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玄天宫宫门大关,云雾遮挡住山门,俨然一副关门不见客的模样。
山下议论纷纷,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就开了一天山门的仙门拜山大典。
“玄天宫不是开门拜山吗?怎么一日不到山门都关了!”有人疑惑发问。
“没听说吗?玄天宫拜山大典被毁了!”有人小声的回应。
“什么,快说快说,怎么回事?”
一会的时间,山下聚集的人群,全部扎堆听起了八卦。
为首一说书先生模样的老头绘声绘色的道:“听说拜山大典当天有人潜入后山,以一柄不知名的剑斩断了玄天宫半个山头,甚至还放走了那个囚禁多年的女魔头。”
“可是那位伤了剑宗天才柳青刘师兄的女魔头?”
“正是!而且听说当时拜山大典派遣维持秩序的一个长老被斩杀,其余弟子均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拜山的天梯也被毁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玄天宫这事惹上什么不得了的人了啊”
“对啊,那天梯被毁,拜山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百年以后再说呗,实在不行等一等不周山那位。”
“知道是谁干的吗?”
有人实在好奇,硬是偷偷摸摸的给说书人赛了锭银子“玄天宫可是当时第一剑宗大派,怎么可能随随便就给人打上老巢,还毫无还手之力!”
小老头收了银子就往肚里塞,压低声音道:“当时第一剑宗又怎样,有几个能接的下青剑剑主这一剑的。”
“青剑剑主?竟然是她!”
“是了是了,可不是她吗;后山那女魔头不就是她徒弟吗。”
“嘘,小点声,你不想要命啦。”
“就是就是,女魔头刚被关那会柳师兄新婚燕尔,那么多大能在场她都能冲上去断他一臂,这会子保不定什么修为心性呢。
“是是是,多谢兄台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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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胡的小老头绘声绘色的讲着话本,话本内容十句不离当今修界那几位天之骄子。
秦九听的起劲,兴致到了还招呼店家点了几盘点心。
“现在的人啊,修行不好好修行,尽瞎掰扯些风月事,属实是没救了。”白止翘脚坐在二楼栏杆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晃荡着脚丫子嘀咕个不停。
秦九闻言,挑了挑眉,视线也顺着他看了下去。
说书先生大抵是讲累了,停下来猛灌了自己一口茶,茶水下肚甚是爽口,随机他一拍桌案起身。
已经越过她那个徒弟开始讲师父的风流韵事了。
“好听吗?”正说道精彩处,白止那硕大的少年面孔直直撞了过来,气呼呼的小脸硬生生挡住了她的视线。
“挺好听的啊。”秦九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你这听个书还听上头呢?”
“我不像你,缺心眼一样。”白止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一个白眼。“听别人在这瞎掰扯你的那些陈年旧事,你还能傻乎乎的笑出声?”
他气呼呼的在对面坐下,余光恶狠狠的看着那说书的,仿佛下一个就要冲过去戳死人家。
秦九哈哈笑着推给他一壶酒。“也就图一乐,你咋还当真了。”
白止顺势接了过来,仰头就灌了自己一口。“被人压着造谣抹黑你还听的挺起劲的,换做你那便宜师父,早冲过去把摊子都给他掀了。”
“哈哈哈哈!”听他提起池渊,脑海中蹦出来的就是初见时,那个一身道衣,抬手一挥间险些没拍死她的小老头,秦九莫名就笑了起来。
那真是这么些年来,她唯一一次见他那般狼狈的样子。
小小的茶楼,一张桌一个人两壶酒,不及窗沿高的小丫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捧腹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整个场景都很是怪异。
二上菜的时候,便颇好奇多看了几眼。
眼神过于直白,难以让人难以忽略,无奈秦九只能出声提醒道:“小二哥,好奇心不要那么重,会死人的。”
听到她开口,白止这才放下手上酒坛子,回头就看到那一脸痴傻的店小二看傻逼一样的看着秦九。
“哎哟客官,对不住对不住,是小的逾越了!我马上走马上走,您别介意!”
明明是不及窗沿高的小丫头,看过来的瞬间却不知为何连带着丝丝寒意,吓的店小二道了歉转身就跑,打死也不愿意再上二楼。
“师父,师叔,要不我下去把他们都杀了吧。”
一身火红衣衫的少女说着就要拔出背后背着的大斧头冲下去砍人。
秦九白了她一眼:“你若还想被玄天宫那些人抓回水牢去过苦日子,你就带着你那破斧头去。”
云清月悻悻的收回了手,一脸憋屈的坐回去喝了好大一口酒。
“丫头这不是也是不甘心吗,你说你生什么气啊。”白止戏也不听了,赶紧过来飘着给秦九倒酒。
秦九一饮而下,回头看着云清月:“我知你心有不甘,可眼下还不是你报仇的时候。”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修为,元婴破碎退至金丹中期;你怎么跟柳青这一个元婴中期的打,我教你那么久是教你过去送死的吗?”
“可是……我就是见不得那两个狗男女岁月静好,唯独我破破烂烂的。”
“手也砍了,眼睛也戳了,你还能怎么样?”
她这个徒弟,啥都好,就是心慈手软了点。
换做是她高低得捅个对穿,还是狗男女串一起。
眼看着眼前不及她胸高得小师傅浑身充满了杀气,云清月当即乖乖坐好。
“师父说得对,我现在太弱了不适合去找他们拼命,我再苟一苟。”
他倒不是心疼那狗男女,主要怕师父杀顺手了,捅个大篓子。
“那你先回不周山找你师兄,让他给你调理调理”
“那您呢?您不跟我回去吗?”
“我还有事。”
“什么事?”
“她得给你们再找个师弟。”白止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是你们师祖给找的。”
云清月漂亮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
“什么样的师弟,还要师父亲自来接。”
“谁知道呢。”秦九懒懒的靠着窗沿,思绪废了老远。
老实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师父让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要等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楼忽然喧哗起来。
“我去看看!”白止幽幽的飘了下去。这家伙一有乐子跑的比谁都快。
片刻不到,白花花的魂体又缓缓飘了回来,清俊的面上一脸的无趣。
见他这般,倒闹得秦九兴趣大了起来。
“怎么了?”
“几个小辈与这茶楼说书先生吵起来了,年轻气盛容不得自家仙君被人说半点不好的事,这会扬言要砸了人家的茶楼呢。”
“哪家仙君家的弟子啊,这么猖狂?”
白止盘腿飘在半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过了好半晌才施施然道。
“就你刚听的那话本子,你那曾经老相好家的。”
秦九:“哦,就是你亲儿子啊。”
白止:“……”人艰不拆,希望这婆娘有生之年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