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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与祭(四)

    季凌云看着村民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轻声对老伯道了便转身朝着村民离开的方向走去。季凌云走到路口时,那村民正好走到第一个拐弯处,等村民拐进去后季凌云才跟过去。跟着村民走了一段路后,村民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处房屋。

    村民环视了下周见没有人便推门进去了,村民进去后季凌云并没有立即出来。季凌云看到本关上的门突然打开。‘幸好没有出去’这是季凌云看到这一幕时从内心涌上来的第一想法。

    那村民似是见真没有人才兴致阑珊的关了门,季凌云没敢立即出去,毕竟有前车之鉴。他趁此机会观察的这个房屋,这个房屋与他们所住的和村子里其他村民的房子非常不同,不是外观而是感觉,这处房屋很危险,这处房屋如同黑暗。

    没一会儿那村民就出来了,与他刚进去时的满脸警惕不同,他出来时全身上下写满轻松。等他走远后,季凌云走到大门前,手放在门上要推不推,他无法预知他推开门后面临的是天堂还是地狱,季凌云站在那里与自己博弈,最后其中一个他败下阵来,手从门上放下。败的不是无畏,而是无知的无畏。

    季凌云回去时在路上做了标记,以免下一次来时找不见地方了。季凌云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地方围了一群人,季凌云艰难地挤上前去,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那东西依稀能辨出来生前应该是个人,只不过现在是被剥了皮丢在这里的死人,脑袋好像还让开了瓢。

    季凌云第一次接触这种场面,血腥味刺激着季凌云的鼻腔,这场面刺激着季凌云的视觉,季凌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季凌云挤出人群,快步走向一旁,扶着墙将中午喝的那一口粥和胃里的酸水尽数吐出。等他吐完后直起身来看到了叫他们吃饭的村民,正要笑不笑的盯着他看,然后说“该吃饭了”,季凌云直感觉毛骨悚然。

    季凌云被领着去了空地,那里又坐满了人,每个村民看着食物时表情流露出癫狂的欲望,季凌云落座后人便齐了,在他坐下的瞬间村民们犹如饿虎扑食般将筷子伸向食物,桌上的食物里肉更多了,连粥里都浮着些许肉沫,让人添了些食欲。可季凌云刚见过那血肉模糊的一幕,现在是真不希望在饭里见到肉,季凌云中午一点都没吃。

    忙忙碌碌一上午回头发现进度条依旧为零。一直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个事儿,那处屋子季凌云必须得进去看看,但不能贸然进去,季凌云将村子的人都问了个遍,只有两个人对李雨轩这个名字产生了反应,季凌云现在必须也只能从老伯那里入手了。

    季凌云去到了上午老伯,坐的地方没有人但后面的门开着。季凌云敲了敲大门,叫了几声老伯都无人应答。季凌云推门进去发现老伯晕在院中。季凌云赶忙将老伯扶进屋里,老伯的屋中木草味很浓。季凌云将老伯放到了床上,将老伯安置好后刚想出门却用余光瞥见了桌子上的牛皮本。

    实在是因为老伯家中过于简陋,任何一件物品都能引人注目,季凌云朝着桌子走去伸手翻开牛皮本,里面写的是日记。

    X年x月x日

    好紧张啊,这是我偷偷拿钱买的本,不过他们还没发现钱少了应该……没事吧。

    X年x月x日

    他们发现钱少了,他们在找是谁拿的,我会被打死的,该死,早知道就不买这个本了,但…我太想有一个本了。

    X年x月x日

    他们有点怀疑我了,我好害怕,如果他们发现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X年x月x日

    他们知道是我了,但他们要打我的时候有人来了,他们出去后再进来,态度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打我,反而对我的态度变了,我有点不适应了。

    X年x月x日

    今天的饭里有肉,但只有我的饭里有肉,其他人一直都盯着我的饭,今天我真的很开心,但大人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舒服。

    X年x月x日

    我被送到了一个村子里,他们说我被选中成了童子,我住在了这里,这里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我……

    季凌云看的正入迷时,一只布满褶皱的手抓住了季凌云的胳膊,季凌云被吓了一跳,侧头看去,本来晕着的老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还悄无声息的下了床,走到季凌云的身边。

    “你在看什么?”,老伯轻声的说着手却死死地抓着季凌云的胳膊,抓的季凌云生疼。“您这桌上的本被风吹开了,我打算帮你把它关上的“季凌云说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往老伯脸上瞟,老伯昏黄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本。“这不是我的本,我没有本!”老伯突然变得癫狂,松开季凌云的胳膊拿着桌上的本出了门。

    老伯走得很快,与之前的速度截然不同。季凌云跟出去时发现老伯站在大门外将本子撕碎。见季凌云出来便随意将剩下的丢掉,将季凌云推出门后关上了门,季凌云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季凌云没在对不可能开的门有什么想法,径直走向了碎纸处,老伯撕后纸也没有很小,季凌云将他们尽数捡起,临走前还检查了一遍有没有遗漏。

    虽然每一块都不小,但是量太大了,真的不太好拼,拼到吃晚饭才拼完。季凌云已经对吃饭没了兴趣,就单走个过场,一天不吃东西是真的很饿,但那饭季凌云是真的吃不下。

    吃完晚饭后天已昏暗,季凌云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季凌云算是先走的那一批了,但他走的不快,走了很久才听不到人声,回到房间后季凌云发现路北已经回来了,他点了油灯坐在桌前看着季凌云拼好的日记。两人对视皆是一愣,路北满是意外,但没一点尴尬,起身给季凌云让了位置。

    季凌云对此也没什么,看便看了又不是不能看,季凌云坐下看起了日记。

    X年x月x日

    我被送到了一个村子里,他们说我被选中成了童子,我住在了这里,这里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我想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X年x月x日

    今天的饭有肉但很难吃,村民吃的很香,今天死了个人,听说那人的皮被剥了去了,有点害怕,不过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X年x月x日

    今天又死人了,跟我一同来的也少了两个人,会不会……听说这个人的死状与昨天那个人相同,到底是谁干的。

    X年x月x日

    这个村子很不正常,又死了两个人,死状与之前的相同,我偷偷跟着处理尸体的人,发现他们把尸体拖进了厨房,今天吃饭的时候肉变多了,一想到前几天我吃的就有点想吐……

    X年x月x日

    昨晚有东西敲了我的门,我从窗户那里看到了它,是一具白骨,它也发现了我,我在关窗户时受了伤。今天也死人了,我想我得逃了,只呆着一定活不到回家,不过村口有人守着找别的路。

    X年x月x日

    我好像找到路了,有人告诉我‘生路亦是死路’,可又好像没找到,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浅显易懂,但又不是明白意思就行的。

    X年x月x日

    今天是迎神祭,现在活着的只有我与另一个女生,我得活着出去!我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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