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珩走了过来,在初尧面前蹲下,面色煞白毫无血气。
用法术探测了初尧的身体,发现他身体里有一种蛊毒,正在蚕食他的五感,最后可能会整个吞噬掉他的所有器官。
另一边,熙南还在跟在场的所有人拼价。
在这地方,直接带走初尧是行不通的,很有可能会发生暴乱,只能按他们的规矩来,买下初尧。
在听到瑞珩给他传的暗语后,熙南皱了皱眉,随后勾起一抹笑容,停止了叫卖,看向山蜘蛛。
“山蜘蛛,你这货当真上乘?”
山蜘蛛靠倚在锣鼓旁,笑得妖媚,还未拿到金子就已经有了猖狂的富贵姿态,“是不是好货,方才不是都看到了?烛龙下凡,千年修为。”
瑞珩站了起来,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他身体里有一种蛊毒,不时就会弥漫全身,蚕食他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别说吃了他的肉会遭殃,连龙鳞龙皮都会带有毒性,你这是……要灭了锦安城?”
台下的众人纷纷看向山蜘蛛。
“你这死蜘蛛,我就说你哪里来的好东西,原来是要害死我们!”
“幸好没买否则我这店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呸!你想占这卖场之主想疯了吧!”
……
一瞬之间山蜘蛛百口莫辩。
这里没有人性,没有感情,只有服从的领主和得益的交易。
任何人只要危害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即刻翻脸。
关渡摘下面具,露出恐怖的面孔,坐在锦安塔上低头看着混乱的闹市。
“山蜘蛛,终于让你滚出这锦安城了。”
当年荒族落魄时,这山蜘蛛听到消息,不远千里到荒族将荒族人屠杀,碎尸万段拿到锦安城拍卖赚钱,才有了现在的她能在锦安城立足。
而他的这张脸也被她的毒液毁了,要不是有泽渊出手帮忙,他也早就成了这大卖场的一件拍品。
只可惜,这山蜘蛛行事缜密,这么多年在锦安城都没有抓到她的把柄。
这当真是个好时机。
他就知道这定和将军会来救这烛龙。
关渡抬起手,看着手心的星星挂坠,眼中弥漫着恨意。
云族当年陷他于不义……
今时今日,他必将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关渡垂眸看着熙南将初尧带走,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的蛊,可不是你们说解就解的。”
瑞珩站在重归寂静的拍卖台中心,抬眼看到了风沙卷过。
偌狸走近,拉了拉瑞珩的袖子,“珩哥哥,你在看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他并没有收回眼神,只是盯着那夜色,“小狸,三界之中,最擅蛊毒的是哪族?”
偌狸很奇怪,怎么忽然问这个?
但还是乖乖回答了,“下界荒族,荒族初始是修仙的凡人所创,用蛊来加快自己修炼,提高修为,以此达到永生的效果,几代下来已经非同一般。”
“荒族制蛊三界第一,但在万年前与云族签订和平之约后便销声匿迹,淹没在了黄沙之中,被判定为灭族,连制蛊的秘书都一同埋葬,各方之士齐力都没能找到一本。”
偌狸看向瑞珩,“难道三殿下的蛊毒不一般?”
瑞珩收回眼神,淡淡地往前走,“只是猜测。”
“荒族万年和平之约已到,似乎是时候了。”
偌狸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安静地跟着他,“珩哥哥,我们还要继续找小公主吗?”
“如果荒族真的还有后人,那对暴露了身份的小公主来说,太危险。”瑞珩回头,看向她,“累了?”
偌狸赶紧摇头,“不累。”
“累了就说。”
“嗯!”
偌狸赶在瑞珩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在想什么,久久勾起笑容。
次日
挽月一早就被冲进来的泽渊给摇醒。
她咬牙切齿地蹬了泽渊一脚,“你这样闯一个女孩的闺房很不礼貌!”
“滚出去!”
她的起床气还是很重的。
泽渊被精准地蹬了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拧巴着脸,“你怎么这样!痛死了!”
床上的人抱着兔娃娃,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一点也不受影响。
苦肉计不管用?
泽渊站了起来,走上前趴在她耳边道:“我带你出去玩!”
女孩终于有了动静,只不过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挪开,说出的话更是冷漠,“睡醒再去。”
“不行!就现在!”
泽渊也没生气,拉住挽月的手就开始用力,想要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女孩终于睁开眼睛,被迫坐在床上。
不睁眼睛还好,一睁眼睛吓一跳,“大哥!天还没亮呢!”
只见开着的窗外隐隐透进月光,天边翻起白悠悠的云层,扶光未露。
泽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带你去看日出!锦安城的日出超漂亮的!还有海呢!”
挽月一脸怨气,泽渊看压根劝不动,叉着腰就生气,“你不守信用!”
床上睡眼惺忪的女孩终于想起昨天答应他什么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摆上勉强的笑容,“好好好,咱们去看日出。”
泽渊立刻收敛起脸色,笑得欢,“我等你嗷!不许睡着了!”
挽月生无可恋地点头,“放心,马上起。”
临出门,泽渊还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衣裙挂在镜子旁,“穿这个。”
门关上的那一刻,挽月一把将床上的枕头丢了出去,“不、要、脸!”
“你说什么?”
开着的窗露出一个脑袋,眨巴着眼看着她。
挽月笑得端庄,“没什么呀。”然后一把将窗关起来,从里面扣上,去洗漱换衣服,手上一边忙活嘴上一边骂。
没多久,挽月终于打开门走了出来,结果那家伙居然自己靠在廊凳上睡着了。
挽月抬手摘了跟狗尾巴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弯下腰靠近他的脸。
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太气人!
怎料,还未报仇,那人就睁开了眼睛。
可爱的杏眼就这么对上了凌人的琥珀双瞳,有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他的瞳孔收缩,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只一瞬间,如梦一般,他就弯了眼,歪头看着她,语调轻浮,“原来你对我别有所图!”
挽月抬手将狗尾巴草插进了他的发冠,直起腰退后。
“自恋!”
说完,转身就走,泽渊扒拉下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跟了上去,“不要生气嘛,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早叫你了。”
“景色美和你叫我早起,跟你和我一样,那是两码事。”
“快走,要赶不上了!”
泽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跑,挽月低头一看,忽然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今日都穿了云霞扶光的衣裳。
在未明亮的夜色长廊奔跑,我们就像天边的朝阳。
锦安海边
挽月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会儿,直接躺在了草地上,泽渊也没嫌弃,跟着坐了下来,在她身边玩着那根狗尾巴草。
天边渐渐破晓,也算追上了日出。
金色扶光落肩头,漫天霞光入海中。
“是不是很漂亮?”
挽月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一点一点照在身上,“嗯,还不赖。”
“我就说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也只是一时免了你的罪过。”
泽渊也躺了下来,笑道:“一时就一时,这片刻美好也是让我赶上了。”
他这话……
“怎么感觉你有点伤心?”挽月回过头看向他。
泽渊闭上眼睛,无所谓道:“你感觉错了。”
过了一会儿,挽月睁开眼睛,天边破晓,阳光撒在了他们两个身上。
她侧头,看到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忽然挽月很好奇。
他是谁?
他从哪里来?
他为什么要救她?
又为什么非要带她来看这日出?
还要她跟他穿一样的衣服。
“盯着我作甚?”
泽渊忽然开口,侧过身子撑着脑袋低头看她。
挽月没有躲开他直白的眼神,而是就这么看着他,实话实说。
“好奇你是谁。”
他挑眉,“喜欢我?”
怎么一下子跳到这个话题上了?
挽月皱起眉,抬手锤他,“你在说什么!花楼里的浪荡子都没有你这般轻浮!”
但对方抓住了她的手,笑得荡漾,“你忘了?我们就是在花楼认识的。”
泽渊微微低头,两个人靠得更近,就连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喜欢,就是从好奇对方开始的。”
挽月脸一阵红,抽回手,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胡说八道!”
“我只是在想,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这三天还想不出来要我干什么,到时候可别怪我赖账!”
泽渊站了起来,“等一下。”
挽月看着他撒腿跑到了海边,双手结印施法,金色的灵光越入海里,在片刻后,海面腾越出一只粉色的海豚。
海豚吐出一口海水,给了泽渊一样东西。
“居然是粉色的海豚!”挽月很好奇,她还见过粉色的海豚。
她蹲在岸边,摸了摸海豚,海豚蹿起来亲了她一口,差点给她扑在草地上。
挽月笑弯了眼,那海豚亲了她一下后就跑了,“怎么跑了?”
泽渊笑着看向她,“可能害羞了。”
见他手里拿了东西,挽月站了起来,“它给了你什么?”
泽渊将那东西那袖子擦了擦,“害怕找不到我,那我们就做朋友。”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手掌大的幻色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