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放的一次次的错误中,龚盈盈逐渐认可文风说的话,江放不值得她为此付出。最终两人还是分了手,即使后来江放再怎么道歉,龚盈盈也始终不愿意回心转意。
两人的分道扬镳,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文风,她为龚盈盈感到高兴,龚盈盈终于不再恋爱脑,能看清江放的本质。为此,她买了很多的零食、饮料打算和龚盈盈一起庆祝。
“宝,上次我们去的西餐厅,你花了那么多钱,这次怎么还买这么多零食?你的钱还够不够花?”
“放心吧,盈盈,上次我们去的餐厅,我爸和那的老板挺熟的,老板给我打折了,这样算下来,其实也还好,我消费得起。上次去那里,主要是因为我看不惯江放那副德性,我想看看他做人到底有多少的底气,我就随便找一家高档餐厅试试他,没想到,他是个空架子。”
龚盈盈费力地打开饮料瓶口,“的确,其实和他在一起,大多数都是他请客,我花钱。”
“盈盈,幸好你能醒悟过来。来,为摆脱江放,我们干一个。”,文风把手中的饮料举了起来,等待对方的回应。
“干杯,庆祝我摆脱江放。”
从那次以后,基于龚盈盈的遭遇,让文风对爱情有了自己的见解: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更不要被他们虚幻的承诺所打动,一切皆为泡影。
故事讲完了,滕骄听得认真,在这个故事里,文风在他的世界里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如果说刚认识的文风只是一具好看的皮囊,那么现在的文风则是在皮囊里生了血肉,她变得更加鲜活起来。
“滕骄,我不会因为别人请我吃一点点的东西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完全有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甚至,我可以得到更好的。少女时期的我不会因此感动,现在的我更不会。我接受他人的好意,只是因为我完完全全地尊重他这个人而已,并非是因为这个人给我的东西。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滕骄点点头,“可是,文风,我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见了面喜欢你,不见面,满脑子也都是你。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文风思考了几秒,认真地回答:“我喜欢高个子,身体健康的男生,身高最好180往上走,然后,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半瘦瘦的,看起来像没吃饭一样,要是能带点肌肉那就好了,但太健壮了也不行。”
在读高中的时候,文风班上的男生其实大多数都没有180,不过,她不知道后来他们有没有长个。虽然她知道这要求有些苛刻,但是,人还是得幻想一下。
文风看了一眼滕骄,“弟弟,上次听你对那个坏人的描述,我猜测你没有180,对不对?还有,你瘦得像竹竿一样,完全就不是我的菜。再说,你还吸烟,吸烟有害身体健康。弟弟,你想追我的话,那你得加把大劲。”
滕骄握紧拳头,狠狠下定决心,“文风,我现在净身高177,你等我半年。半年后,我一定会超过180,我会戒烟,会好好锻炼身体,会锻炼肌肉。为了你,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
文风摇头回应滕骄,“嗯,不对,弟弟。你戒烟,好好锻炼身体,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你需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用健康的身体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好好地陪伴家人朋友,然后安然地度过你的这一生。”
滕骄皱起眉头,“为了我自己?”
滕骄不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他说。在家里,奶奶对他说,要好好学习,将来要为国家效力,做国家栋梁之才;在学校,老师教他,要好好学习,将来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后报答奶奶的养育之恩;在汽修店,师傅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学一门好的技术,将来能养家糊口。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人活一世,不仅仅只是为别人而活,更是要为自己而活。
“弟弟,你不要觉得这听起来很自私。一个人为自己而活,这不是自私,而是只有自己好,才能帮助他人变好。自己不好,又怎么能让他人好起来呢?又有谁会相信,你会让他好起来呢?”
滕骄呆呆地看着文风,文风说的这些,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的人生,或许就如奶奶、老师还有师傅说的那样,他可能成为一名军人,为国家效力,最后荣归故里;也可能是一个公司小职员,有一份还不错的收入,能为奶奶颐养晚年;还可能是一个修车师傅,有一门技术活,可以养家糊口。
这些年,他都是按照别人想的样子活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
文风把一串羊肉塞进了滕骄的嘴里,手上还递了一串给他,“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吃,在不吃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吃不完就浪费了。”
文风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她也不管滕骄回不回,反正她自己说得开心就够了。
“滕骄,你们是不是要开学了?”
“嗯,今天返校。”
“哦,难怪你今天这么配合地穿了校服。”
“你想多了,我一般都是到了校门口才穿校服的。”
到了暨中的校门口,滕骄说的穿校服,就是把校服搭在肩膀上,在他看来这也是穿校服。
“弟弟,你的校服比你的那些丑衣服好看,以后还是多穿校服,少穿你那些丑衣服。下次,我从学校回来,我给你带件礼物,你要不要?”
说到礼物,滕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要,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礼物,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文风捂住嘴偷笑,“你?大男人?”,最后没忍住,她还是笑出了声,“你都没成年,装什么成熟呢,弟、弟。”
滕骄气急败坏,“文风,你笑什么笑,都说了不准叫老子弟弟,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啊,你要是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好用,那老子就给你摘了。”
滕骄抬手,要去抓文风的耳朵,文风顺势躲开。
“哈哈哈哈,我错了,滕骄,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啊?”
“不敢叫你,弟弟。”
文风趁乱又叫了滕骄一次,她以前没发现,原来滕骄是这么逗的人。
“文风!你还占老子便宜!”
文风捂住耳朵跑开,“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打闹了一阵,两人坐回长椅上。
“时间不早了,滕骄,你该回学校了。”
“去这么早干嘛,再聊会。”
文风往滕骄身上轻轻捶了一拳,“当然是去学校赶作业了,还能干嘛,我可不相信你这吊车尾的成绩,能提前把作业写好。不写作业,不看书,你成绩好了才怪。”
滕骄搓了搓被打的手臂,“作业的事情不着急,我们再聊会。”
“那好,我们再聊十分钟。十分钟一到,我立马上楼。拉钩。”
“拉钩。”
滕骄没上过大学,他还不知道每所大学有自己的时间安排表,大学不像中学,它并不是同时放假,同时返校上课。
“文风,你们什么时候开学?为什么你还待在这里?”
“我们大学开学晚,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呢。”
“文风,上次你说,你家不在这,那你什么时候回家?以后,我要去哪里找你。”
正如滕骄所说的那样,他对文风的喜欢是真的。少年能给的东西不多,最为珍贵的就是那颗赤诚的心。文风拐跑了他的真心,他害怕自己的真心被丢弃在茫茫人海中。
感情里,真心最可贵,没了真心,一切都是浮华。
“不用找我,我不打算回去,我就在这和我外婆一起生活,开学直接去学校。好了,不说了,十分钟快到了。”
文风起身要离开,滕骄拉住了她。
“等等文风,最后一个问题。我下次还能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了,就来找我。现在收拾东西,等会跟我上楼,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收拾好垃圾后,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文风走进家门,大门敞开,滕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他看着文风忙活得不停,但也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人家同意就进人家门。
文风提着一个塑料袋过来,袋子里面装着两个很大的雪梨。
“给,拿着。”
“什么意思啊?文风,我请你吃烧烤,你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文风把袋子放进了滕骄手里,“我才没有跟你客气呢,你今天买的烧烤几乎全是肉,你不知道这种东西吃多了会上火?这么热的天气,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小心流鼻血啊。梨,性凉,能降火。你带回家生吃,煮着吃,都行,不过,我个人推荐把它做成冰糖雪梨。”
滕骄身子一歪,头往门里面探去,“那你怎么不给我西瓜,西瓜降火的效果不是更好?”
文风挡住滕骄的视线,“别想了,我就是不给,西瓜是我的,我就是要送梨。”
滕骄俯下身,眼睛盯着文风的眼睛,“文风,你是要送我梨呢?还是要送我离开,不想见我呢?”
文风眼神回避,双手重重地推开滕骄,“滕骄,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我送你个西瓜,是不是就等于送你归西?既然你这么想要西瓜,那我没意见,你把梨还给我。”
文风伸手要抢滕骄手里的袋子,滕骄把手一举,文风捉了个空,身体却扑进了滕骄怀里。没等滕骄反应过来,文风退了回去,啪嗒一声,滕骄被隔绝在门外。
文风背对着门,心跳得很快,“这人脑子不正常。”
门外的人一直敲个不停,“文风,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开门啊。”
“我不开,回你的学校去吧,弟弟。”
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滕骄不再敲门,他提着梨,高兴地走下了楼。
经过保安室,滕骄打了个喷嚏,“什么味道,这么难闻,这怎么放着这么多垃圾。”
一位拐脚的老人走过来,“伢子,真是蛮不好意思的,挡你的路咯。这是我的东西,等会会有人来帮我收的噻。”
滕骄把挡路的东西移开,“没事的,嗲嗲,你小心你的腿咯,别又伤到咯。”
“好的嘞,谢谢伢子噻。”
“不客气。”
滕骄无意地往保安室里瞟了一眼,里面的人用蒲扇遮着脸,躺在椅子上睡觉。他走出御水春居,背影逐渐远去,没入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