,摇摇晃晃倒在桌面,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咻——”

    一道破空声,几乎被人声盖过,继而是闷哼。

    场面立刻混乱,还有点清醒的山贼往台上一看,吓得什么困意都没了。

    “寨、寨主!寨主!刺客,刺客!”

    这变故也戳破了连镜的瞌睡泡泡,月光朦胧,灯火灼灼,雪越下越大,她看起来特别蔫,眼睛耷拉着,从屋顶上往下看,一个个空着的酒桶,喝得挺多。

    坐在上席的人被围着,胸口扎着根细棍子,她顺着山贼们指的方向看去。

    身处火光之下,是难以看清黑暗之处的,一身黑衣的人正躲在屋顶上,拿着一个未见过的东西,抬手,拉弦……

    “咻——”

    又是一箭射在木桌上。

    黑衣人瞄准宴席,手微微弯曲,黑铁弓坚硬无比,而弓弦更是韧性十足,费力拉开,他在听风声调整方向。

    周围的风向有异,他察觉不对,翻身一躲却不得,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

    黑衣人吹响口哨,几个同样黑衣打扮的人蹿上屋顶,手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兵器。他还未有更多反应,眼前一黑,手里的弓箭也被夺走。

    铁弓入手冰冷,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沉了,连镜拉开弓弦,摆弄了几下后,抽刀在身前挥动,竟击落一枚飞镖,长刀划了个圈,给地上的补一刀,绝对不留一口气。

    这可真是当着人家面打脸啊,黑衣人首领藏在面罩后的脸更难看了。

    借着点微弱的光,他们中有人看清了长刀的制式,尤其是刻在刀身上作为标志的字。黑衣人有些不敢确定,对着边上的同伴眨眼示意,对方也是立刻意会,不知去了哪里。

    “杀了她。”

    符纸的余烬自风中飘散,一闪而过的屏障拦下了部分攻击。

    上一秒躲过重斧,下一秒腰上又有铁鞭逼迫,屋顶无法维持几人的重压,木头开裂的声音频频响起。

    “嗙——”

    黑衣人越打越心惊,堪堪躲过颈上划过的刀尖,这矮子力气好大!

    刀光凌冽,挡住长剑的同时反向其压制,腹背受敌,连镜侧腰躲闪,再用刀鞘挡住来者锋芒。

    她刻意往维持屋顶的木梁上一跺,本就老化的木质结构应声碎裂,屋顶再也坚持不住。连镜跳上木质框架还能安安稳稳,几位黑衣人就没那么幸运,瓦砾和稻絮铺了他们一头。

    “怎么回事?里面干啥事儿了!”

    山贼们路经这里,听到了巨大声响,总算发现不对劲,拿钥匙就要开院子门进来。

    其余黑衣人皱眉,吹响口哨,快步撤离。血藤卷了落到屋内的两个上来,连镜还有东西没问,可没想到黑衣人过于警戒,毫不犹豫咬破嘴中的毒药,死也不肯说半个字。

    还剩一个,提前控制了他的行动,连镜拿起弓箭询问:“我就想问问这是什么。”

    ……?

    “弓箭?”

    很耳熟的词,她在哪听过来着……

    血藤绞紧已缠住的人,血液顺着吸口进入藤身,再转化为更干净的血气反哺宿主。

    院门被打开,山贼们指着坍塌的屋子震惊不已,这本就是废弃的屋舍,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连镜的视线跳过他们,落在了情况逐渐稳定的宴席。

    厅室内,医师正在为中箭之人处理伤口。

    “二当家,你也看见了,那箭可是直朝着你兄长而去,要不是你反应快,怕是早就……呵。”王公子在边上拱火,言语之间满是栽赃嫁祸。

    二当家哪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但不可能与云氏有关,他们都已被流放,可是,兄长想杀他们……她突然身体一僵,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被无限放大,甚至压过了理智。

    【是他们做的……】

    “呃——”她捂住头,重重喘了几口气,可这没用,脑中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理智告诉她不对,但翻涌的感情如巨浪吞没理智,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王公子还在喋喋不休,吵得人心烦。

    “好。”

    “啊?”

    二当家抬头,她的眼睛里没有光,像是被一层黑雾遮盖,说话声也平和无起伏。

    “他们,的确还是死了好。”

    发展出乎预料,王公子嘴都要笑歪了,扇子挡住半边脸。山贼拔出砍刀,迈向云阙。

    云阙真没想到这山贼竟这么快出尔反尔:“寨主的伤与我们无关,这显然是他人的算计,你……”

    没人想听她的辩解,刀刃几乎要落下。

    屋顶突然陷落,山贼被击飞,意料之外的人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往上一提,冷风灌了云阙一嘴,冰得牙疼。

    “谁!”

    王公子身后的仆从瞧见那身影,捏紧了藏在袖子下的暗器,对着主子耳语。

    “快抓住她!”他脸色一变,立刻命仆从追上去,眼看着事情终于能结束,半路竟杀出个人来,早知道就……

    山贼呼哧呼哧从地上起身,动作散漫迟钝,哪里反应得过来,迷迷糊糊就看着人在面前逃掉。

    破掉的屋顶飘洒进几片雪花,山贼挠着头看向二当家,她脸更黑了。

    “王公子,真没想到你身边可是人才济济啊,随便一个侍从都有好功夫。”二当家瞧了眼昏迷不醒的兄长,心中怒火难压,“看来今夜要热闹了。去地牢!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刀刃险险打飞暗器,轻身符加持下,连镜拽着人快速拉开距离,拎起云阙突然往底下一跳,钻进了屋舍,又快速从另一面的窗户跳出,如此绕圈。

    直到确定甩掉了人之后,才松开捂住云阙嘴巴的手。

    “哈——呼哈——”

    云阙有些喘不上气,连镜瞅了眼她身上沉重的束缚,伸手。

    “没有钥匙,打不……”

    话音未落,本该插钥匙才能打开的锁链被徒手捏弯,肩上的沉重徒然释放,云阙难以置信,这力气?

    “你……你究竟是谁?!”

    戒备、怀疑。

    云阙的目光落在连镜手里的刀上,或者更准确来说,是那个标志。

    赵越两国毗邻,百年来战事不休,她怎么可能认不出,那两字,分明是赵国某个世家特有,绝非平民百姓……

    当时在庙宇遇见这人时,她就觉得奇怪,这般天气,居然还能碰见个小娃娃,然后又是一路跟在后边,或许是顺路吧,可实在是太巧了。

    巧到,她很难不怀疑,谁知道又会是哪家故意设的陷阱?她能相信这人吗?然后重蹈长姐的结局?

    “为什么救我,我们应该并不认识。”

    “确定现在要谈这些?你会用弓箭吧,整个队伍,只有你手腕上有伤。”

    连镜取下抢来的弓,她现在对付远距离的敌人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阙看向铁弓的目光带着眷念,忍不住上手摸了几下,可手腕的伤口是那么狰狞,撕碎了念想。

    “不会。”她摇头。

    “不会?”连镜的表情有些微妙,“行行行,你说得都对~我没必要救你呢,浪费力气,真是可怜与你同行的其他几位了,真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我记得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吧,她还生病了,你说……能撑过今晚吗?”

    “你!”

    云阙被戳中了软肋,她不过一介废人,死了便死了,可阿淮不行,她还那么小……除了相信这个看起来和侄女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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