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文看着佐伊陷入了沉睡。

    到底身体还是病人。

    睡前，佐伊松松勾着她的手指，问她，“我们明天还能见面对吧？”

    莱斯文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当然，”她顿了顿，“我同样舍不得你。”

    ＊

    佐伊又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虽然她的腿还没有拆石膏，但是她已经可以回去休养了。

    莱斯文来接她。

    佐伊早就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床上装模作样地抱着本书，翘首以盼。

    她一看见莱斯文，就抛下手中的书，蹦跶着抱住莱斯文，凑过去吻她的嘴唇。

    莱斯文接住她，装作严厉的模样，“慢慢走，小心摔跤。”

    佐伊应了下来，但又忍不住委委屈屈地说，“我通常都会慢慢走，只是见到您就很开心，完全控制不住……而且我知道您肯定会接住我。”

    莱斯文无奈地叹气，又被她的语气磨的心中像是擦过羽毛，“那也不能着急。”

    “好的，”佐伊蹭在她的怀里，乖乖地说。

    这些天，其实莱斯文来看过佐伊很多次。

    雷欧斯先生的公司股权转让给了他们的孩子安东尼和伊莉莎，安东尼也逐渐掌握了集团。

    莱斯文没有之前那么繁忙，空余的时间便经常来陪佐伊。

    每次当她推开门，进到病房，就能看见佐伊眼睛亮亮地看过来，无论之前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中的事然后蹭到她的怀里。

    坦诚来说，这种感觉很良好。就像是有人永远会在某个地方等她，她的每一次到来都值得期待，令人欣喜。

    这种感觉给她带来的满足无与伦比，是她之前体验过的其他事情都难以相提并论的。

    “为什么这么高兴？”莱斯文问过佐伊。

    “能见到您就不由自主地会高兴起来，”佐伊正倚在莱斯文身侧，翻莱斯文带给她的一本漫画书，漫画里的超级英雄正在大战某个反派。

    那是莱斯文并不了解的领域。她年轻的时候漫画并不像现在这样流行，她看过的、称得上出格的书是某个宣传革命思想的小册子。

    ……

    如果在不断了解后，佐伊发现她只是一个无聊的、过时的老妇人该怎么办？

    “……不会感到厌倦吗？”莱斯文突然发现，即使有与生俱来的聪慧，岁月和经历赋予的成熟，但其实在一段感情中她并不强大。

    佐伊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漫画，轻轻抱住莱斯文，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注视着她的眼睛，“不会，每次见到您都只会让我对下次见面更加期待……一想到您会来看我，我就感到幸福。”

    “……这一点我也一样，”莱斯文从她的回答中得到勇气，也回抱住她。

    莱斯文想，佐伊无疑是敏锐而勇敢的。

    在那之后，佐伊和她分享每天遇到的事情，会问她每天的生活，一起讨论文学、实事、任何有趣的事情，或者是佐伊缠着她讲起自己过去的故事，又或者只是没有实际意义的闲聊……

    让莱斯文感觉她们的生活无比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佐伊的亲昵和依赖，只是短暂的分离就会让她想念。

    ＊

    几乎是刚回到庄园，回到佐伊原先的房间，佐伊就粘人地钻到莱斯文的怀里，仰着头要亲。

    ……太会撒娇了。莱斯文一边热烈地回应她，一边想。

    阴天暗淡的日光下，佐伊皮肤泛起红晕，眼睛微微眯起，从喉咙中溢出轻轻的哼声，像是被撸舒服的猫。

    佐伊终于有些受不住地往后退开，脸红着说，“我要去洗澡了。”

    “……嗯？”莱斯文还有些意犹未尽，只发出茫然地一声，想要继续。

    佐伊一边接受莱斯文在她嘴唇上的啄吻，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在医院都没有好好洗澡，好不容易回来……”

    莱斯文看着不住喘气的佐伊，她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衣服，指甲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在暗淡的天色下，她的皮肤像是透明的，泛着朦胧的光泽。

    “我来帮你洗吧，”莱斯文微笑着如此说道。

    “……莱斯文女士……”佐伊求饶地看着她。

    “你一个人不方便，”莱斯文慢条斯理地帮她脱下外套，“我保证会帮你洗干净。”

    ＊

    “怎么脸还这么红？”莱斯文放下吹风机，满意地看着佐伊柔顺的卷发，

    为什么脸红您还不知道吗？佐伊默默地想。

    虽然佐伊全身上下都干净了，但是莱斯文衣服却被打湿了。

    她将佐伊扶到床上，然后好笑地看着将自己卷进被子里的佐伊，“我去洗澡。”

    “……好的。”

    佐伊将自己的头埋到枕头里，想要不去听莱斯文洗澡传来的淅沥水声。

    但是她一闭上眼睛，刚刚在浴室里的记忆就克制不住地浮在眼前。

    莱斯文小心地将防水膜裹到她缠了石膏的腿上，手指不时擦过她的大腿。

    然后莱斯文打开花洒，温柔地将温热的水淋在她身上，看着她被水一点点打湿……

    ……在打沐浴露的时候，莱斯文几乎是细致地摸遍了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脖子、胸、小腹、臀、腿……

    为了更好地清洁，莱斯文时不时地让她低下头，或者将手举起来，或者抬下臀，张开腿……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即使是现在，只要佐伊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莱斯文是如何碰过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她的抚摸带来的愉悦是如此强烈，她的身体到现在还保留着那种异样的感受。

    ……佐伊默默地缩在被子里。

    很奇怪，她与莱斯文接触到时候，就完全不会有之前因为雷欧斯先生去世带来的应激反应。

    是因为……自己完全地相信她吗？

    信任真是奇怪的东西，有的人即使和她相处了十几年她也没办法相信，但是有的人甫一见面就让她不由自主地交付了信任。

    其实莱斯文也并不好受。

    少女的感觉是那么强烈而汹涌，在她手中几乎化成一滩水。她的皮肤柔软而光滑，摸起来像是质地上乘的丝绸，让人想要撕裂。

    她很敏感，几乎是当她碰到某些地方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地软软地叫出来，然后眼睛湿漉漉地乞求地看着她。

    莱斯文不知道，那到底是停止的意思还是让她继续不要停，所以她只能顺从自己的心意，让女孩发出更多柔软的声音。

    ……太荒谬了。

    莱斯文看着镜中的自己。

    如果告诉两个月前的自己，她会为一个年龄只有自己三分之一的女孩痴迷、情动，她会觉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事实上，只需要一个月，她就能堕落成这样。

    ……而她现在还远远没有看见堕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