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这让夏星频怀念起她在赛场上比赛的那些日子。她从早上接了个电话后就开始不在状态,因为她再一次出现在体育频道的头版上,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夏星频站在训练场的中央,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白色运动背心早已在一次次高抬腿和出拳中被汗水浸湿。
她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忽然一阵剧痛从她的右肩传来,像是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她的肌肉。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拳头无力地松开,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夏星频摘下拳套,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训练场的地板上。右肩传来阵阵刺痛,她咬着牙活动了一下关节,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持续了半个月,每次训练结束后都会加剧。
针刺般的痛感从骨缝里钻出来,她猛吸一口气,汗水浸透运动背心,黏腻地贴在后背——像极了三年前那场决定退役的决赛。
这是她多年前比赛时留下的旧伤,曾经让她在巅峰时期不得不退出赛场。如今旧疾频发,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高强度的训练。
“今天就到这里吧。”陆教练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条毛巾,“小夏啊,你的状态不太对。”
“我没事的,陆教练。”夏星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下周就是选拔赛了,陆教练,我想……”
“星频,我知道你为这次的选拔付出很多心血,但是……”陆翠城欲言又止,“你的肩膀,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陆翠城作为夏星频的教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夏星频是前散打冠军,曾经在赛场上所向披靡,但自从那次受伤后,她的状态一直不稳定。
最近,她的表现更是每况愈下,退役的传闻也开始在圈内流传。
“小夏,你需要休息了,”陆翠城严肃地说,“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夏星频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她自己状况,但她不甘心。散打是她的生命,是她唯一擅长的事情。如果退役,她还能做什么?
夏星频摇摇头,转身走向更衣室。镜子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右肩处常年贴着膏药贴,那是两年前比赛时留下的旧伤。她伸手摸了摸那关节处发疼的地方,眸色晦暗不明。
两年前综合散打的比赛场为她带来荣耀的同时也带来了无止尽的伤痛。虽然经过手术和康复训练,但始终没有完全恢复。每当她过度训练,旧伤就会像幽灵一样悄然出现,提醒她已经不再适合赛场。
夏星频换好衣服走出训练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将梧桐叶的影子剪碎在柏油路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前方的路。
初春的晚风还带着寒意,夏星频把运动服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低头快步走着。
她的心情沉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陆翠城的话。退役这个词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路过一条小巷时,夏星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几句尖锐的叫喊闯入耳膜。
“别跑!”
“站住!”
几个女生的尖叫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夏星频被声音吸引下意识回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正朝她这边跑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紧紧扣在头上,脸上还戴着口罩和墨镜,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身后追着三四个举着手机的女生。
男人跑得很急,看到这边的小巷后立刻钻了进去。
夏星频目光紧紧锁定那个男人,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径直朝她冲了过来,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夏星频猛地出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将他按倒在地。
“啊!”男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放开我!”
男人挣扎着,声音里带着恼怒,“你干什么?”
夏星频单膝跪地,反控制住他的双手:“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解释的话到时候去和警察说吧。”
夏星频从地上托起他的时候才注意到女生们手里举着的应援牌。被她制住的男人还在挣扎,夏星频松开手,男人立刻翻身坐起来,口罩上方露出双潋滟的桃花眼,他一把扯下口罩和墨镜。
“你疯了吗?”男人瞪着她,路灯下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
夏星频认出了这张脸——刑舟,当红偶像组合的成员之一,她经常在闺蜜的手机里看到这张脸。
“刑……刑舟?”夏星频尴尬地松开了手,试图帮他活动被自己扭到的手腕,“对不起啊,误会……”
刑舟甩开夏星频靠近的手,揉了揉被扭痛的手腕,皱着眉头看向她,“我就好奇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的酒店房间的?”
听到刑舟斥问的语气,夏星频也不再客气:“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的私生。”
“那你把我弄成这样?”刑舟揉着手腕,余光打量着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夏星频,看外表不过是个小丫头,没想到反应那么快,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夏星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把他当成了小偷吧?
刑舟刚要说什么,那几个女生已经追了上来。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继续找地方躲藏。
为弥补过失,夏星频一把抓住刑舟的手腕,带着他跑进旁边的小巷。七拐八拐之后,终于甩掉了那几个女生。
刑舟的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砖墙上,巷子里的霉味混着他身上雪松香水,在夏星急促的呼吸间缠绕。
她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右肩的刺痛顺着脊椎窜上来,像有人用钝刀在刮她的骨头。
“想不到,你还挺能跑的。”刑舟开口,他自以为有长期练舞的功底,所以跑那几条小巷对自己来说应该不是问题,结果就是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额头上全是汗。
刑舟的墨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露出眼尾一颗泪痣,他低头整理被扯乱的连帽衫,腕间克罗心手链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夏星频这才发现他的黑色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你遇到粉丝为什么要跑啊?”
“私生粉诶,在我酒店房间安摄像头,我不跑难道给她们拍吗?”
“啊~原来你把我也当成私生了啊?”
刑舟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所以你以为我是小偷?我的形象看起来很像小偷吗?”
夏星频尴尬地笑了笑,“你包裹得那么严实,谁看得出来啊。”
“你......”刑舟刚要开口,就被她捂住嘴。
私生粉的脚步声在转角处徘徊,手机电筒的光柱扫过墙角的易拉罐。夏星频能感觉到掌心下对方急促的呼吸,混着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响。
几分钟前还大口喘着粗气的两人此刻紧贴着缩在阴影里。刑舟的香水味裹着汗意钻进鼻腔,是雪松混着琥珀的木质调,和训练馆的消毒水味道截然不同。夏星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沾满汗渍的运动服,耳尖莫名发烫。
“那边找过了!”
“肯定往南门跑了!”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刑舟耸了耸肩,平复了一下呼吸,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低头看了看注意到夏星频的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以他为中心的组合团体照。
刑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原来你是我的粉丝啊。”
他行云流水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要签名吗?”
夏星频愣了一下:“不用了。”
“你喜欢我多久了?要不我给你张to签?但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网上。”刑舟开始拉开外套从里侧兜自顾自地翻出签名照。
夜色里,他睫毛长得能盛住星光,温热呼吸拂过她颈侧,“我看你手机屏保是我们组合的照片,你是组合粉?”
夏星频内心已经极力克制:“不好意思,我是边江的唯粉。”
她是毒唯,而且最烦刑舟,没少在网上嘴过他,目前为止所有的言行是她保持的礼貌罢了。
当初组合刚出道的时候边江和刑舟的势头最猛,两个人的人气不相上下,最后刑舟不知道怎么拿到了首个solo舞台,从此人气一骑绝尘,现在还老是和边江炒cp,时不时在活动中就上演一波“兄弟情深”的戏码,看得人火大。
网上层出不穷的刑舟的黑料,嘴前辈,耍大牌,没素质……
而同为组合内成员,边江的人品则是有目共睹的,被业界老师广泛认可,尊重女性,唱跳俱佳,而且温柔体贴,是个太阳的存在。
刑舟的笑容瞬间僵住:“什么?”
夏星频指了指照片中的另一位成员:“我是边江的粉丝,不是你的。”
刑舟点点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噢,那挺好的,那没准我可以模仿他的字迹帮你签个名?”
夏星频咧咧嘴角:“呃不用了,你还怪幽默的。”
因为刚才的运动,夏星频有些出汗,她把运动外套拉链拉开散热。右肩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刑舟的手肘无意间撞到了她的旧伤处。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额头重重磕在对方锁骨上。
路灯从头顶的防火梯缝隙漏下来,照亮夏星频苍白的脸色和紧咬的下唇。
"喂你......"刑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刚想嘴欠,他这才注意到她右手始终不自然地垂在身侧,运动服领口隐约露出医用肌贴的边缘。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开启,夏星频踉跄着扶住冰柜。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眼前的货架几乎是看不见的形状——夜盲症在过度紧张后变本加厉。她摸索着抓起最近的饮料,铝罐上的水珠沾湿了颤抖的指尖。
“荔枝汽水?”刑舟抽走她手中的粉色罐子,换上一瓶电解质水,“剧烈运动后应该补充这个。”他不知何时戴回了墨镜,但凌乱的刘海和歪斜的口罩暴露出方才的狼狈。
夏星频看着自动贩卖机玻璃上两人的倒影: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而身边这个家伙连逃命都不忘保持造型。
两人买了水从便利店出来,夏星频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刚刚的事你不应该谢谢我吗?比如给我张边江的签名?”
“谢你什么?”刑舟一手拿着手机导航,修长手指捏着饭团包装,“要不是某个暴力女突然袭击,我早该在酒店泡澡了。”
他扯下口罩咬开紫菜包饭,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意外有些稚气。
夏星频翻了个白眼,忽然觉得不值得为之前嘴过他而感到后悔和抱歉,因为他根本值得。女主单方面对男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