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说的一点不错,李月言迟迟不肯成亲,就是不想被穆沐霖管着。
她一出宫就溜到了清雅阁,阁中的年轻男子一见她来了,都一拥而上,对她嘘寒问暖,暗送秋波。
李月言笑着应答,不多时,她身上的荷包和金银饰物都解了送与众人。
众人拿了赏赐,便七七八八的道谢离去,留下一个清秀小侍,领她上楼上包间。
李月言见那小侍眼生,便笑着问他:“你是新来的吗?我还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侍低着头,闻言,含羞带怯的望着她答道:“我叫云筝,我是爹爹上月刚买进来的,我家里穷,养活不起,就把我卖到了这里。”
阁主见李月言对云筝有意,忙上来陪笑道:“云筝才刚进来一个月,还在学规矩,我还没让他去陪过客呢。三小姐要是喜欢他,不如就把他包下来,今夜洞房花烛如何?”
云筝的脸红得滴血,不敢看向李月言。
阁主又凑近李月言,低声说道:“您是咱们这里的熟客,咱就不跟你说虚的了,二百两银子,您就得了他头一夜,您看怎么样?”
李月言贪玩归贪玩,却也不是见一个就要得到一个的那种人。何况她最近花的钱多,母亲父亲都在缩减她的月银,加上云筝也算不上绝色,因此也就敷衍过去。
阁主有些失望。
云筝松了一口气,但不知怎的,心底却像有些失落。
他偷偷看了一眼李月言,见她容貌昳丽,举止大方随和,虽然出入风月场所,但并不轻浮。
云筝带着李月言去了包间,推开门,只见太女、李月英、还有平时交好的几位世家小姐都在里头。
李月言向太女和长姐行过礼,便坐下问道:“今日太女表姐和长姐都在,怎么独不见二姐?”
太女闻言大笑道:“你那个二姐正在房中被夫郎训呢,怎么敢来这里逍遥快活。”
李月英解释道,上回穆建宁寿宴,李月欢趁着穆建宁忙乱,收用了一个房中的侍奴,结果被穆建宁发现了,大闹了一场,打斗中不小心刮花了李月欢的脸,李月欢到现在都躲在房里不见人。
说着,李月英笑道:“这事闹得这么大三妹也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我在府里也不见你的人影。”
李月言含糊了几句,没有答言。
太女正与身旁衣衫半露的美男子调笑,闻言对李月言道:“听说你和穆二郎快要成亲了?你可要小心,那个穆二郎,撒泼起来比他哥哥还要厉害十倍。你就趁现在还没成婚,多喝几杯酒,多玩几个小郎君吧!”
说着,举起酒杯对她点了点头。
李月言忙举杯一饮而下,也笑道:“表姐和长姐也是有夫郎的人,怎么就能过得这么自在呢?”
太女说道:“我是什么人?我是储君,怎么可能让一个男子管住我。至于你长姐,他的夫郎门第低些,性格柔顺,当然不敢说些什么。”
李月英是侧夫所出,因为生父出身低些,因而所娶的夫郎的家世并不显赫。她倒也因祸得福,夫郎没有家族撑腰,便也不敢怎么管她,只由得她花天酒地的胡来。
李月言思忖半晌,笑道:“如此看来,倒是不要娶家世太好的夫郎为妙。”
忽然只听“哐当”一声,太女手边的酒壶落到了地上,酒溅湿了她的衣袖。
云筝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向太女请罪。
太女正要发怒,忽见云筝颇有几分姿色,此刻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动了心,转怒为喜。
她招招手让云筝过来,说道:“你今夜把本宫伺候好了,本宫就不罚你。”
云筝的声音发颤:“殿下,求殿下原谅,奴是不卖身的...”
云筝的话音未落,便被太女一脚踹开,他蜷缩着身体,满眼含泪。
“贱人,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都出来卖了还装什么清高!来人,把他的衣服剥了,扔到街上去让乞丐干他。”
云筝疼的全身冒冷汗,听到这话,害怕到全身发抖。
李月言站起身对太女道:“还望表姐息怒,这个侍儿原是我的人,今日得罪了表姐,是月言调教无方,请表姐恕罪。”
李月英吃了一惊,忙扯了扯李月言的裙角,警告她不要惹正在气头上的太女。
太女暴虐好色,是人所皆知的,她们是太女的表亲,才得到太女的一点好脸色。要是太女一生气,翻脸不认人起来,连贵君都拿她没办法。
太女不说话,正色凝视着李月言,李月言的手脚一片冰凉,但仍含笑看着太女,好像是一个顽皮的妹妹,正对着姐姐要糖吃。
李月英跪下道:“殿下,是三妹不知轻重,您不要...
"既然是你的人,那便算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着,又扶起了李月英,笑道:“看把你吓的,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样一惊一乍的。”
李月言笑着对她拱了拱手,笑道:“多谢表姐,表姐最疼月言了。”
边说着,便让人把云筝扶了出去,众人继续喝酒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