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乌没由来的开始紧张，一颗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她手指发颤，挣扎片刻后，把钥匙交给了陈灿灿。
她实在害怕，再见海鳞，会是他们当初相遇的那副样子，两人皆是满身的伤疤。
陈灿灿心中没有忌惮，直接打开了大门。
然而，预想的大战并没有来袭，陈灿灿观察了好一会，发现这件由精致仪器保护的房间并没有人在。
那大概是半楼高，找不到尽头的水缸，比她去过的任何一个水族馆都要阔气，除了开门的地方，整个屋子被这座水缸环绕了一圈，给缸内的生物很大的移动空间。
闻言，周乌也走了进去，步子快而急，进去了，又原地转了一圈，没有望到熟悉的宝蓝鱼尾，心情瞬间坠落谷底。
可手上不再有痛感，这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闷响传进两人的耳侧。
周乌顿时抬头向上看，光源被鱼尾映衬得发蓝，她一张挂满担忧的脸放松了下来。
“你们怎么进来的？”
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周乌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了，苍老沙哑，又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30岁以上的人类了。
“不过能躲过那么多机关，找到这里，你们两位女士，还真是厉害。”
“赵无南！”陈灿灿率先一步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赵无南发白的眉毛轻抬，手里的枪丝毫没因她的震慑抖动半分。
“我啊，为了人类长生做出这么多贡献，在你嘴里就一句老不死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有机会站到我面前，如此……充满青春活力地站到我面前？”
“呸，如果不是你乱用鲛人血，丧尸、变异人和融合怪都不应该出现。”
赵无南饶有兴致地盯着陈灿灿，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讨论过这些话题：“这不过是为人类进步所做出的必要牺牲，这个村子就是证明，长寿水帮他们永葆青春，治愈所有疾病，没有人再会为疾病和年龄感到烦恼。”
周乌淡淡开口：“那为何你要强迫村民诞下有异能的孩子，自己停止饮用长寿水，研究人体和丧尸内的晶石差别？”
赵无南的笑容淡了下去。
“因为你发现那些愚蠢的村民得到了无限的时间后，却无法做出任何有用的贡献，人类失去的瑰宝他们并不能一一夺回来。”
赵无南轻声一笑：“只要我把所有异能掌握了，不需要他们也行。”
“干你爹的死恋男铜癖。”陈灿灿忍无可忍，直接大骂出声。
赵无南似乎被戳到痛处，手一抖，子弹趁人们眨眼的瞬间射了出去。
“啊……！！不……不！周乌姐！！”
陈灿灿瘫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周乌，见她脑门漆黑的洞口，整个人失去了力量。
“呵呵，你们在这好好呆着。”
赵无南最后看了眼两人，正欲关上门，一道奇异的歌声响起。
不，那并不算歌声，由奇怪音符组成的旋律，每个音符似一只只蛆虫，不断往身体里钻，啃噬血肉，片刻间，叫人剥肤椎髓般痛苦，想惨叫出声，喉咙却被渗出的血液堵满。
干净的地板接住滴滴答答的血珠，红色的鲜血如花般绽放开来。
赵无南摸上眼睛、鼻孔、耳朵，无一不正在流血，他连忙去找长寿水，脚踏出一步，似风吹散的枯木，轻轻摔落在地。
周乌睁着双眼死去，睁着双眼复活：“诶，什么情况。”
手指颤颤巍巍摸上额头，那里却已完好如初，反观，陈灿灿却是七窍流血，一副濒死模样。
“我靠，这什么声音啊。”
白舟捂着男孩的耳朵，步履蹒跚地走进来，用异能死死对抗着诡异的音乐。
“没有稀释过的鲛人血液，那些长寿水怎么可能比得上。”
海鳞不知何时从玻璃水缸穿了出来，抱起地上的周乌，柔声解释。
白舟默不吭声，治疗好几人内伤。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怎么可以说干就干。他正要开口理论一番，见了海鳞的眼神，又满眼惊悚地将话吃了回去。
算了，惹不过还躲不过吗。
“我和陈灿灿先走了。”
周乌点点头，心思并没放在离去的白舟上，脚尖小心翼翼点上赵无南。
“他死绝了吗？”
“剩一口气。”
周乌双眼一亮，“我听说那个彭志华跟他玩得不错，也有奇怪的癖好，之前不是有只麋鹿送了我根鹿角，我发现那根鹿角有奇用。”
海鳞被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可爱到，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把她牢牢装在自己眸中。
“救命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周乌姐，卧槽啊啊啊啊。”
周乌侧头看过去，发现背着陈灿灿，抱着小男孩的白舟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只熊？？
“喵呜！！”
那头人耳熊异常英勇，难得有生物在喵呜面前不退缩，甚至嘴里还叼着半个人，人的脸部尚存在。周乌一瞧，这不就是彭志华吗？
它跑得极快，转眼间，庞大的身躯已经窜到了喵呜前。
只不过它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
熊嘴猛地撕咬起地上的人，血向四周飞溅，霎时，一颗晶石从人的胸口乍现。
那晶石与周乌平时看到的不同，格外纯洁，没有半点雾蒙的灰掺杂在内里，透明如水晶，让人难以想象，这么纯粹的晶体，居然由赵无南孕育而出。
“好香啊，这里面不知道融合了多少人的结晶，要是我吃了……”
熊一开口，在场的人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声音，他们不陌生，就是不久前死去的陈漫漫的声音，尖锐细长。
与此同时，众人突然感受到无数野兽狂奔般的地动山摇。
那熊好像受什么影响，攥着晶石迟迟没有下嘴。
陈灿灿惊醒，向四周看了一圈，惊恐出声：“丧尸潮来了！”
粗壮的鱼尾现身，将棕熊拍出去五米远，一把夺过晶石塞入自己伴侣手中，棕熊似乎还想反抗，奋力抽动双腿，不料，毛茸茸的铠甲被一道奇怪的触感倾覆，它回头一看，诡异的人耳开始颤抖。
漫山遍野的丧尸，它吃都吃不完，吃不完，就只能被吃了。
熊头被撕扯了下来，一只洁白的手向内掏了掏，摸到实物，难得露出一抹带有人类感情的笑容。
“简橙？”
女丧尸轻飘飘看她一眼，视线在她手上的晶石停留片刻，转身带着尸群离去。
“恭喜宿主找回灵魂碎片，请问是否现在就通往下个世界。”
小云似乎格外高兴，彩霞漫了整个大厅。
海鳞心里突然一紧，若有所感般，将怀中的伴侣抱近半分，“别离开我好吗?”
周乌笑了一下，让海鳞摸不着头绪，下一秒就听她说：“我还没用那根鹿笛呢。”
支开白舟和陈灿灿，周乌看着泡在长寿水中的赵无南和彭志华，满意地点点头。
“开始吧。”
周乌奏响鹿笛。
猫瞳倒映出一只与它同等大小的蟑螂。
蟑螂的触须晃了晃，短暂交流过后，越过喵呜身旁，进到屋内。
不过片刻，油光发亮的红蟑螂爬满了墙壁，有序地排着队，将尾部插入人体，打造昆虫的暖巢。
周乌看得泛恶心，拍拍海鳞的手臂，示意他回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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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一点一点滴上额头，床上的人嘶哑着声音挣扎躲闪，但被牢牢固定的身体无声宣告着他们的无济于事。
李玲的头顶只剩寥寥几根发丝浅扎在头皮，随着水的浸润，渐渐走向终结。
除了她，床上还绑着另外两个人，分别是周建文和王子龙。
接连几个小时的滴水刑已经让他们精神崩溃。
菲菲和雪雪见周乌来了，立马笑嘻嘻道：“何棠姐姐帮我们做的，厉害吧。”两个小女孩夸耀似的向她展示。
“让我们死……”
雪雪立马抽了一鞭子发声求饶的人。
周乌见状，不再打扰他们，退了出去。
仇也报完了，灵魂碎片也拿了，现在该去……
“我们回海边？”海鳞含笑提议。
他的聘礼已经准备好了，宫殿也派鱼修理完善，甚至比当初还要八面玲珑，富丽堂皇，就差一个合适的时间，领女主人参观。
周乌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今天还没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