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森在他轻轻颤抖的睫毛上落下一个轻吻。
耳边的声音犹如呢喃,却能安抚人心。
“那你为什么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找我寻求帮助而是躲着我瞒着我呢?”
是啊?
为什么呢?
靳越北撑在身侧的手攥着床单,褶皱拉扯出一条条暗线。
“对不起。”好一会儿,靳越北低声道歉。
“那你能不能改改?”江鹤森顺势把他压到床上,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间全都萦绕着独属于对方的气息。
靳越北感觉自己心跳在不断加速,因为江鹤森此刻的话,也因为这个过近的亲密距离。
好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一声很轻却也很坚定的“好”。
把最重要的事情给解决了,江鹤森才开始着手处理这次的网络事件。
“你是怎么打算的?”他选择先问靳北北的意见。
说到这个靳越北自己也很心虚很心慌,“我已经申请删除账号了。”
“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扒——”
江鹤森的询问被对方中途打断。
靳越北摇摇头,“跟这些都没关系,我本来开直播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没有计划一直做下去。”
这是最便捷最快速获得他方关注的方式之一。
不过现在,靳越北觉得他已经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寻求网络上虚无缥缈的众多关注了。
他抬眼就看到江鹤森正专注的望着他,他从对方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缩小身影。
那样子,好像江鹤森满眼都是他。
也确实如此。
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江鹤森眼中的那个小小身影,也早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在更小的时候。
靳越北忽然就笑了,看着江鹤森等着他答案的样子,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于是他说:“我已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江鹤森挑眉,“什么?爱我?”
靳越北再一次被他的厚脸皮给震惊了,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二十四小时之后这个直播账号就不复存在了,不过,俱乐部那边没什么事吧?”
江鹤森听他这么说,瞬间明白过来,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所以你才一个人跑来这里?为了更改IP地址?”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问出来。
靳越北点点头,“这次也是因为我,所以没事吧?”
江鹤森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没事,你以为这么长时间,网上没人扒PARTY的老巢吗?景山的安保还是很不错的,非住户没有申请核实身份是不能贸然进出的,除非住户亲自带进来,那也得登记。”
“那就好。”靳越北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也不知道又是谁在做幕后推手,按理说靳越北这段时间已经渐渐隐退,也不存在主播间的恶性竞争。
江鹤森突然想到自己是怎么找过来的……陈数。
“陈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会儿江鹤森也找不到别的称呼,“就是你那个朋友,他带你过来的?”
突然提到阿数,靳越北还有些莫名其妙,“他被调任去外地,现在不在这边。”
江鹤森就是随口找个话题试探,这会儿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显然,网上爆出靳北北马甲这件事情之后,靳北北没有跟那个陈数联系。
就算那个陈数知道了网上这件事情,又怎么能够这么肯定的知道靳北北会在这里?
“这个房子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是那个陈数的?”江鹤森自己都没发现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有多酸。
“这是我名下的,不过我没怎么来这边住。”靳越北对于他怎么会往陈数头上想有些奇怪,又因为他语气中的醋意而无奈,“这是我爸妈过户给我的房子,跟陈数有什么关系?”
听到是他自己的房子,江鹤森心里舒坦多了。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云姨他们在这边还给靳北北买了房子。
可惜了,现在这边明显都有住户,他不好直接买下来,缺少了一套跟靳北北做对门的房产。
到底是在国外断开了这么些年,而且江鹤森关注靳越北,却也在有意控制这个度,没有把人调查的底裤都不剩。
靳越北以为他是因为IP登录显示找过来的,正想问他有没有在小区外面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外面一阵响动,打断了他的心思。
两个人对上视线,很快江鹤森先起身,然后把躺着的靳越北也拉了起来。
靳越北正在整理自己被压皱的衣服,外面就有人快速涌了进来。
身穿制服的警察打着头阵,后面跟着的那位中年妇女,就在不久前,江鹤森在门口还跟对方打过照面。
江鹤森看看警察又看看那位中年妇女,再结合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脑子里立马串成了一根线。
压下想要爆粗的冲动,江鹤森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请问,各位这是做什么?”
他说完,看向了最前面的那位警官,眼中明晃晃飘过一行字:好久不见?
打头阵的警官同样一眼认出了这两位不久前见过面的当事人。
不过那晚的靳越北处于醉酒后的昏睡状态,俨然不知道这回事。
整理好衣服的靳越北乍然看到警察进门,也很懵,“请问……直播伪音犯法吗?”
不怪靳越北这么想,除了网上如今爆出的他男装女直播这件事,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做了什么能够让警察亲自上门?
几方对阵,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还是那位中年妇女心思细腻,注意到他们进门的时候靳越北在整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他们身后的床上也是皱巴巴的,“这个男的敲门没人应,他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这位小同学,他刚才是不是……强迫你了?”
说到最后,中年妇女显然也有些觉得台词烫嘴。
靳越北满脑袋问号。
江鹤森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位婶儿,你误会了。”说着他看向自己第二次打照面的那位警官,“警官,这都是误会,我们是情侣,因为一些突发状况我一直联系不上他,着急找过来,情急之下才踹门的。”
靳越北这会儿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鹤森怎么能够在他没开门的情况下出现在房间里。
“你有没有伤到哪儿?”靳越北扒着江鹤森的胳膊,顺势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他家那大门可不是豆腐渣做的,实打实的实木,这要是踹上去,稍微一个不注意,门没事,人可能得进医院。
哪儿有受害者对私闯民宅的暴徒这般关切的?
很明显又是一场乌龙。
那位中年妇女也有些傻眼。
带头的警察都要没脾气了,最后笑了笑,“做个登记吧!”
江鹤森也有些无语,他跟靳越北在一起,看上去自己就那么像坏人吗?他长得不帅吗?
靳越北询问他们要喝点儿什么,警察摆摆手,礼貌谢绝了他的热情招待,他就自发去倒了几杯白水。
最后把警察和邻居送出门,看到关不上的大门,靳越北算是理解了邻居为什么会选择报警。
江鹤森看他盯着门上的几个洞,也有点儿心虚,仰头捏着自己的鼻梁骨,“那什么,我这就叫个师傅上门修理。”
靳越北回忆着刚才的状况,“你跟那位警官认识?”
虽然是询问,但他的语气中带着七、八分笃定。
说到这个江鹤森更头疼了。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他拿手机打电话叫师傅上门,大致说明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挂掉电话之后又加了对方的微信,把门上的情况拍照发送过去。
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江鹤森叹了口气,才大致跟他解释了一下上次去酒吧接他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乌龙事件。
靳越北听完也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总结了一下,“热心市民,这种风向挺好的。”
“是挺好,就是太折腾人家警察了,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江鹤森真的想给刚才那位警官递烟来着,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不合规矩。
“你还会不好意思?”靳越北听到这句话更觉得好笑。
折腾这么大一通,两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唱起了空城计,还一唱一和的。
靳越北拿手机点开外卖APP,问他:“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都行,按你的来。”江鹤森刚说完,手机上就来了电话,“喂?”
靳越北没再打扰他接电话,他们两个人也一起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饭,江鹤森的口味他也算是了解了一波,最后按照两个人的口味点了几个菜,逐一下单。
现在已经过了外卖送餐的高峰期,应该不需要等很久。
靳越北没怎么在这边住,自然也没有可以先提前垫垫肚子的小零食。
幸亏经常有人定期打扫,不然都没处落脚。
江鹤森那边还在打电话,是上门修锁的师傅到了。
玄关处有可视电话,是可以联络上门口保安亭的,也可以给一楼大厅的玻璃门开锁。
通过江鹤森的聊天对话,再加上眼神动作示意,靳越北起身去电话前联系上大门口的安保人员,给师傅放行,等着人进来大门口了再开锁让人进入大楼。
“餐点好了?”江鹤森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嗯,显示距离这边还剩1.8公里。”靳越北点开手机查看送餐进度。
修理师傅很快上来了,因为大门没办法关闭,所以他们这一户特别显眼。
“嚯?这是遇到入室抢劫了?”师傅一眼锁定大门上的几个窟窿,语气夸张。
靳越北淡定的扫了旁边的罪魁祸首一眼。
江鹤森逃避般上前跟师傅说明了情况,询问修理事宜转移话题,甚至有些不敢看身后的某位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