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费尔奇无疑是被马尔福的喊声吸引过来的,他用肩膀挤过人群。接着,他看见了洛丽丝夫人,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叫道。
这时,他突起的眼睛看见了站在猫旁边的哈利他们。
“你们!”他尖声嚷道,“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你们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们!我要——”
“阿格斯!”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过哈利、罗恩和赫敏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阿格斯。”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洛哈特急煎煎地走上前来。
“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他们通过。洛哈特非常兴奋,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匆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来。塞佩蒂纳看见哈利经过他身边时看了他一眼,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哈利就走掉了。
学生们回休息室的路上,没有了往日那种欢笑闹腾的声音。一到休息室,所有人都开始嗡嗡地讨论这件事,关于死去的猫和密室。塞佩蒂纳觉得有必要和伊克利普斯单独说说他听到的声音,于是队伍一解散,他就拉着他匆匆地回到宿舍。
“你是说,你听到了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在往楼上移动,然后我们就在那里发现了洛丽丝夫人?”伊克利普斯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心里掂量着这话有多少可信度。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塞佩蒂纳点点头,“不过看起来,波特暂时是最大嫌疑人,但那个声音确实不太像波特。”
“说不定是什么黑魔法呢,能改变声音的那种。”伊克利普斯不以为然,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还有一点,其他人都没听见,就你听见了这个声音,怎么证明那不是你精神病发作幻听了?”
“得了吧,我没什么精神病。”塞佩蒂纳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情报告给邓布利多?”
“不要。”伊克利普斯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可能会把你视为危险分子。”
“有道理。”塞佩蒂纳泄了气,“那密室呢?你知道密室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伊克利普斯莫名其妙地看他,“不过我觉得,马尔福可能会知道。”
“马尔福?”塞佩蒂纳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也看到他的反应了,”伊克利普斯耸耸肩,“为什么不赌一把?”
“你都说了赌一把,那就是到最后没希望的时候才能采用的方案吧。”塞佩蒂纳开始在他床脚那堆书里翻找,“先查查书吧。”
他们为此在图书馆和宿舍之间来回穿梭了几天,结果是没有结果。所有的黑魔法书里都没有关于密室的记载,他们有一次想偷偷溜进禁书区去,但不幸地被平斯女士发现了,把他们俩一直从禁书区赶到图书馆门口才罢休。
“看来我们现在只剩下问马尔福一个途径了。”塞佩蒂纳沮丧地看着愤怒地对他们挥舞手臂的平斯女士,“我猜,接下来几天我们都别想进图书馆。”
他们慢吞吞地向休息室走去,因为几天的读书搞的他们精疲力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马尔福在那里还是不在。他们的运气不错,马尔福正坐在克拉布和高尔的中间,向他们吹嘘着什么东西。
“嘿,德拉科,”塞佩蒂纳强打起精神向他打招呼,“在说什么呢?”
“当然是密室啊,全校的人现在都在讨论这件事,”马尔福傲慢地说,“很巧,我恰巧知道和它相关的一些——传说。尽管我不认为那是传说。”
“为什么?”塞佩蒂纳一听就来了精神,他兴致勃勃地问道,“有空讲讲吗?”
“你们不知道啊?”马尔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知道的……”
“密室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只有斯莱特林真正的继承人才能打开它,据说当它被打开,就会放出一个怪物,替斯莱特林清扫一切不配学习魔法的学生——”他的眼神中闪出恶意的光,“也就是麻瓜出身的泥巴种们。”
“那照这么说,为什么洛丽丝夫人被袭击了?”塞佩蒂纳赶紧问,“难道猫也有出身之分?”
“那当然不是啦,”马尔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就不能因为是费尔奇是哑炮,所以袭击了他的猫吗?”
“哑炮?”出现了没听过的新名词,塞佩蒂纳眨了眨眼睛。
“对啊,不然他还能是麻瓜吗?”马尔福不耐烦地说。
塞佩蒂纳觉得在这里问他哑炮是什么意思不太妥,于是他装作听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那个怪物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马尔福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又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难道波特是吗?”塞佩蒂纳殷切地问,“学校里好像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
“谁知道呢?”马尔福看起来很得意,“不过,如果格兰芬多的救世主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倒是挺有戏剧性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现场再看看。”找个借口离开马尔福后,伊克利普斯建议。
“正有此意。”塞佩蒂纳点头答应,于是他们匆匆来到事故现场,却在那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罗恩!”他们看到罗恩在那附近站着,盯着前方的一块地方。听到他们的声音,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是你们啊。”罗恩看见他们,咕哝了一声,塞佩蒂纳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向前看,哈利和赫敏正在研究血字下面的地板。
“你怎么站在这儿啊?”塞佩蒂纳看看哈利,又看看罗恩,“闹矛盾了?”
“不是,”罗恩赶紧说,“我和那个——”他指了指墙角,塞佩蒂纳看过去,那边爬满了小蜘蛛,似乎正在远离什么地方,“——有点矛盾。”
“这样啊,”塞佩蒂纳在心里记了他一笔,然后就走向了哈利和赫敏,“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听说犯罪者喜欢回到现场欣赏自己的手笔。”伊克利普斯对他耳语。
“我们想知道是谁石化了洛丽丝夫人。”赫敏干脆地说。
“这么说,那猫没死?”塞佩蒂纳有些吃惊,他和伊克利普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错,但是袭击者仍然存在……”哈利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塞佩蒂纳猜那是因为他被怀疑了的缘故,“这里原来有水,但是估计是被费尔奇擦掉了。”
“就在这里。”罗恩大步地走过来,努力不去看那些蜘蛛,指着墙边的一把椅子,“和费尔奇的这把椅子平行。”
“是这个洗手间里流出来的?”塞佩蒂纳看了看旁边的一间盥洗室,伸手想去抓黄铜的门把手。
“等等!”罗恩赶紧说,“那是女生盥洗室。”
“没关系的,”赫敏大踏步地走上前,“这里是哭泣的桃金娘的地盘,没人会来的。”她无视了门上贴的“故障”的牌子,推门走了进去。
塞佩蒂纳进入盥洗室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脏兮兮的地下集市。在一面污渍斑驳、裂了缝的大镜子下边,是一排表面已经剥落的石砌水池。地板上湿漉漉的,几根蜡烛头低低地在托架上燃烧着,发出昏暗的光,照得地板阴森森的。一个个单间的木门油漆剥落,布满划痕;有一扇门的铰链脱开了,摇摇晃晃地悬挂在那里。
赫敏用手捂着嘴,朝最里面的那个单间走去。到了门口,她说:“喂,桃金娘,你好吗?”
其他四个人也跟过去看,塞佩蒂纳充满心机地把自己放在了最后一个。哭泣的桃金娘正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飘浮着,揪着下巴上的一处地方。
“这是女生盥洗室,”她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赫敏背后的四个男生,“他们不是女生。”
“是的,”赫敏表示赞同,“我想带他们来看看,这里——这里——是多么漂亮。”
她朝脏兮兮的旧镜子和潮湿的地板含糊地挥了挥手。
“问她有没有看见什么。”哈利压低声音对赫敏说。
“你们在小声嘀咕什么?”桃金娘瞪着他们,问道。
“没什么,”哈利赶紧解释,“我们想问问你——”
“我希望人们不要在背后议论我!”桃金娘带着哭腔说,“我也是有感情的,你们知道,尽管我是死了的。”
“桃金娘,没有人想使你难过,”赫敏急匆匆地说,“哈利只是——”
“没有人想使我难过?这真是一个大笑话!”桃金娘哭叫着说,塞佩蒂纳觉得那声音真是刺耳得吓人,“我在这里的生活没有欢乐,只有悲伤,现在我死了,人们还不放过我!”
“我们只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有趣的事情,”赫敏赶紧说,“因为在万圣节前夕,有一只猫就在你的大门外遭到了袭击。”
“那天夜里你在附近看见什么人没有?”哈利补充问道。塞佩蒂纳从伊克利普斯的身后探出头来,充满希望地瞅这桃金娘。
“我没有注意,”桃金娘情绪夸张地说,“皮皮鬼那么厉害地折磨我,我跑到这里来想自杀。后来,当然啦,我想起来我已经——我已经——”
“已经死了。”罗恩帮她把话说完。
桃金娘悲痛地啜泣一声,升到空中,转了个身,头朝下栽进了抽水马桶,把水花溅到他们身上,然后就不见了。从她沉闷的抽泣声听来,她躲在了马桶U形弯道里的什么地方。
哈利和罗恩目瞪口呆地站着,赫敏懒洋洋地耸了耸肩膀,说:“说实在的,这在桃金娘来说算是愉快的了……好了,我们走吧。”
伊克利普斯侧过身,依旧让他们走在前面。塞佩蒂纳还在用魔杖清理自己和弟弟身上的水渍时,听见一个人的声音,把他们都吓得跳了起来。
“罗恩!”
珀西·韦斯莱在楼梯口猛地停住脚步,级长的徽章在他胸前闪闪发亮,他的脸上挂着一种极度惊讶的表情。
“那是女生盥洗室呀!”他喘着气说,“你们怎么——”
“只是随便看看,”罗恩耸了耸肩,“寻找线索,你知道……”
珀西端起了架子,塞佩蒂纳拉着弟弟赶紧偷偷地藏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免得他也找上他们的麻烦。
“赶——快——离——开——”他说着,朝他们走来,并且张开臂膀,催促他们快走,“这成什么样子,你们不在乎吗?别人都在吃饭,你们却跑到这来……”
“为什么我们不能来这儿?”罗恩气呼呼地说,猛地停下脚步,瞪着珀西,“听着,我们没有对那只猫动一根手指头!”
“我不信。”伊克利普斯小声说,塞佩蒂纳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对金妮也是这么说的,”珀西也毫不示弱,“但她似乎仍然认为你会被开除的。我从没见过她这么难过,整天痛哭流涕。你应该为她想想,一年级学生都被这件事弄得心神不宁——”
“你根本不是关心金妮,”罗恩说,他的耳朵正在变红,“你只是担心我会破坏你当男生学生会主席的前途。”
“格兰芬多扣掉五分!”珀西用手指拨弄着级长的徽章,生硬地说,“我希望这能给你一个教训!不要再搞什么侦探活动了,不然我写信告诉妈妈!”
他迈着大步走开了,他脖子后面跟罗恩的耳朵一样红。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塞佩蒂纳才从盥洗室里出来,他一直在忍受桃金娘的抽泣声,感觉那种尖锐悲伤的哭声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插进了他的脑子里,把他的脑子搅得一团糟。
“我觉得如果父亲还健在,你和珀西也没什么两样。”走出盥洗室时,伊克利普斯轻蔑地看着珀西离开的方向说。
“嘿,得了吧,我至少不会扣你的分的。”塞佩蒂纳对此感到不满,他佯装义正词严地否定了他的话。
“但不争的事实是——我们什么都没弄清楚,无论是继承人还是怪物。”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伊克利普斯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除了马尔福,我想不出其他对麻瓜和——”他思考了一下那个词,“——哑炮,有敌意的人。”
“同时我们还没弄清楚你听到的那个动静是什么。”
“先别管那个啦,伊克利。”塞佩蒂纳抓了抓头发,“说不定真的是我幻听了……”
“我觉得我们别管这件事了。”伊克利普斯冷冷地说,“这和我们没关系。”
“是啊,”塞佩蒂纳表示赞同,“我们是混血,对吧?怎么也杀不到我们头上呀……”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没过几天,哈利、罗恩和赫敏眼巴巴地站在他们面前。
“马尔福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关于继承人的事情?”哈利殷切地问。
“有啊,他说他不是。”伊克利普斯冷不丁地插话。
他们三个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不太相信。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让你们自己听他说的话……但是他就是这么说的。”塞佩蒂纳赶紧说。
“事实上,”罗恩说,“我们就是想自己听。”
赫敏捂住了他的嘴。
“是这样,”她语速很快地说,那样子让塞佩蒂纳想到她平时上课发言时候的样子,“我们计划用复方汤剂变成斯莱特林的学生,然后去问马尔福。”
塞佩蒂纳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我们的意思是,”哈利接话,“马尔福他——嗯,比起克拉布和高尔,可能不太信任你们。”
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伊克利普斯对此感到不屑一顾,他偷偷翻了个白眼。
“有道理,”塞佩蒂纳无比痛恨自己说的那句“让你们自己听”,他只好这么说,以免丧失了哈利的好感,“那我们——”
“帮我们一个忙。”赫敏热切地看着他,塞佩蒂纳有点惊讶于她居然能对违反校规的行为这么热衷。
“哦——呃,好吧,当然了。”塞佩蒂纳觉得自己没有除了答应之外的退路,勉强地点了点头。哈利他们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看来又不得不参加他们的侦探游戏了。”伊克利普斯愤恨地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这也是没办法的。”塞佩蒂纳耸了耸肩,“我们大概就帮他们开个门什么的,应该没有大碍。而且——”
“正好可以搞清楚马尔福到底有多信任我们,对吧?”伊克利普斯打了个哈欠。
“虽然不知道利润率是多少,但至少不会赔本。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塞佩蒂纳煞有介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