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最佳男歌手,最佳跨界巨星,史无前例地,都将颁给同一个人。而我们的颁奖嘉宾,正是我们的这位顶流巨星的妻子,著名经纪人、文娱综艺制作人,林雨,欢迎!”
一年一度的星光盛典上,主持人宣布了今天的颁奖嘉宾,他们专门策划了这个妻子给丈夫颁奖的甜蜜环节。
林雨笑容灿烂,提着裙子走上舞台,看着坐在台下的丈夫,拿起话筒:
“老公,我说过,我们总会顶峰相见。”
时间过得真快,几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小的演出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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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老师,今天的演出大家都辛苦啦!”
林雨僵硬地鼓着掌向舞台鞠躬,扯下蓝色的工作证,关闭晃眼的舞台灯光。
这是一个在北京北六环的小小livehouse。
作为活动策划和执行,拿着抠搜的预算,也只能在这种地方,找些全网查无此人的小糊咖们做一个拼盘演出,中间还强行被金主爸爸插入了一个卖货喊口号的环节。
“不是我说,这些人除了长得好看点,业务能力真的也太…”同事小羊对着舞台上卖力唱跳的爱豆们皱着眉头发出感叹。
在压轴嘉宾出来之前,他们不得不找一些糊咖们来撑一点时长。
林雨不置可否,心里吐槽,就这点预算,也是时候让金主爸爸们知道,什么叫便宜没好货了!
自从之前粉了多年的男团因为成员干了点本子上写的事儿成了法制大咖,她是再也追不动星了。看着台下这么远的livehouse还能过来的粉丝们,现在只有佩服。
“但那个弹吉他的还不错,叫啥来着,程禹澈?”小杨继续点评。
“嗯呢,他不错。”林雨回忆起那个男生,穿着白色衬衫和宽松的黑色长裤,在舞台中央唱了几首他写的歌,低头拨弦的时候刘海遮住了眼睛,但干净的下颌线被从上而下的舞台灯光刻画得清晰凌彻。
男生的歌她有点印象,讲大城市里梦想之类的云云。记得他的声音确实很好听。
他彩排的时候也来得很准时,对每个人都有礼貌。试音的时候,中间吉他出了一点问题,林雨跑上跑下调试了三次,急得满头大汗终于搞定了收音,而程禹澈的配合度也非常高。
结束以后,林雨违心地发了一条“谢谢大家,谢谢金主爸爸,今天很圆满”的朋友圈,走出livehouse,一抬头发现门口的粉丝们还在等着艺人出来。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高大男生从侧门走出,在粉丝的簇拥下冷着脸上了前面的商务车。
“铉烈,一定要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铉烈solo要继续发光发热!”
这人完全不搭话,径直上了商务车,坐好以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粉丝,然后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等待车窗关上。
虽然戴着墨镜,但站在粉丝群正后方的林雨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臭脸的,没有表情,没有情绪,目光。吓人。
想起这人彩排的时候也只是走了一下场,其他时候他的休息室也是大门紧闭,除了自己团队的人没有人能进去。
还好这个人业务能力还可以,确实是一个对得起预算和观众的表演。
铉烈就是这场预算超紧张的拼盘演出里的压轴嘉宾,今年刚从一个限定团里独立出来,现在全网的粉丝已经接近千万,今晚演出费80%都给到了他的公司。
林雨觉得他是今晚演出里她第二喜欢的舞台。和程禹澈的干净温柔不同,铉烈的眉眼非常凌冽,他的演出风格也都是节奏激烈的电子歌曲,是伯克利毕业的高材生,英文的歌词也写得很棒。
“哇刚才铉烈是回头了对吧!他这次是和我们打招呼了!”
不是,你们容忍度也太高了吧,居然这个臭脸这次回了个头都能算撒糖。
追星真的好苦,大晚上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就为了见上一面。
一点都不珍惜粉丝,看你还能红多久吧……林雨在暗自庆幸自己早已脱坑。
伺候完这些明星们,自己默默打车回家。前几天公司报销额度又降了,现在办完活动回家只能打特惠快车。
林雨的家住在东五环,是一个三十年楼龄苏式建筑的小区,没有电梯,隔音很差。也就是传说中的“老破小”。
但前任房主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把房子装修得特别干净清新,所以虽然房租稍微贵了一点林雨还是咬咬牙定了这里。
从中文系毕业,周围只有她进入了娱乐圈工作,每天都在和广告主、媒体、艺人们打交道,对所有人都叫“老师”。
每天都在鞠躬、道歉、撕逼。毕业三年到现在,每天被长长的清单拖着前进的节奏,每天睡前还在手机上看着今天的反馈和物料。
而周围的同学以为自己每天都能见到大明星。
其实只有小糊咖。
能见到铉烈这种在某一个领域有知名度的爱豆已经很好了。
进入小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小区的路灯一闪一闪,偶尔还能听到楼上鸡娃的家长还在崩溃地辅导作业。
她走着走着发现前方也有人在进单元门,快速跑了几步,前方的人侧身伸手帮她留住了大门,林雨匆匆道谢。
一抬头,遇上对方低头时熟悉的眉眼,即使在这样的晚上也能看到纤长睫毛的剪影。
好熟悉啊。
他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快步上楼。
林雨瞪大了眼睛,看着男生转身后露出背上的吉他。
这个,好像是是刚才舞台上那个弹吉他的程禹澈!
啊?爱豆原来是我的邻居嘛。
哦也不对,程禹澈好像并不是爱豆出身,或者说他甚至没有机会上爱豆舞台。
她愣住了,此时觉得不知道是该继续上楼还是留在原地。跟着他后面上楼,好像一个痴汉啊!可是留在这里不走又显得更加奇怪了…
I人属性大爆发的她,以一种奇怪的节奏跟在禹澈后面,她甚至都不记得走了多久,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