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梨此时心绪杂乱,并没有注意到玄青的不对劲。
她将两块玉佩拿过来,放进了一个锦囊中,然后存放在了储物袋。
玉佩是否为载体,还需回到时空局做过试验后才能知道。
【这两块玉佩可以带回时空局吗?】江画梨在脑海里询问系统。
系统很快便回答:【没问题,消耗的能量不多。】
江画梨于是放下心来,她这才将目光投向身旁的玄青,却被一把按在了对方身下。
对方的一只手垫在她背后,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强势地吻了下来。
江画梨还未看清他的神色,便撞进一双金色的眼中。
……情期不是快过去了吗?
她迷迷蒙蒙地被亲着,睁着的眼睛被捂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其余感官被无限放大。
“你怎么了?”江画梨抵住他的胸膛,手上只微微用力,便将他轻易推开了。
玄青心口酸涩,听她说到“故人之物”时,他心上仿佛就开了一道缝,酸水不断从里涌出。
“你那位故人是谁?”他声音低低地问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江画梨看入他眼中,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好笑。
她无奈地道:“怎么醋味都要把我给腌入味了?”
玄青却不肯就此放过她,追问道:“你的故人,名为贺玉青?”
此话一出,江画梨彻底愣住了。
【什么意思?】她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玄青为什么会知道贺昱清?】
系统也一脸懵:【我不知道啊。】
江画梨不知该如何回答,玄青看她这般愣神的模样,一时气极,“怎么?是你的昔日情郎?”
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她便失魂落魄,难道是还忘不了对方吗?
也是,要不然如何会在昏迷中还唤那人的名字,想来那人也常会她梦中。
玄青自嘲地笑了笑:“那玉佩不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吗?你如何知它的来历?”
就连玉佩也是成双成对的。
玄青俯身在江画梨耳边,轻声道:“陈七的记忆,是我做的手脚。”
“我都知道了,你身上应也有个名为‘系统’的东西。”
他一字一顿:“你并非此界之人,对吗?”
江画梨:“……”
玄青还在继续说话:“那情郎也是异界之人吗?你离开我之后,便要去找他吗?”
江画梨一时间不知该作如何反应,虽然早就猜到是玄青动了陈七的记忆,但如今这般场景是她未料到的。
江画梨先问了系统:【我再确认一下,被看穿身份,时空局不会有惩罚吧?】
系统:【只是身份暴露的话,确实没什么惩罚,不过宿主,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吧。】
说完,系统便遁进小黑屋了。
毕竟两人的姿势着实有些少儿不宜。
江画梨勾住玄青的脖颈,问道:“你如何知道贺昱清此人?”
她明明从来没有提起过啊,陈七的记忆里再怎么也不会出现贺昱清吧。
玄青身上的气息又低沉了许多,他埋在江画梨肩窝处,不情不愿地道:“你在梦中唤的都是他的名。”
江画梨仰头亲了亲他,语气轻柔哄道:“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江画梨还真没想好该如何向玄青解释。
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玄青的猜测确实是对的。
嘴角被轻柔的吻扫过,玄青感受着体内的躁动,再次捂住了江画梨的眼睛。
周围重新陷入黑暗,江画梨不明所以地抓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玄青沉默不语,江画梨的手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摸,忽然发觉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
滑腻、冰冷。
“别看我。”玄青吻了吻她的唇角,安抚道。
他有些失控了,即便他并不想吓到江画梨,也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善妒、阴冷的一面,但嫉妒与患得患失如火一般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多想把她锁在身边,多想去把她从前的情郎都一个个杀掉,多想她的眼里、心里只留有他一个。
让她无法将自己抛开。
或许是情期还没完全过去,激发了他血脉里的冷酷嗜血,他不受控地要现出原形来。
却怕吓到眼前之人,于是强硬地将血脉躁动压制,上半身勉强维持着人形。
也只是勉强而已,他的头上渐渐有角破土而出,坚硬的触感让他更加低落。
她喜爱毛茸茸的生物,可他只有冰冷的鳞片和角。
江画梨抬起手,强硬地拉下覆在眼前的手。
看清眼前人的模样的瞬间,她有些怔愣。
玄青的头上长出了黑色的角,眼睛也变成了野兽般的金色竖瞳,脸侧、颈侧生长出黑色的鳞片。
视线往下移,一条粗壮的蛇尾映入眼帘。
和刚接收完玄龙传承不久时的半人状态极其相似。
蛇尾渐渐缠绕上来,带来一丝阴冷的窒息感,却又很快放松了些力道,像是怕伤到她。
江画梨亲了亲他的喉结,安抚道:“你听我说,我只有你一个,不会丢下你去找别人的。”
玄青似乎清醒了一点,低声确认:“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一个,我对天起誓……”
就算碎成了好几片,那也是一个人。
江画梨暗暗想。
怎料她话语未落,便被密密麻麻落下来的吻止住了。
她有种不太妙的感觉,玄青似乎变得更加糟糕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胸口便传来了一片凉意。
江画梨倒吸一口凉气,不免想起了先前在此地的场景。
不会是情期又发作了吧?
……
漆黑的石洞中,月光从顶端的缝隙洒入,照亮了中央石台的一方。
“够了,停下……”
江画梨眼角溢出泪水,发出一声泣音。
接连不断的快感已经让她的思绪变成了沸腾的茶壶,只听得见咕噜噜的水声。
玄青的掌心抵住怀中人光洁的后背,口中哄道:“最后一次,很快便好了。”
骗人。
江画梨被蛇尾紧紧缠住,只能抱着尾尖泪眼朦胧。
太奇怪了……她紧紧地攀着眼前人的臂膀,随着对方的动作起起落落。
江画梨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魔宫。
身上传来些许疲惫感,江画梨翻了个身,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里衣好好地穿在了身上,她从床上坐起来,脚踝处传来异样的触感。
低头一看,一条金色的细链正松松垮垮地系在上面,还连接着一条锁链,锁链缠在了床脚。
江画梨尝试着解开链子,无果,复又用法术想要斩断它。
还是不行。
链子看起来细,但上面还闪着流光,想来是被施了术法加固。
她放下链子,掀开床幔,看着不远处点燃的烛火,试探地喊了一声:“玄青?”
烛火随着波动的空气摇曳,下一秒,玄青出现在了宫殿内。
见江画梨醒来,他先脱下了外衣挂在一旁,而后朝床榻的方向走来,将江画梨拥入怀中。
“什么时候醒的?”他亲了一下怀里的人。
江画梨道:“方才。”
“我们怎么回来的?”
“山洞里不方便,你太累了,我便抱着你回来了。”
江画梨想起了某些糟糕的场景,脸色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玄青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轻笑道:“放心,没人看见。”
江画梨低头,拨弄了一下脚踝上的链子,问道:“这是什么?”
玄青的手覆了上来,道:“一个让你不会离开的小玩意。”
江画梨看向他。
他眼神略微闪躲,解释道:“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意思是我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这条链子?”
江画梨顿了顿。
“链子另一端还要给你牵着?”
这话足以让人难堪,玄青抓住她的手:“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是想要关着我?不是想要把我困在你身边?”
玄青哑口无言:“我……”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无尽的沉寂。
江画梨倒没有多愤怒,只是对于人身自由被限制有些不爽。
玄青是这几个世界以来第一个做出这样举动的。
玄青忽然低声道:“锁魂咒。”
“什么?”江画梨看向他。
“链子上有锁魂咒,”玄青破罐子破摔,“我怕你疼,所以才将咒语刻在了链子上。”
“你要是不喜欢……”
玄青的手拽住她脚踝上的金色细链,灵力流转,将链子拽断了。
上面的流光顷刻消失。
“对不起。”
玄青道。
见链子被拽断,江画梨语气稍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玄青凝望着她,将那些杂乱的、不堪的、阴暗的思绪压下。
他抱住江画梨,低声道:“我知错了,你想要如何罚我都可以。”
江画梨顿了顿,还是拍了拍他:“原谅你了。”
她将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打算和玄青好好解释:“我确实并非此界之人,但我不会在半途离开,至少……在寿命将尽之前,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样你能放心了吗?”
她避过了贺昱清与玉佩之事,实在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所言为真?”玄青道。
“千真万确。”
玄青抱住她,道:“那你可愿与我成婚?”
他将一个黑金令牌放到江画梨手中,目光如炬。
此身此心,皆奉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