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抬起拿着卷宗的手，准备照着她的后脑勺来了一下，肖乔这个机灵鬼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滑溜地侧身一躲，说出了他的台词：“联系他们班主任，还有那几个霸凌的同学，及其家长，不用吩咐。”

    “上道。”苏杭笑道。

    肖乔不仅听话，办事还特别利索，没一会就带来了一个劲爆消息，苏杭道：“那个周柏吉承认杀人了？

    “不单单承认了，还特别嚣张，把犯罪过程哪里撞的，丢在哪里交待得干干净净，现在人被押回来了，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半个小时后，肖乔风风火火地跑回来，非常不客气地拿过苏杭倒的水一咕噜喝下去：“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他说他爸是高书记，我们能把他怎么样，还说要多少钱直接说，反正人我给您带回来了，人我就不敢审了。”

    肖乔从警也不过三年出头，那些我爸是某某的奇葩言论还只是在网上看，这会儿是切切实实的见识到了，她咂舌道：“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新奇吗？”

    苏杭道：“我没钱。”两人一块看着那个据说资产不知道多少亿，豪车古董名表遍地是，俗称高，巨富巨帅的刑侦二队队长，这位俗称钻石王老五的男人。

    砖石王老五如是说：“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你，陶言明不可托付，你非不信，当初你要是跟了我，钱随便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一辈子都花不完，也不用像现在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我呢？”肖乔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我跟了你呢？？”

    周浩：“喜欢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还是劳斯莱斯？”

    肖乔小心翼翼地问：“都喜欢，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想要什么一句话的事，明天我给4S店打个电话让他把车送过来给你。”

    肖乔：“……写个赠予协议行不，无条件赠予的那种。”

    “送人都东西还拿回去那是没本事的男人，你周哥我的家业够你造几辈子，好好工作，破一个案子哥赏你一个包。”周浩道。

    “哥，我呢？”锦扬眼睛亮晶晶，“我不要包，你给我限量版手办，那个老佛爷就行，也不贵就几十万。”

    “再送你一个24K纯金哥斯拉。”

    “欧耶！”锦扬欢呼。

    苏杭一手抚额，道：“迟早你们会被经侦盯上。”

    “那怕啥，咱是合法收入，苏哥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周哥还没有对象，陶支队那桃花眼眯眯的，一看就不是长情的，您弃暗投明周哥是不会计较的，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哪天周哥心有所属你后悔都没地方哭。”锦扬道。

    周浩点头：“是的。”

    苏杭忍了忍，没忍住，道：“你们周哥就是耍流氓的主，我追他的时候他跑得可快了。”

    肖乔：“？？？！！！”

    锦扬：“……？！！！”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您追过周哥！”

    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两人一致得把目光转向另一个当事人，当事人过身去：“有情况！都别闹了。”

    两人第一反应逃避借口！第二反应严刑逼供，然后他陡然变得严肃的表情让两个人虽然内心十万个为什么，却也不敢造次。敢造次的人也不打算拆穿他那奥斯卡影帝都不一定敌得过的表演。

    三人都看向审讯室，一个十六七岁，染着一头人不人鬼不鬼头发的男孩不耐烦地道。

    “当时太黑了，反正就撞过去了，死了就死了，该赔多少，你说个数，要不然我让我舅舅给你开个空白支票，要多少你自己填，别往小的填了，显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车上几个人我哪里知道，我都醉了，开什么车？我哪知道，我家这么多的车，畏罪潜逃？我什么时候逃了，我要逃了你能抓到我？犯罪？警官别开玩笑了，你们完不成业绩也不要拿我充数啊，你警号多少？差多少业绩我让我舅舅送过来。”

    “胡说八道什么！别仗着你未成年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告诉你，你今年十六岁，要付刑事责任了！还有舅舅是谁啊！我倒是要看看多厉害，还能无法无天。”

    “我舅舅是谁？我舅舅两杠三星！一级警督懂不懂！你嚣张什么！冲业绩冲到老子头上，叫什么叫陶言明！你们查一下。”

    这一下惊到了所有人，刑警底气不足道：“陶……陶支队是你舅舅？就算是陶支队的侄子也不能犯法啊！”

    “我犯什么法了！我不就是撞了他的狗吗？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些吃狗肉杀狗的人你怎么不抓，我都说我赔钱了，你们还想怎么着！我给它抵命吗！”

    刑警傻眼了，审讯室外的人也傻眼了：“撞狗？……你说你撞狗？不是撞孙嘉？”

    周柏吉用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刑警：“我吃饱了撑着啊，我撞他，我是讨厌他，他干嘛了，死了？谁杀的？哪个神经病？我什么时候承认了，她问我是不是我撞的，我以为她说的是狗，她自己说不清楚，上来就押我，不反抗，反抗什么，我以为是我舅舅。”

    周浩偏过头来：“这就是你说的招了？”

    缩着肩膀，猫着腰已经悄摸溜到门后的肖乔一个哆嗦，回过头来讪讪道：“这是诬告！我问他是不是撞孙嘉了，他说是，我再三确认的。”

    “怎么知道？那条狗还是我丢的，丢在……丢在河边。你怎么知道，就是那里，什么时候，就晚上呗，大概十一二点了，还是一两点了，我怎么知道他的狗突然出现在那里，听到什么声音？见到什么人？没有啊，后来周斌喊我去喝酒，我们喝到凌晨三点又去了唱歌，就在KTV睡到天亮了。”

    “校园霸凌？警官，我爸一个是书记，我舅舅一个警察，我敢知法犯法吗？我就说让人教训一下他，我都没亲自动手，怎么教训就是霸凌？就许他第一，我们就不能拿第一？怎么就犯罪了？谁用开水烫他看？喂屎喂尿恶不恶心啊，我说的教训是从别的学校挖来一个学霸，智商上碾压他。”

    刑警从审讯室里出来灵魂已经虚脱了，拍了拍肖乔的肩膀：“乔啊，不怪你，这小子脑子不太正常。”

    肖乔找到组织似的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周浩一皱眉头：“其他人呢？什么进展。”

    “没进展……那几个小子但是认得爽快，大概觉得年轻人法不责众，所以肆无忌惮，也给受害者家属赔了些钱，和解了。”苏杭道。

    “哎，线索又断了，我现在每天最怕的就是来警局，一进门那个孙嘉的妈妈就抓着我问有没有抓到凶手，搞得我都不敢走大门了。”肖乔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说没就没了。”周浩一张嘴，肖乔立即道：“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做事，争取即刻破案，老掉牙的话您老人家就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