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甚是无趣。
宋孝青已经在院子里走了第四圈了,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他都熟悉了一遍,捏住一枝花,凝望了半晌,又松开手,迅速转身回到了屋内。
刚入宫时的壮志和这些天的冷落产生了巨大落差,孝青越想越烦躁。
孝青加快步伐走到书架前,他从一排书中抽出一册,迅速翻开,目光在一页页文字上掠过。
是了,就是这句。
孝青吟诵着,渐渐有了笑容。
这些书架空落落的,只有几本遗留的残卷,宋孝青已经反复读过很多遍了,对这些文章都有印象。
正在这平凡的一日,门口传来年轻公公的声音:
“四皇子驾到—”
孝青连忙起身,走出别院门,向正厅走去。
谢寻骁靠在木椅上,挑着盘里的晶莹剔透的葡萄。
“见过四皇子殿下—”孝青还没看清四皇子的脸,已经弯下腰来。
“你便是三哥的侍学官?免礼免礼。”四皇子声音稚嫩,举止老道,跳下椅子,走近孝青,做了一个“起”的手势。
“我本是去找二哥的,二哥不在,三哥也不在,不过能见到宋大才子,实在有幸。”
“四皇子见笑了。”孝青不太会应对皇家子弟,只是尽力应付着。
“不知平日里,你都做些什么?”
“我…翻翻旧书,赏赏花草…”
“并未尽侍学之职?
“下官不才,未能为三皇子尽一份心。”孝青声音都有些打颤,心里暗暗揣测四殿下的来意,不会是来责罚他的吧?
四殿下不过十多岁,却十分老陈。
谢寻骁垂头笑笑。“也就是说,你未能履行父皇的命令,也未能得到三哥的支持?”
“四殿下,下官不明白…”
“哈哈哈…三哥只去寻我二哥玩,怎么不见你也同去?”
“皇上有令,未得获准,不得擅自出殿。”
“皇上还有令,让你好好带着三哥去上书房呢。”
“下官…”
“不必解释,我知道三哥的脾性,你并没有错。”四皇子努力安静地嚼一颗脆枣。
“父皇说,我不必请侍郎,不过,我却想有人陪着我。你,陪陪我,如何?”
“下官不能擅自出殿门。”
“我现在需要你,责罚起来,父皇自然不会怪罪你。”
“抗旨之事,恕下官不奉陪。”
四皇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罢,去你别院里坐坐。”
“是。”
四皇子从书架前边走边看,时而停下,用手拨弄两下,更多的时候双手背在身后活像个老书生。
“你平常读这些书?”
“回殿下,是。”
“这些书大多是文人墨客的风花雪月,和皇子们该学的经书策论根本是大相径庭。”
“回殿下,下官学识浅薄,只读得懂风花雪月,下官侍学,并不教书。”
“那你最喜欢哪本文集?”
“回殿下,‘山野道人’之文,下官很欣赏。”
四皇子皱了皱眉,
“我从来没读过,他写的什么?你讲给我听。”
孝青来了兴致,将那“山野道人”的册子从山野奇谈讲到天庭传说,从民间趣事讲到达官显贵。
听到有趣之处,四皇子拍手笑到“如此有趣之书,我之前怎么没有读过,实在可惜。”
“要评写文章的大家,怎样数都数不到着道人。殿下,您读书自然要从最优的读起,读文集要花上许多时间。殿下您身份尊贵,想必事物繁杂,未曾读过也是常事。”
“我很喜欢。”二人交谈甚欢,实在是志趣相投,孝青也未能想到,四皇子如此小小年纪,竟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想法独特,倒与他人不同。
有公公传饭,四皇子磨了半天,这才不舍的道别,
“母后传饭了明日再来寻你!”寻骁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孝青这才想起来,四皇子是太子的亲弟弟,皇后的第二个皇子。
太子不陪自己的亲弟弟,为何与寻简那样亲近?孝青有些不明白。
三皇子不在宫里用膳已成了惯事,御膳房送来的晚膳时常简单。
忽地,听见门外有人报了门,接着端上来几盘秀色可餐的珍馐,公公道是四皇子派人赐的。
孝青和嬷嬷们笑着,将那玉盘里的美味品着,也是吃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