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在这清晨更显萧索。身着红衣,面容清俊的女子为这画面增添几分色彩。女子弯腰进入马车,画面重归清冷。
“时刻小心,记住你是云为衫,谁都不能相信。身处宫门,你只有你自己。”声音渐渐隐匿,云为衫回过神。
“我是云为衫。”云为衫回味着这个名字,也在适应她新的身份。
“云姑娘,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到梨湖。此后便是坐船去了,桥头会有人接你的。”驾车的车夫说。
“多谢。”云为衫的声音透过车门,简单道谢。
许久没有如此松懈,竟连神经也放松下来。风过山林,鸟虫浅叫,车轱辘在石子儿的碰撞下发出轻叹。云为衫闭眼浅眠,褶皱的眉头渐渐放松。
“记得获取重要情报,这样才能缓解半月之蝇。”
“姐姐,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任务失败,你也会没命。”
“就凭你,也配和我抢晋升资格,去死。”
云为衫猛的睁开双眼,微微起身拂起帘子的一角。窗外,天色渐渐暗下,也越发的冷了,风的叫声清晰可闻。
“请问,还有多久到梨湖。”云为衫放下帘子问道。
“云姑娘,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车夫答道。
云为衫没再多问,静静的端坐着。安静的等待,听着车外的动静。
半个时辰后…
“云姑娘,到了。请下车吧!”马夫道。
云为衫推开车门,只见正对面果真有船在候着,还有一个看着厉害的侍卫。
“云姑娘莫怕,这便是那接你的人。如此,我便走了。”马夫说完便驾着车离去了。
云为衫迈步向桥头走去,走近侍卫身旁时,侍卫侧身让云为衫上船。待她上船后也随着上船了。
船夫开始划船,侍卫守在船尾。云为衫只感觉到船在前行,却不晓路线。云为衫掀开帘子,正欲迈脚走出,黑色阴影笼罩下来。
“请新娘不要随意走动。”
“我觉得里面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云为衫浅笑着说。
“还请新娘回去,再过一段路程就要蒙眼了。”侍卫冷冷的说。
“为何?”
“新娘请回去,你无需了解这么多。”侍卫说完看着云为衫。
见这形势,云为衫只好退回船内。为了不暴露,云为衫只能作罢。她坐回船内,小口小口的喝着茶,静静的等着。
如今别无他法,只能等到了宫门再做打算。云为衫如此想着,然后便听着船外的动静,默默的喝茶。
约莫船行了很久后,侍卫走了进来。“接下来的路得蒙住双眼,还请您蒙上。”侍卫说着将折了几层的黑色布条递交到云为衫手上。
云为衫接过布条,然后蒙住了双眼。“现在我什么也看不到,也不能出去吗?”云为衫朝着他的方向问。
“请您就在船内吧,为了您的安全。”侍卫说完便出去,没有给云为衫任何再开口的机会。
云为衫抿了抿唇,摸索着坐下。但是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如今蒙上双眼,心里只会更加警惕。
船在湖上不急不徐的划着,偶尔有缕缕寒风透过帘子吹进来。山中鸟兽的叫声逐渐减小,有时只能听见船桨划动水面的声音。
行之越久,周围也越发安静,大抵是夜彻底的黑了。
“到了,请您下船。”大约一个时辰后,侍卫在外说。
云为衫将布条退下,重新适应了一下光亮。然后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下船后云为衫才看清,下船处只有微弱的烛火。她的船旁也有许多的船靠岸,有的船上正有人下来,和她的装扮一样,她们也是新娘。
“为何没有车马,难不成要我们走着入宫门吗?”一位站在离侍卫们最近的新娘说。
周围的侍卫没有回答,只是执刀站在那里。
这时又有一位新娘开口:“为何让我们停滞于此,夜深风寒,如此下去我们会生病的。”她说着便想闯过侍卫们,可还是被拦了下来。
她依旧想向前,却被侍卫用手挡回。脚下不稳,直直的朝着云为衫所在的地方倒去。
云为衫伸出手扶住她,并叮嘱道:“你且小心些,”
“谢谢姐姐,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是走不了路了。”
“无妨。”云为衫回。
“姐姐,我名为上官浅,再次谢过了。”上官浅道。
“云为衫。”
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扔下了什么。几乎一瞬,四周白雾散来。新娘们来不及言语,纷纷倒下。云为衫屏着呼吸,向四周观察。
崖壁之上,似乎有人在看着这一切。此时,有人拉住她的袖口,正是上官浅。
“姐姐。”说完便晕了。云为衫这才意识到,周围的新娘都已晕倒。她做势去拉上官浅,然后倒下。
待白雾散尽,她们被分开在各个马车,手足被捆绑着,什么也看不见。
云为衫虽是装晕,如今这般,也是无法有所动作。
马车没有行驶多久,似乎停在某地。而后她们又被关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次他们松开了捆绑。接着便传来铁门合上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久后,新娘们从昏迷中醒来。她们扯下眼上的黑布,观察着四周。然后不满的开口:“我父亲说宫门是江湖最安全之地,如今这是做何?”
“本以为入宫门,选新娘。日后定是可以安然度日的,现在却把我们关在这形似地牢之处。”另一位新娘也抱怨。
云为衫静静的听着,心里也不免打起了鼓,“宫门难道发现了什么吗?”抬眼便见对面的新娘正看着自己。
“你难道不害怕吗?”她问。
“若今日真的殒命于此那就是我的命,即使再害怕也改变不了什么。”云为衫冷静的回答她。
那新娘没再说话,目光平静的看着地面。其余几个新娘脸色不大好,有的甚至有些发抖。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昏暗的长廊处有人走了进来,脚步也渐渐加快。
来人裹着狐裘斗篷,内里穿着金纹黑衣,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右鼻梁旁有一颗痣。虽身材高大,看着却娇弱。
他急急的走来,云为衫看向他,那男子却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步子不停的继续向里,在最后一个关着新娘的牢停了下来。
“公子,你可知我们为何会被关在这里。”说话的正是上官浅。
“我是带你们离开这里的,我是羽宫的宫子羽。我们收到消息,新娘里有无锋刺客。执刃会杀掉所有的新娘,我会带你们离开宫门。”宫子羽说着,让他手下的侍卫打开了所有的牢门。
云为衫站在宫子羽身旁,正欲行礼道谢,却被上官浅抢了先:“多谢羽公子。”
云为衫的动作僵在原地,宫子羽没有察觉到云为衫的动作。对上官浅道:“不必,快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宫子羽说完便领着众新娘向牢房外走去,上官浅也跟着出去,走时看向云为衫,眼里有着得意与挑衅。
云为衫静静的看着,等她走后跟在了队伍最后。
宫子羽带着新娘们躲过侍卫的巡逻,由最近的路带着新娘逃离。
云为衫看着眼前脚步匆忙的新娘,突然调转方向,向着右边的空旷地跑去。她埋头前进,没有犹豫。
正准备继续向前,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看来,鱼上钩了。”云为衫心想。
“这位姑娘,你要往何处去。”身后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
云为衫转身,来人是宫子羽。“我…”云为衫只说了这一字。
“姑娘难道不信我?”
“母亲说,孤身一人在外,只能相信自己。”云为衫道。
“今日你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数箭穿膛而过。”宫子羽看着她道。
云为衫眨着眼睛看他,依旧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若不信,你就向前走吧!”宫子羽说着松开云为衫的手。
云为衫此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什么人?”一群侍卫朝着云为衫她们的方向而来。
宫子羽拉过云为衫,把随身携带的面具给她,让她遮着脸。又拿自己的斗篷挡住了云为衫大半的身体。
“是我。”宫子羽侧头对他们说。
“原来是羽公子,您身后是?”侍卫问。
“紫商姐姐的脸长了红疹,不想让人看到。”宫子羽回。
“如此我们便退下了,夜深了,还请羽宫子尽快回宫。”侍卫说完便领着其余侍卫走了。
“他们走了。”
云为衫探出头,确实没人后从宫子羽斗篷后出来。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宫子羽看着她。
“公子帮了我,我现在自是信的。”云为衫说。
“那便跟着我走吧!”两人向着新娘们离去的方位跑去。
“你怎么现在才来。”宫子羽的侍卫问。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把密道打开。”宫子羽吩咐。
“等一下金繁会带着大家出去,这个通道直达宫门外,你们放心。”宫子羽对着众新娘说。
新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你们快走,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宫子羽略显焦急。
终于有新娘迈出第一步,但身还未进便有一只箭直直射来。
金繁拔刀挡下,飞身而起,向着射箭之人而去。此时一道黑影从檐顶而下,向宫子羽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