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响3声,远处的教堂即将开始礼拜。
家里深深沉沉的氛围实在有些沉重。
去见耶稣吧,主保佑。
顺便,还能蹭顿早饭。其实,某种程度上,宗教是底层人民报团取暖的集合体。而基督教,正是其中翘楚。
“主,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无能,主,请你……”
一个虔诚的中年女人跪地双手并拢。口中喃喃,显然是在忏悔。
这场面不可谓不震撼,由于时间还太早,神像前只有她孤零零。
腰弯的深,足见她的虔诚。
“女士,主指引我来到这里,打断您的忏悔,抱歉。”
在她话语将近不可听闻的时候,我发声了。
毕竟,就算是真心忏悔,直面过去,但在说到不想说的东西时,还是会刻意逃避,放低声音。
这是最好的开口时间。
有的时候,听到的东西太多,不是好事。我也不是那种八婆。
“您好,感谢主让我见到了您,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我的声音平静,半真半假的阐述完自己的困境后,妇人也给我了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
在做晨祷之后,我去饭堂用餐,妇人伊莎和我讲话,她告诉我教堂的规矩,说我可以在这里借住。此外,她还赞美了主,讲了一些规矩内的体面话。
说真的,她的汉语很流利,而且是标准的大陆话,每当她称颂我眼睛的美丽,我都恍若隔世。
“钟小姐,慈善捐助会的人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你可以趁机管其中心善的太太要点钱,她们中很多人都是家道中落的贵小姐,也有海外留学的经历,会帮助你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的帷帘,柔和的打在她的脸上,使她的五官不那么锐利,就像是黑珍珠一样。
是的,伊莎太太是黑人。
借钱很顺利,得益于我的海外学历,太太们都很怜惜我,她们不会同情教堂外瘦弱的贫民,但却愿意资助落魄人家的海归小姐,有些人甚至还打算把她们认识的小官员,小商贩介绍给我。
她们想让我嫁出去——在自己还年轻,还没完全脱离这种奢侈阶级的时候。
是的,金钱养人,尽快在我身上现在只留下了它的气息,但这在她们看来,足够去搏一个锦绣前程。等再过几年,我不再年轻,那种人上人的气息会彻底远离我,那时候我就很难再找一个体面的丈夫了。
“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
清风拂依柳,恰如君开口。
他的双眸中笑意清浅,纯洁的白色衬衫很好的修饰了他的身形,这是个青年人。
我抬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绝色。
“是的,先生,我,呃,事实上我目前比较贫穷,但母亲生前是纯粹的基督徒,我们为世界各地的教会都捐过不少钱。”
说到这,我微微仰头,看见他面上的心疼。
我打动了这位虔诚的先生。
于是我继续去讲“先生,我父亲去世后,那些亲戚,你知道的,有钱人家这样的事很多,可惜他没来的及教会我更多的事,败了祖先的家业,我很抱歉。”
说到这,我已经气息变乱,掩面哭泣,掉下了几滴泪后,他递给了我一张手帕,上面绣着蓝风铃花。
温柔的动作,帕子上的香气不刺鼻又绵密。
“那么,小姐,听说你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我愿意在你工作第一年资助你每月5000港币,我想这些够你去生活。”
我感激的看着他,然后点头,“谢谢您,我姓钟,您叫我钟意就好。”
他也笑了,宛若天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