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站起来舒展着身体,
久违的沉重感传来,脚下沉甸甸的触感不知已经多久没感受到了。
我笑了,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在昏暗的地府里所有的魂灵都是轻飘飘的,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一切都是那么虚妄。
所以我才格外珍惜这次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任务,获得投胎的机会!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我整理整理了衣服回答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娇俏温婉的小丫头,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个丫鬟。
我从宁息兮模糊的记忆里推测出这个丫头应该是侧妃名义上派来伺候她,背地里却偷偷传递消息
来害她的丫鬟春姚。
这个侧妃可不简单,在宁息兮的记忆里侧妃利用春桃对她百般欺凌,可恨宁息兮是个喜欢息事宁人的主,好多次都被欺负到头上了也没有告诉离王萧衡东。
我在心里暗暗的盘算,这一世一定不要宁息兮再受她们的欺负。
春桃看着我冷冷的眼神,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笑着对我说
“夫人,奴婢是王爷派来特地照顾你的丫鬟春姚,王爷说今晚酒喝多了,身体不适,就不来您房里歇着了。”
我听了这话,不禁冷笑出来。
原来从宁息兮嫁入离王府的第一天噩梦就开始了,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离王在新婚之夜抛下宁息兮,第二日离王府里的姬妾便迫不及待的来“拜访”她,名义上是来拜见王妃,实在是来向宁息兮发难。
宁息兮自是毫无招架之力,一日被欺负,日日都抬不起头,那些姬妾在后来的日子里更不把她放在眼里,给宁息兮带来不少麻烦。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萧衡东在新婚之夜抛下她跑去书房睡,甚者都有人猜测宁息兮莫不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
可是从宁息兮的记忆来看,萧衡东一开始好像并没有那么厌恶她,为什么会在新婚之夜抛下她呢,这未免也太无礼了些吧。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一定不能让萧衡东抛下她去书房睡!
我抬眼望着春桃,轻佻的的说“你叫春桃是吗”
春桃笑着说“夫人说的对,奴婢叫春姚”
“呵,春姚,这么媚俗的名字是想引诱谁!”
春姚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时,脸羞红急着说
“夫人误会了,我......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名字是......是侧妃娘娘取的,只是觉得好听,没别的意思”
我笑了,一个没脑子的,这么快就把自己家底亮出来了。
“我觉的你名字不好听,给我换了,就叫春桃,怎么样?”
春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点惊讶又带着一点茫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能干嘛呢,无非就是先镇住她呗,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好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从今天起就叫春桃。”
我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然后让她去后厨准备一些清淡的吃食和醒酒汤。
春桃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下去准备了。
我来到铜镜前坐下,镜子里映出一位容貌清秀的女子,即使是铜镜也不难看出皮肤非常白皙,像羊脂玉一般通透,虽说容颜不是那么惊艳但也属于非常有气质的那一挂,
尤其是眼睛像小鹿一般单纯,让人看着就想欺负。
我叹了口气,这样的容色怎么还会被离王厌恶呢,这个宁息兮上辈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不管了,今晚稳住萧衡东才是要紧的事!
我把繁重的发冠取下,只用一根红色桃木钗固定住一半的头发,卸掉了浓重的妆容,望着镜子里清丽的颜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打算亲自去找萧衡东,试着把他请回来。
虽说成功的机率不大,但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新娘亲自去请怎么样也会给几分薄面吧。
我推开门,迎了满身的风雪,冻得我抖了抖。
循着宁息兮的记忆我很快走到了书房前,里面的灯还亮着,应该还没有睡。
我忐忑的敲了敲门“王爷您歇下了吗”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是谁”,语气里带了些不悦。
我紧张的说“王爷,是我,您新过门的妻子。”我故意用胆小又委屈的声音说着
等了一小会,我听到萧衡东说“进来说话”
宁息兮缓缓推开门,看到了一个手捧书卷的男子。
那手生的十分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光是看手便知道是个得了好皮囊的男子。
萧衡东抬头看向宁息兮,不知怎的心头有些难言的不可琢磨的疼痛。
没错,是疼痛,这可有些稀奇了。
离王萧衡东自十四岁起便厮杀在战场上,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危急时刀剑刺穿他的身体,他也没觉得这般疼。
可是为什么,当他看到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妻子时,他的心会感到疼痛,好像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一般。
萧衡东压抑住内心奇怪的感觉,皱着眉头问宁息兮“你来找本王何事”
宁息兮都快无语了,一个丈夫在新婚之夜抛下妻子还问她来干嘛。
宁息兮不敢得罪离王,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体贴道“听闻王爷酒饮多了,身体不适,我很担心所以想来看看。”
“身体不适?本王何时身体不适了,倒是你不是派房中丫头告诉本王说自己今日感染风寒恐不能见人吗?”
宁息兮恍然大悟,原来源头在这里。这个春桃还真是侧妃的一条好狗,欺瞒王爷王妃的事都敢做。
宁息兮知道自己刚来到王府,自己的话离王未必会信,而且她对侧妃这个人还不了解,不能贸然与她对立。
于是宁息兮扯起嘴角娇憨着说“王爷,我这是今日成亲太激动,又加上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太难受了,才误以为自己病了”
“刚刚已经用了些吃食,好多了,不信你看我这样像是生病的人吗”
萧衡东看着眼前活泼明艳的人突然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勾唇笑了笑
“那你来此处看也看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宁息兮深吸一口气“王爷,我想请你回房中睡!”宁息兮不知道萧衡东会怎样回答,但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了。
萧衡东没想到宁息兮会如此直接,愣了一下忽而笑出来“好”
确实新婚之夜自己如果不在她房中,会带来许多流言蜚语。而且萧衡东对宁息兮直接的性格很喜欢,这么多年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各藏心思,拐弯抹角,从未有人会直接袒露自己的心思。
而眼前的姑娘是头一个,这种感觉还不错。
这下轮到宁息兮愣住了,她没想到萧衡东会答应的如此直接,有些错愕。
在她错愕之余,萧衡东已经起身走到书房门口了
“还不走?”
“啊...走走!”
宁息兮跟在萧衡东的后面,看着这挺拔的身姿,有些感慨,
这男人虽然对自己很差劲,不过长得还真是好看啊,个子都比她高出一头多了。
难怪宁息兮当初拼了命也要嫁给他。
月光下,他们一前一后走在风雪里,在雪地里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
书房离他们的婚房墨玉轩很近,不一会就到了。
当春桃看到萧衡东和宁息兮时明显惊呆了,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
宁息兮说“还愣着干嘛,没看到王爷来了吗,赶紧去把温好的酒和吃食端上来。”
春桃木讷的点着头,心里急的不行,不知道她假传消息的事有没有被发现,所以连端盘子时手都是抖的。
宁息兮坐着边看边笑“春桃,手抖什么啊,莫不是看到王爷害怕了不成”
宁息兮的话听着轻巧,但是吓得春桃连忙跪下“奴婢该死,求王爷王妃饶恕!”
萧衡东则没有说话,依旧喝着手中的酒,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宁息兮用关心的语气说“哎呀,这是做什么,你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是吗,怎么还跪下来了”
“算了,夜也深了,你退下吧”
春桃听到这像是听到赦免一样,连忙道谢退下了。
萧衡东看着露出狡黠笑容的宁息兮笑了,心里想着他的王妃倒还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在宁息兮回头时,他把目光收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萧衡东起身对宁息兮说“本王倦了,伺候更衣”
听到这,宁息兮老脸一红,有些害羞“好....好的王爷”
宁息兮几乎是低着头帮萧衡东脱去外衣,手微微抖着,脸也红了。
萧衡东被这一举动逗笑了,但是没有出声。
宁息兮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长过,好不容易才替萧衡东宽好衣。
她看着萧衡东已经躺在床上,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楞在床前。
“你不睡吗?”
“啊....我我..“
她实在不好意思和一个对她来说的陌生男子同床共枕,而且这是他们二人的新婚之夜哎,虽说她也没排斥那种事吧,但是这毕竟有些不适应,鬼知道她都死了多少年了,一下这么刺激实在做不来。
“你要是打算把自己冻死,我不拦你。”萧衡东语气冰冷
宁息兮知道躲不过,只好鼓足勇气,把外衣脱好,把灯熄灭紧张的躺在床上,她揪着被子双眼紧闭,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萧衡东看着宁息兮的举动觉得很可爱,今夜的一切他都觉得有趣。
他轻笑出声,故意贴着宁息兮的耳朵说“嗬,王妃还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