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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真凶

    张平书房内,萧少元拿着尸检报告道:“是死于钩吻中毒,也就是断肠草,玉潭乡的山里虽然不算多,但也有。”

    “嗯,我小时候去山里捡柴,见过。”张平沉声道。

    萧少元道:“王桂兰已经死了四天了,尸体发臭,邻居受不了了去看,才看到她已经……她是吃放了钩吻的酒心巧克力而死。钩吻味道苦辛,酒心巧克力完美规避。因钩吻多,大约十五分钟,王桂兰就出现了抽搐和心悸,以至于无法呼救,从中毒到死亡,大约是半个钟头。”

    书房内的两人一同沉默,许久,萧少元道:“因为张富的死,柳秀芳和王桂兰妯娌结伴回来。但因山庄内的人都有嫌疑,所以王桂兰住回老屋独居。”他站起身,严肃道:“张老先生,非常抱歉,我、我必须将张旺和张修带走。”他神色为难,好一会儿才道:“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我明白同志的为难。”张平颔首道:“王桂兰是死于老屋,并不是在山庄内,也并非一定就是死于那名凶手。但这样确实人心惶惶,很可怕。只玉潭乡的风俗你也是知道的,得先办丧礼。同志,这样吧!一个星期后你再来带人走。你放心,我们谁也不跑,而且你也派了其他同志来山庄。”

    萧少元因为难而五官皱成了一团,最终只能颔首,“好吧!”

    萧少元走了不到三分钟,魏琪就进入书房,“我很好奇这人为何杀柳秀芳和王桂兰。杀柳秀芳还可以解释为阻止你离开,但杀王桂兰呢?王桂兰可是死在老屋。”她坐到沙发上去,“似乎凶手和张富张旺两人的仇恨更深,但却又让他们兄弟平安活到现在。恕我直言,我已经想不明白凶手的动机了。”

    “这种连环变态杀人犯的动机本就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想明白的。”张平歪靠着椅子,整个人疲惫不堪,仿佛随时都要咽气。好一会儿,他嘶哑的嗓音低低道:“凶手似乎要将我留到最后。先是柳秀芳,后是王桂兰,接下来的受害者也就那么几个了。”

    魏琪道:“柳秀芳的死我想过,山庄内的年轻人都有可能。虽然公共区域有监控,但山庄的绿化很不错,尤其是打扫花园的时候,完全可以先趴在地上前行绑好鱼线,再爬回监控死角换衣服。”

    “张修怎么样了?”张平叹息问。

    魏琪也叹道:“他都要被吓疯了,在大门口东张西望期盼着警察来。张旺也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了。”停了一停,道:“不过杨蕾却很镇定,嗯,是个很好的儿媳妇。”

    “凶手不是一个人。”张平道:“凶手很聪明,不会在如今这种敏感情况下与要杀的人接触。”话音刚落,花园中传来一阵哭闹,完全就是个孩童在无理取闹。

    魏琪起身走到窗边,就见张秀秀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砸泥巴,整个身子扭来扭去,身边的女佣正在焦急地哄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张秀秀撕心裂肺哭喊着‘均均’。

    女佣忙道:“太太,二小姐闹着要她长子。”

    魏琪道:“你打电话给邢均,先在电话里哄好,看看邢均今天有没有空,过来看一下秀秀。”

    因为通电话听到邢均声音,张秀秀安静了下来。魏琪折回沙发坐着,“警察现在毫无头绪,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破案。”

    “连凶手动机都无法弄懂,怎么破案?连个嫌疑人都没有。”张平筋疲力尽摇头。

    傍晚时分,满头大汗的邢均开着他的电三轮来到山庄,照例带了东西,有张秀秀爱吃的红薯,还有泥鳅,和大半塑料袋的野菌子。他见张秀秀坐在花园地上,就坐到面对前,笑道:“妈,烤红薯吃,好吃的很。”

    “均均,好吃。”张秀秀一阵傻笑,接过邢均递给她的红皮生红薯就往嘴里送。

    邢均急忙抢下生红薯,“妈,还没烤呢,是不是饿了?那吃饭好不好?”

    途径花园的张旺瞧见,摇头道:“这么多泥巴就往嘴里塞。”

    “关你什么事?”邢均凶狠地吼张旺。

    张旺张了张嘴,扭头往前走,不想争执。岂料邢均却道:“你假装关心我妈装给谁看啊?外公遗嘱都立好了,呸,肮脏玩意儿,没福气的东西,才拿到一笔钱,三舅妈就死了,哼哼,凶手还没找到呢,指不定凶手下一个杀的人就是你儿子,到时候让你断子绝孙。”

    “邢均你咒谁?”张旺气得脸色通红,可邢均却不害怕,冷笑道:“咒你断子绝孙啊。”

    “你他妈找死。”张旺猛然冲过去和邢均扭打在一起,吓得张秀秀哭喊嘶叫,将山庄内的人吸引了过来。

    “爸爸,爸爸。”张秀秀哭喊着,无助茫然看向眼前一幕。

    张平呵斥张旺,“你也还小?”

    “爸,是邢均先骂我的。”张旺气红了眼。

    张平看向惊弓之鸟的张旺,无奈一叹,扭头看向满脸泥巴的张秀秀,道:“秀秀,饿不饿?该吃晚饭了。”

    张秀秀抱着生红薯在怀中如同哄孩子一般,对于张平的话充耳不闻。

    对此,众人习以为常。张平看向彻底黑下的天,又看向邢均,“去吃晚饭吧!”

    邢均为难地抓了抓头,笑道:“不用了,我不饿,那个……家里还有猪没喂呢,我得回去喂猪了。”

    “那两个还是这样。”张平便知道是二外孙和三外孙女仍旧置气。

    “哎——那两个混账东西,犟得很。”邢均一脸尴尬。

    “好吧!”张平无奈地应了声,转动轮椅往回走。

    张旺愤怒地盯着邢均,直到众人走了,他才咬牙切齿道:“你连媳妇儿都没有,你才断子绝孙。”

    “三舅。”邢均见亮起的路灯照耀四周,却看不到第四个人,“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也知道凶手不会放过你两个孩子。”

    “什么?不可能。”张旺先是心动,随之摇头拒绝。

    邢均道:“我告诉你杀三舅妈的人是谁,你手中的钱……”他说到此一顿,冷哼一声,“这是你们欠我妈的。”他站起身拍着手掌上的泥巴,“一个小时后,我在杉树林等你,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反正杀得是你们张家的人,我妈这德行,人家都不屑杀。”他弓着身子安抚了张秀秀,便走出山庄,坐上电三轮往前走了一段,停下三轮,折回走了几分钟,走进一片杉树林中。

    晚饭时分,众人忧心忡忡坐在饭厅,却是谁也没有吃饭的心情,沉默的气息,仿佛这是最后一顿晚餐,只有一墙之隔的客厅内张秀秀坐在地毯上玩闹的笑声。

    桌上的菜剩下大半,众人纷纷回了房间。魏琪也放下碗,“张修那样子,算了,我去看看。”

    见众人纷纷离去,张平叹着气上了三楼,就见张秀秀坐在走廊上卷地毯玩。他叫了声,张秀秀笨拙地爬起身走过来,“爸爸。”

    “乖。”张平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儿,满脸都是泥巴,真是要多脏就有多脏。他沉沉一叹,看向痴傻的女儿许久,直到女佣过来,他道:“带秀秀去休息吧!”他转身往房间走,可张秀秀抓住他手腕,没有要走的意思,嘴里喊着‘爸爸’。

    张平笑了,“好。”他任由张秀秀牵着他手,将人带回房间,笑道:“秀秀还记得爸爸,我真的很高兴。”

    “哈哈哈。”张秀秀一阵傻笑坐在地上,抓起桌上几个塑料药瓶在手里玩。

    张平好笑摇头,推着轮椅过去接了水,再来到张秀秀身边,冲她伸出手,“我要吃药了。”说完见张秀秀完全不懂,只能无奈地拿过药瓶,扭开盖子倒出药丸在手,就着接来的水吃了药,叹道:“我们都很危险,你倒是最安全的。”

    “因为凶手就是我啊。”张秀秀抬起头,一双邪恶的眼睛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看向张平。

    张平脸上的苦笑凝固,一双凹陷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足足一分钟后,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秀秀!你是……邢有!”

    “外公真聪明,难怪当年从玉潭乡离开,全身上下只带了卖掉我妈的九十块钱却能闯出今天这番事业。”邢有依旧坐在地上,笑吟吟地看他,“外公,你真是好会说话啊,为我妈找了个终身?明明就是你将她卖给了我大哥的爸爸那个会打人的傻子。在我大哥之前,我妈已经被那个傻子打流产两次了。”

    邢有看向面庞越来越狰狞的张平,笑道:“外公,这就受不了了吗?还有更多呢,你真的以为我和我二哥是因为我妈被强迫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你错了,我大哥的祖父母将我妈租给别的男人,你知道的,这种穷到死的鬼地方,很多人都娶不到老婆的。”

    “呃——”张平双手按住心口,只觉得呼吸困难,心口疼痛。

    邢有静静看他,“玉潭乡这种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或许只剩下一个好处了,那就是毒死人的东西,山里很容易找到。”

    “没有人……会不做错事,我留这么多……”

    “外公。”邢有冷静地打断张平的话,“不用挣扎了,这是钩吻,也就是断肠草,现在就算打120也来不及了。”她看见张平目光中深深的绝望,苦涩一笑,“你留这么多钱给我妈,无非是将死之人的自我安慰罢了。你若真的愧疚,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来看过我妈?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是这样啊。”张平虚弱地笑了两声,缓缓摇头,“难怪我接秀秀的时候,你和邢志反应那么大。”

    “错了。”邢有缓缓摇头,“我们三人都拒绝我妈被接走,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我们对她好。就算她在茉莉花山庄能过大小姐的生活又如何?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了。那天我们阻拦是真心的,我却被大舅推倒受伤,躺在卫生所的时候我听见医生的话,才有了这个计划。”

    “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秀秀一个傻子。”张平身子佝偻的越来越厉害,也因剧痛而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砰’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邢有安静地坐在地毯上,平静地看向从痛苦到咽气的张平,确定张平真的已经停止了心跳,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其实大家就这样永远当个陌生人也很不错啊,可是大舅和三舅来接我妈那天,却是粗鲁地将我妈拖走,只为了讨好你。这么多年啊,我们和大舅三舅仅有的一面之缘,还是当年大哥带我们去借一背篓红薯免得被饿死呢。哼,你们休想再卖我妈一次。”

    邢有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蜷缩在地已死的张平,“你当年卖了她,将她推入火坑地狱,那你就应该永远当个死人。”她迈步走到门口,看向布满掌心的泥巴,微笑着开门走出去,从楼梯下到一楼,再走到花园,在路灯照耀下坐到雪白绽放的茉莉花间,痴傻地将茉莉花拔出来折断,又或是挖土玩。

    山庄内一片寂静,而房间内的张旺却是心慌意乱。他想到那个为山庄洒下阴霾的凶手,想到已经死亡的妻子,已经死了的大哥,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两个孩子,他的心慌了,趁着夜色跑出山庄,往邢均说得方向而去。而在玩泥巴的张秀秀看见,也笨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山庄。

    杉树林中连仅剩的月光也被遮掩,张旺是瞧见手机屏幕的亮光,这才打开手机电筒走过去,见邢均正靠着一棵杉树玩手机,忙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邢均只是凉凉看他。就在张旺被看得毛骨悚然时,一根铁丝从后面勒住他脖子。细细的铁丝在邢志一个壮年男人手中轻易就割断了张旺半个脖子。

    邢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袋将张旺的尸体装进去,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扛着张旺尸体快速往三百米远的河流走去。

    来到河边,看向湍急水流,两人手脚并用,掏出身上携带的钓鱼线。只是这钓鱼线却是用六根钓鱼线编制而成。两人就用这编制而成的钓鱼线,将石头绑在张旺身上,最后将尸体推入湍急而深的河流。

    毁去尸体两人急匆匆往回跑,邢均道:“妈没醒吧?”

    “没,玩了一天,累得很了。”邢志口中答应,脚下却十分快,急忙跑上公路,再往前跑了半里便看见邢均的电三轮。他轻轻掀开猪饲料袋子,露出张秀秀蜷缩沉睡的身子。

    脚步声急促传来,邢均两人扭头一看,就见森白公路上跑来的张秀秀。但兄弟两人知道那是邢有。

    邢有气喘吁吁停在电三轮边,急道:“没被人发现吧?”见两人一同摇头,她松了口气,“别让人靠近,我和妈换衣服。”

    邢有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服换给了张秀秀,重新垫上纸尿裤,收拾好后道:“送妈去山庄门外。”

    这一番折腾,也让张秀秀醒了过来,就坐在电三轮车厢里,被带到茉莉花山庄外大约一里远。

    “妈,下车来。”邢均三人一起搭手将张秀秀扶下车厢,让她坐在公路边。她始终不哭不闹,只是看着三个孩子傻笑。邢有抓了一把草塞进她手,她就低着头玩一把野草。

    “快躲起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妈不见了,监控里看见妈走出山庄,马上就会找来。”邢有急道。三人立即上了电三轮将车开远躲起来。

    果然,才十分钟,山庄的佣人找到了在公路边玩野草的张秀秀。

    可不见三个孩子,只看见陌生人,张秀秀立即闹起来。

    电三轮以最快的速度开回邢家村,三人冲进屋,邢有立即坐到椅子上去,双手揉着腰。

    “要贴那个膏吗?”邢志关心问。

    邢有摇了摇头,“不用,就是今天动太多了,有点儿痛而已。”她沉沉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

    邢志道:“你的手机,经常用得那些APP,我和大哥在家时在给你刷。妈的屋子收拾干净了的,不用担心。你快去洗头洗澡,回你房间去。”

    这一晚,三人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报丧的人到了。

    三人乘坐邢均的电三轮来到山庄。邢均走在前头,带着两人穿过花园,恰好见魏琪和杨蕾以及萧少元在花园中说话,而张秀秀就坐在旁边,将茉莉花拔出来折断玩。

    因邢有和邢志冷着脸,只得由邢均说话,“外公……不是说在吃药吗?病没好?”

    魏琪张了张嘴,可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杨蕾道:“是中毒,和三嫂一样,是钩吻,其它的还不清楚,等警察调查。”

    “张旺仍旧没回来?”萧少元问。

    杨蕾道:“从昨晚监控显示,他急匆匆离开山庄后就再也没见到人了,而且房间内爸给他的钱也都不见了,应该是被他带走了。”

    邢有走到张秀秀面前,柔声道:“妈,我们回家啦。”

    张秀秀见到是邢有,张开双臂抱住女儿傻笑。

    “这……”邢均歉意地看向魏琪,“要不……我们还是带妈回去吧?我总觉得这样很危险。而且外公现在去了,也挺不方便的。”

    见人点头答应,邢均去给张平磕了头,回来便带着张秀秀上了电三轮车厢,迎着风,一路往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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