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歌声悠扬,婉转动听,这是毛阿敏的《思念》,看着街上闪烁的霓虹灯牌,我才恍然醒悟,我回到了1992,这是香港。
“钟小姐,金Sir让我来找你哦,东西都办好了,跟我走吧。”磕磕巴巴的大陆口音,只有英文说的勉强顺口。
“好啊,谢谢。”
……
维多利亚湾
居住证件齐全,该有的,不该有的都领完了,所以我又走到了这里,这个让我新生的地方。
我是内地人,换句话说,我是2017年的内地人,我跳下海,本以为会沉寂在海底,可谁能知道,再醒来时,早已换了天地。
我在维多利亚湾跳海,是为了死,可它赋予了我新生。
我是被救上来的,那时候还不太清醒,但也知道救我的人不是心善,他们另有目的。
故事还要追溯到1991年的除夕,一群混小子在这里比赛游泳。
他们的脑子可能不太好,这地方淹死800个人不成问题,可能年轻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想用这个彰显勇气,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被淹的情况。
他们受教育程度并不高,他们是,古惑仔。
被救的原因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想起老大在这儿丢货了,想当然就以为我是被人卸磨杀驴。
所以,我被拿去邀功了。
我也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个对我生命极为重要的人——沈安。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真的感慨命运的无常,我认识他,上辈子24年里,至少有一半时间和他有关,毕竟他是我成年前名义上的监护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好看吗?”
“还行。”我垂下眼帘,一方面是不想被他发觉自己的震惊,另一方面则是不太适应这种声色犬马的娱乐场合。
金碧辉煌,雕龙画凤,这是在上辈子我也消费不起的地方。
“港口D仓丢了一批货,讲讲?”
“和我无关。”我怼了回去,不想暴露太多,我这身份不经查,凭空冒出一个大活人来,跟谁谁不起疑。
“是吗?听山鸡他们说,你是从海里出来的?自杀?”他没有半分被噎的尴尬,反而和我唠起了家常。
“嗯,生活遇到点困难,不想活了。”
“吊你老母,我大佬跟你讲话,你老母的就这么回啊,讲清楚一点,要不然我山鸡一刀砍死你啊。”
沈安没说话。
“我能单独跟你说吗?”
“你老母的……”
“山鸡,带她们都下去。”没等山鸡说完,沈安就打断了话。
“喔,齐哥,我守门外吧。”
“不用。”
“行。”
妈的,可真听话。
“齐哥,其实我是警方的卧底,你应该知道。”我想了想回答。在我的印象里,沈安可是从政府那边退下来的,不可能是香港混混。
“知道,我知道什么?”
“齐哥,您就别难为我了,我大陆那边安排过来的啦。这边流程还不太懂啦,我……”
没等我说完,就脑袋一凉——是枪,他在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别骗我,说实话嘛,我不爱为难小姑娘的。”他带着笑意,我的心很凉。
这要我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的啊。人世间最难过的苦楚,就是明明你说的是真话,可却没有人愿意相信。
“我……”
“再说一句假话,我崩了你。”他彻底断了我还想狡辩的念头。
就这样吧,或许这就是命运对我的安排,我明白自己骗不过他的,或许跳海的时候我命不该绝,或许我命中注定就该死在1991。
“你开枪吧。”我果决的闭上了眼睛。
“彭”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是空枪 。
我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
或许是他也看明白我的恼怒,又连开了五枪,全空了。
“这枪只能发六发。 ”
“我还是不能说。”
“那就不说。”他顿了顿,“你走吧。”
我站在原地。
“找死啊。”
“我没证件。”我诚恳的说,香港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不给到达本地的人随便发证件了,没有证件的人只能被遣返,黑户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我向来笃信神佛,或许,重生就是我命运的选择,这样的话,那就先活着吧。
“你……”他没继续说话。
“这样吧,明天我让山鸡他们带你去警察厅那边打个招呼。”
“谢谢。”我回话很利落,怕他后悔。
我鞠了一躬,转身出门。
与此同时,他从内衬里拿出了怀表,摸着怀表上的照片,低声呢喃
“她,和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