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大概有60年？但却还是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太太淡淡道，手中的咖啡弥漫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眼，她突然很想和别人说说当年那么多人的爱恨痴缠。不过，不是在摄像机前。

    “文员小姑娘，你过来。”她朝那个拿着笔的女孩子招手，语气和蔼。

    女孩子乖巧的上前，同时负责摄影的赵普生抗着摄像机静悄悄的出去了，这是他们采访的第36天，这老太太终于愿意说点什么了，不用摄像机录就不录呗，他也看开了。

    李月华老太太看着文员张喜，心里感慨万千。这就是新世纪长大的孩子啊，四肢完好，圆润可爱。

    “这个故事我或许会讲很久，只要你愿意来听。”

    她开口，将思绪拉回从前，目光开始变的怀念。

    “谁都知道桦城第一名媛是季芙鸾，她品貌上佳，且心怀慈悲，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毕竟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会心怀慈悲呢？可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会这么觉得，她确是慈悲。

    冬日给开粥棚，免费给没有劳动力的穷人施粥，又创办女子学堂，这些都是需要大笔钱的，好在她经商头脑尚可，其父母又都是有名的善人，因此倒也不愁这资金问题。

    桦城也都知道季月华，娇蛮任性，凭着好出生在桦城耀武扬威，曾有一位算命先生遇见她之后断言：此女今后必定孤独终老。

    季月华一听就忍不住了，抓起随身挎的小包就往算命先生身上砸，指着算命先生怒道：“你给我滚出桦城，否则我让我爹爹收拾你！”

    或是惧怕季大人的神武，又或许是害怕季小姐的报复，总之桦城再也没见过那个口无遮拦的算命先生。

    人无预卜先知的能力，季小姐不知道今后她真的孤独一人好多年，她现在只晓得有个讨厌鬼诅咒她。

    旁边的小跟班急忙把扔在地上的包包捡起来双手捧到季小姐面前，季小姐只是撇了一眼有一角黑了的白色包，不耐烦道：“送你了”。随后就扭着白色小洋裙去最近的定制店去了。

    小跟班乐颠颠的跟在季小姐身后，享受着同行羡慕的眼光——这机灵鬼运气真好，季小姐随便一个包包就够普通家庭两、三年的开销了。

    你问她包里有什么？那是什么都没有的，季小姐出门除了空包和跟班以外，什么都不带。”

    故事就这样停了下来，停的那么快，像还没来得及打就被打断的哈欠，让人心痒痒，且基本上都是在讲季月华，简直就是这个老太太的自传…张喜在心里暗暗吐槽。

    老太太似乎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温声道：“今日已快至黑夜，我房子从来不留人的。”笑着下了逐客令后像是有些乏了，老太太打了个哈欠。

    张喜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微笑着点头告退后看见了在路灯下抽烟的的赵普生。

    “怎么样？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一起去城东的烧烤店吧，喝一杯？”

    赵普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和张喜在一起工作不到两年，他自认为对她还算了解，懂她这是心情有些郁闷了。

    摊子生意好，他们等了五分钟才抢到一个空位，老板是个朴实的黑壮汉子，一看见他们就笑，露出了雪白的牙。

    真亮……

    喝了两口啤酒，张喜有点忍不住了，烦躁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说至于吗，咱俩跟了老太太一个多月了，她今天才愿意说，而且说的还不是什么正经内容。简直就是“季月华传”啊！”

    赵普生倒是无所谓的笑笑，有没有进展对他来说无所谓：他没有经济压力，也不谈恋爱，因此钱总是够用。

    “总之，老太太愿意开口就是大进展，时间还长，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