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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的,就是与你并肩同行

    “经年孕育,丹化而为狐,王方诞一子,期以临门双喜,然妖狐生一尾,神力不显。王大怒,几弃其于荒野,又顾林中皆知其得一丹,无奈,求于鸦。”

    邵皖来到雅晴阁时,双儿就在门外。

    “双儿,晴儿她...现下如何了?”

    “小姐如何,公子不知?”

    意料之内的硬邦邦的语气,没有看他一眼。

    虽然料到会被这么对待,邵皖还是愣了一下,开口间有些无措。

    “晴儿心里难受,怨我恨我是应该的,但是,我需要亲眼确认她的状况。”

    后半句,邵皖一字一句的清晰的向双儿开口,惹的她终于转过头来。

    “亲自,亲眼。”

    他看着双儿的眼睛,坚定的重复。

    “小姐吃的进饭,也没有生病,状况...没有那么糟。”双儿语气放软了些许。

    “身体状况说得过去,那心绪上呢?”

    “让我进去吧。”

    双儿深吸一口气,半天才吐出来,终究是开了门。

    方才还着急的步子,登时慢了下来,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对,近乡情怯。

    邵晴不爱那些奢侈的玩意,没有什么帘幕的遮挡,邵皖甚至没有时间思考如何向她开口,便已经看到了她。

    她的身下,又是一幅棋局。他看了看,像是没下完。

    几乎一样的场景,她抬头看向他,却无半分喜色。

    邵晴的视线冷漠,注视着邵皖坐在她的对面。

    “晴儿,一人下棋太无趣了吧,”邵皖坐下,拎起棋子正打算加入这方残局,“哥哥陪你。”

    “别动。”

    他手上的动作僵了僵,瘪了瘪嘴,

    “哦,好。”收了回来。

    他低下头,手上把玩着那颗没下出去的棋子,等着下文。

    “不是自弈,是残局。”

    声音硬邦邦、冷冰冰的,寻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他该猜到的,邵晴聪慧,棋艺师从邵久,残局的对手,显而易见。

    可邵久已经在宫里待了如此之久,期间从未回府,邵皖心里疑惑,下意识出言试探。

    “对手下场,棋品一般啊。”

    “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吗!”

    听到他说这句话,邵晴的情绪登时激动了起来,瞪起来的眼将蓄在眼里的泪逼出来,砸向桌上的棋盘。

    果然是邵久。

    看来,这个所谓残局,有一段时间了,邵晴把这局摆出来,显然是有意而为之。

    邵皖把手上的白子放在棋盘内棋局外的方角处,正了颜色,对上了她视线。

    他想亲耳听听她的答案,可惜她刚被他激怒。

    “你没有告诉我他会死!他是天下人的太师,邵府的家主,你我的父亲!”

    “我说了,此行凶险,自然保全邵府为上。”

    邵皖始终冷静的神色无限刺激着邵晴的神经,哪怕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邵家家主倒台,邵府还能撑多久!你还能撑多久!”

    邵皖向前倾,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捧向她颤抖的脸,被她避开,悬在空中。

    “刚才,我看到双儿了,就在你栽的花旁,藏也没有藏一下,这丫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着,

    “所以,方才的情形,你应该也听说了,对么?人走茶凉,兔死狗烹……我能撑多久?”

    他嘴角的笑,是专属于兄长对妹妹的温柔。

    “小厮长工,婢女家仆,不管呆的时间多久,总归只是来讨口饭吃的,他们能走;姨娘太太,母家强大的,可以走;母家弱小的……”

    他顿了顿,低头晃了晃脑袋,手也收了回去,

    “你瞧我,昏了头了,他娶的,哪有母家弱小的,都是不省油的灯。”

    “但你我,生下来,就姓邵,走不了,逃不掉。所以,哥哥没有选择,哥哥必须撑下去。”

    “事关你我,生死存亡,哥哥没有选择。”

    “邵久,我保不了。”

    他低下头,看着这局他看不懂的棋盘,突然,轻松了一口气的眩晕迟迟袭来,他闭上眼睛,仿佛想从这疲倦中寻求一丝宁静。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雾气所笼罩。

    邵晴看着他眼里的迷茫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将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肩上。

    “哥哥,你累了。”邵晴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邵皖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从未想过,在这个时候,会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关心。

    “晴儿,我……”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开口。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邵晴看着他,轻轻地笑了笑。

    “哥哥,你不必说什么。你的苦衷,我不理解,你的无奈,也不愿向我诉说。但是,我知道,你已经选择了你能选择的最好的一条路。我怨你,恨你,但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木已成舟,事情已经不可更改,”她坐回去,提起她所下的最后一个黑子,一切情绪都凝在一抹苦笑中,再次落子,亦无悔。

    “我能做的,就是与你并肩前行,陪你完成你要做的事情。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你我都能问心无愧之时,我向你,问一个真相,可好?”

    我知你无情之下的问心有愧,亦知你坚强之中的漂泊无依。

    邵皖看着她,他没想过面对的会是这样的邵晴,她想过她会骂他、恨他,甚至不愿听他往下的布局,不愿陪他一同走这他充满着私心的独木桥。

    她的贴心此刻于他而言仿若凌迟,他背着痛苦,独自走了二十余年,看见机会的瞬间,不管不顾都要上前撕扯下一口血肉,他早就想好,只要计划一开始,便一往无前。任何人都会在飓风眼以外深受波及,他不在乎。可她告诉他,我和你一起。

    他惧怕这种信任,徒生退意,他怕自己卑鄙的杀意玷污了她纯粹的信任,若是真要交代一切,他的妹妹,不会是他的选择。

    她本应该活得真挚、灵巧、轻快。可她的眼神却如此苦涩。

    “好。”他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但他知道,他对她,从开始,就是扭曲的仇恨迭代。

    嫉恨与爱在骨血的滋养中只会愈演愈烈,燃烧到他们生命的尽头。

    气氛异常凝重,邵皖先挣脱出自己的情绪,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茶。

    “棋局不是给我准备的,这杯茶,总不会是给双儿泡的吧?”

    茶有些温了,水汽不盛,棋盘的遮挡让邵晴只能看到邵皖的脸,邵晴看着邵皖的眼神重回澄澈,心下知晓,他们二人,站上了同一阵线。

    看着他拿起来抿了抿,

    “自己吹吹,别烫死你。”

    邵皖笑起来,大喝了一口,茶杯见了底,这三日来的躁闷,也稍稍被平息。

    茶杯放下,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他不能太久留,哪怕是有血缘纽带之人,也怕遭人闲话,更何况是敏感时期。

    “人也见了,茶也喝了,我该走了,不能打扰晴儿妹妹晚膳,那我可就罪过了。”

    邵皖起身,又向前倾过去,眨了眨眼,

    “我提点过了,今晚,吃的安心些。”

    “慢着,”邵晴将在广袖下藏了许久的香囊递了过去,

    “刚缝了个形儿,没心情了,拿着吧。”

    倒真是个简单至极的香囊,绢了些花,却没放香料,只有云纹的下边缀着几朵红晕,闯进眼睛里,映着屋内的光,布料是极好的。

    “好漂亮,我很喜欢。”

    眼前的人,在此刻,终于表现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粹的快乐。

    “那我收下啦,谢谢晴儿妹妹。”

    他的语气俏皮,拿着香囊的手向她挥了挥,脚步轻松的往外走。

    邵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邵皖,直到目之所及只有片片衣袂,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她不禁问。

    “这段日子,我可能会特别特别忙,晴儿如果得闲,帮我去冯姨娘那儿走动走动,她肚子里,是最后一个,姓邵的了。”

    邵皖回到住所,刚坐下,全子捧着个红色的大物件闯了进来,喘气喘的紧:

    “公子,之前你吩咐过,把那天晚上的几个红灯笼拿下来,我本来查看完,没什么异常,就放在库房了,不知道哪来的猫儿抓了去,我去的不及时,就剩一个,比较完好的了。你看,放哪比较好?”

    邵皖抬手摸了一下这个灯笼,顿觉熟悉。

    “全子,你先退下,这几日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邵皖的视线没有从自己脚边的灯笼挪开,右手却轻轻松了一下手上的香囊,让它露出纹样,拇指摩挲着无须有意寻找都能靠触觉辨认的日晕。

    他下意识的笑了,却感觉眼前的红灯笼越来越朦胧。

    用力眨了好几下的眼将泪逼回,他轻笑着伸出指尖点了点灯笼顶,转身回寝,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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