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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玛埃柯(中)

    我坐在地上,长时间的奔波致使我开始怀疑我的双腿。看着眼前的土块,石块,我已经无法在找出属于库玛埃柯族的生活痕迹。原本的坑坑洼洼被山洪冲刷下来的泥土填满,摆放整齐的巨石被冲刷得七零八落。

    “你还觉得存在即是文明吗?”

    我不断地询问自己,我不想再继续否定我自己,我想证明这是正确的。不断地辩解,逐渐癫狂,直到最后一丝理智也正在被吞噬。

    是啊,这怎么会错呢。祂们不是还在吗,那,祂们的痕迹还会留下,不是吗……

    我感到我的生命在不断地流失,我闭上了眼,迎接着死亡的到来。听说,人死后会走回马灯,可是,我的眼前却什么都没有。只感到的前所未有的舒适,这是第二次死亡了啊,我还是没适应。

    不知过了多久,我想睁开眼睛,却感到眼皮如挂着铅球一般,很重。我想控制自己的四肢,但仍然是无能为力。我的意识还在,可是,却无法动弹。

    “被囚禁于牢笼的的野兽啊,你无法得到自由,笼子还在,恐惧还在。”

    “因为拥有意识和思维,这是无法摆脱的牢笼,受限于其中,软肋也就显而易见。”

    ……

    我睁开了眼,看着这昏暗的天空,我的内心,激起了一阵怒火。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我活着,难道就不能让我就这样死去吗!”

    长时间的折磨,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我只想知道真相,可……可……

    “你为什么要当谜语人啊!直接告诉我答案不行吗,为什么要这样戏耍我!为什么!!!”

    我跪在地上,怒哄着。眼里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在向祂发泄着,试图想得到祂的回答。

    “舒畅了吧。那,该启程了。”

    我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转过头看去,祂没看着我,只是看着远方。

    “该起程了,太阳已经升起了。”

    天,早已与之前不再一样了,整日的昏暗,已经无法分清,是阳光还是其他的光源。

    我往那片绿洲的方向走去,去寻找那解开谜团的线索——库玛埃柯。

    我回到那片绿洲,开始寻找祂们留下的痕迹,但我搜遍了整个区域,仍然没有发现除来时的痕迹以外的其他痕迹。

    我准备再次往回走,沿着来时的痕迹,再次寻找,就当我离开绿洲的那一刻,绿洲开始坍塌,破碎的地面逐渐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引力,地面向着一个点往下陷入,将周围的物体尽数吸入。

    我站在吸附范围的边缘处,看着这足以碾碎我的力量,内心虽然有所动摇,但,我已经死过两次了,还怕这一次小小的死亡吗。我义无反顾地向中间跳去。

    毫无意外,我又死了;但,也毫无意外,我又被祂复活了。

    哼,什么时候,我将生命看得毫无重要,应该是在我第二次死亡的时候吧。

    当一样东西能不断获得的时候,哪怕是生命,我们都能不再对它保持敬畏和珍惜。

    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我掏出手电筒,照了照周围,得知了我正身处一个洞里,我掏出一张纸巾,将它举了起来,纸巾向我前方轻微晃动,说明我就在洞口附近,我转过身,向有风的方向走去,走了五分钟左右,才找到了洞口。

    走出洞口,外面的世界比之前的世界更加昏暗,身边连枯木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石头。两旁的巨石摆出了一条通道,我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去。

    好安静,只能听到我走在碎石上发出的声音和我那匀速呼吸的声音。

    我不断地往前走,突然,一颗石子朝我飞来,我连忙抬起手臂,同时把脸侧到一边,石子砸到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刺痛。我刚把手臂放下,一股强风从前方冲来,我只好再次举起手臂,将身体往前倾,以稳定身体。站在狂风中,必然是错误的行为,我看向四周,见到一块巨石突出一角,我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我坐在石头后面,想着等风停后再往前走。可等了接近三十分钟,这风仍然没有要停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凶猛。

    “这风,是伽印科莫(多空间同时在一个空间出现的现象)所引起的。想要等它停下来,至少要个十年左右。”

    “那怎么办。”

    “走,现在就往前走,走出伽印科莫的影响范围。伽印科莫的影响范围是单方向的,走过它就行。”

    我从背包里拿出护目镜和围巾,保护好面部后,我重新走进风中。刚踏出石头背面,我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我。我稳了稳身体,用力的往前走去。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我连迈出一步都十分困难。脚不能腾空,一旦有一只脚腾空了,就容易被吹走,两只脚都难以站稳,更别说一只脚泄力往前迈了,我只能将脚摩擦着地面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远,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顶风前行了。风越来越大,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我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天空中出现了十几个额外空间,且还有新的空间在不断出现,出现的越多,风越大。

    在我实在撑不住时,一只触手捆住我的腰,我顺着触手伸出的方向看去,是在前方,但风沙大,看不清。我抓住触手,一步步往前走,逐渐的,前方出现了一道黑影,直到我彻底看清这个黑影——是坎苏尔,祂在前方,用着祂的手,拉着我。

    虽然有坎苏尔的帮忙,但我们俩仍然还在风中,我们俩顶着狂风,继续往前走着,走着走着,我看见前方出现了一群黑影——那是库玛埃柯族,祂们与我俩一样,在风中移动。

    库玛埃柯“人”的移动速度原本就很慢,这又有如此大的风阻,祂们的移动速度变得更加缓慢。坎苏尔在原本就慢的移动速度里,却仍然在感知我存在的那一刻,决定留下等我,看我是否需要帮忙。

    这一刻,祂们便不再是可视物者了,而是有着极为复杂思维和意识的可想物者。

    前方的库玛埃柯“人”见到首领的到来,纷纷停下,等待着首领的会合。当我俩到达祂们身后时,首领将我推到中间,顿时,我感到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呼吸流畅了许多,大脑也在此时清晰了不少。

    我看着天上的空间,计算着祂们离我们有多远。

    “三十二公里,要离开得走三十二公里。”

    这对于行动缓慢的库玛埃柯“人”来说,按现在的速度,这至少要七八个月的时间,但由于空间在不断出现,风强会继续增大,到时候,库玛埃柯“人”的移动速度会更慢。

    正当我想着是否需要求助于祂时,库玛埃柯“人”用行动让我得知了我是多么软弱。

    “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只能去适应它。勇敢者会不断向前挑战它,只有软弱者才会回避它。”

    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些大道理,可在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多么的无能啊。

    库玛埃柯“人”将手化为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将手臂拉长,随后每张手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极大的屏障挡在前方,为了避免被推动,每张手扣在一起,最底下的几张用力的砸进地面。就这样,一个挡风的屏障形成了。

    没了风阻,移动的速度变快了,且每当要移动到屏障时,库玛埃柯“人”都会继续往前搭屏障。

    就这样,我们一共花了四个月走出了风场。在风场的尽头,我看见了祂,祂立在前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看着我们。我走出库玛埃柯“人”的包围,站在祂面前,用一样的表情看着祂。

    “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祂没理我,径直的走向坎苏尔,摸了摸祂的手臂。

    “放心,祂们看不到我。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祂,自身难保,却还要救你。”

    我看着祂,祂的眼神中,并没流露出任何情感。

    就这样,祂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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