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破云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仿佛在回味什么。
他上前靠近柳婉莲,惹得柳婉莲惊恐地向后退。
但是男人的一步顶得上女人的好几步,几个呼吸间,柳婉莲后背一震,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顶住了墙壁,已经退无可退,再一回头,男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正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柳婉莲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男人越靠越近,她可以几乎可以感受到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
“大爷,如果将军知道了您的所作所为……”
魏破云感觉今晚格外热,一滴汗从他的脸上流下来,从下巴上低落再滑到胸膛。
他感觉有些目眩神迷,目光凝固在女人动个不停的唇瓣上。
很软、很嫩,一定会很好吃吧……
魏破云向来不是压抑自己欲望的人,他遵从内心的想法,突然低头。
比想象中的更软,更甜。
柳婉莲惊呆了,男人的身体突然笼罩了她,一双有力的大手禁锢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唇与唇相贴,她被迫敞开心扉、与之共舞。
她奋力推搡,但如同螳臂当车,毫无效果。
强大的吸力仿佛要把她的灵魂吸出来,对方进入的非常深,深到她感觉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蟒蛇。
柳婉莲逐渐呼吸急促,眼前发黑,身体的力气逐渐消失。
等到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软倒在男人的怀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屋里的烛火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摇曳的烛光下,魏破云的双眼微微发光,仿佛一只盯住猎物的野兽。
他一手揽住柳婉莲的上半身,一手环绕她的双腿,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三步两步绕过书柜,来到书房后面的休息室。
柳婉莲急忙道:“等等!大爷!”
话音还未落,整个人突然悬空被扔到休息室的床上。
床上铺着的是柔软的棉花和锦绸,十分柔软,但是从高处落下依旧让柳婉莲有一瞬间的眩晕,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男人笼罩在身下。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着柳婉莲的全身,她一边向后退,一边努力在床上摸索。
“大爷,您难道要做强人所难禽兽吗?”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越靠越近。
终于,手下摸到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柳婉莲顾不得看清楚是什么,奋力刺向男人。
“嘶!”
两人靠的太近,锋利的刀锋扎进男人的身体,也阻挡了男人的继续靠近。
等柳婉莲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扎在魏破云的肩膀上。
伴随在逃出生天后的是巨大的恐慌,柳婉莲颤颤巍巍地问:“大爷,您没事吧?”
如果魏破云身体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她父母都要为她陪葬。
魏破云看着肩膀上的匕首,若是她再刺偏两分,就要刺中他的心脏。
这把匕首是他10岁时第一次杀敌获得的战利品,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沾上他的血。
疼痛让他格外清醒,他缓缓笑了。
柳婉莲惊恐地看到,魏破云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得,握住身上的匕首,用力一拔,只听“哐当”一声,匕首远远落在地上。
随后撕拉一声,床帐被撕成一条,还来不及反抗,双手就被举在头顶被绑在一起。
庞大而火热的身躯压下来,柳婉莲终于回过神,喊道:“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放开我!王八蛋!”
男人的态度却十分冷静,他用一种温和但不容反抗的力度禁锢住她乱动的双腿,轻轻说道:“刺杀朝廷命官,是要满门抄斩吧?”
短短一句话,就让柳婉莲的身体突然僵硬下来,随即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床幔落下,伴随着屋外的蝉鸣,里面传来女人婉转的低吟声,如泣如诉,直到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才停歇。
一夜无眠,魏破云赤裸着脚从书房出来时却是精神抖擞、眉眼间散发着慵懒。
“打水。”
连胜在门口守了一夜,此时不用说就赶紧吩咐下人:“打水,快点!”
魏破云瞪视他一眼,连胜心领神会地放低了声音。
里面那位还睡着呢!
魏破云换了个房间洗澡吃饭,连胜小心地给他包扎伤口,心疼地说:“爷,真不用叫大夫过来看看吗?”
魏破云不以为然:“小小伤口,惊动了老太太反而不好。”
连胜咂舌,肩膀上这么深的洞,就这还是小小伤口。
爷昨天还好好的,昨晚上和那女人呆了一夜,出来就带了伤。
而且看爷心情似乎还很不错?
连胜试探地开口:“爷,那探子怎么处置?”
爷昨天说要试探柳婉莲有什么鬼心思,怎么试探到床上去了!
魏破云道:“她昨晚蓄意勾引我,接下来必有后招,我只需见招拆招!”
连胜揣摩着魏破云的心思:“要是找到了幕后黑手,到那时婉莲姑娘也就没用了……”
魏破云沉思片刻,仿佛已经想象到了那副场景,说道:“她一个弱女子,想来也是被迫的,若是弃暗投明,乖巧柔顺,饶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这时,门外有下属参见,正是魏破云派去打探柳婉莲底细的人。
“……柳婉莲家住柳家村,其父柳鸿,嘉乐年秀才,一直在柳家村私塾教书,去年因病卧床在家,其母柳氏,同为柳家村人……三人皆为本地人,未见和异常人接触……”
魏破云听了下属的话,挥挥手让下属下去,独自沉思。
连胜小心翼翼道:“爷,这柳婉莲听着不像是探子啊?”
魏破云也觉得不像。
探子大多来自异族,多是一些流动性强的人,比如流商歌姬等,柳婉莲土生土长,是探子的可能性极低。
那她脸上的伪装从何解释?
魏破云干脆站起身,去往书房。
书房里,床帐内,凌乱的被褥拥着一个沉睡的美人。
如云般的乌发散落着,在缝隙里吐露出羊脂玉般的肌肤。
魏破云想起昨晚的软玉温香,喉头紧了紧,伸出手拨开缕缕秀发,露出一张还带着泪痕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显然是累坏了,虽微蹙着眉头但呼吸深长。
魏破云仔细看去,伸手在眼下轻轻一抹,手指上赫然出现黑黑的痕迹。
“端盆水来。”
柳婉莲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
她咬咬牙从床上起来,找到还算完整的衣裙穿好。
“你醒了。”
柳婉莲一惊,才发现床的正对面,书房的角落里,魏破云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用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柳婉莲警惕地看过去。
“你背后的人是谁?如实回答,我饶你一命。”
什么?
什么背后的人?
柳婉莲听不懂,她心里这么想,也这么说出来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魏破云出奇地有耐心:“谁派你混进将军府的?”
柳婉莲思索着这句话,谨慎地回答:“没有谁。我为了替父亲治病自愿卖身进府。”
她从魏破云的话里敏锐地嗅到了不详的意味。
“那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魏破云的话充满了压迫感。
“我没有隐藏……”柳婉莲突然反应过来,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她笑的连泪水都快出来了。
魏破云问:“你笑什么?”
柳婉莲止住了笑,说道:“大爷就是为此才误以为我心怀不轨?”
魏破云没有回答,但是柳婉莲也不用她回答。
她从书房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此时的面貌。
脸上的伪装已经卸下,镜子里的女人衣服凌乱,肌肤如雪一样白,头发像墨一样黑,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之美。
柳婉莲讽刺地笑笑,问道:“大爷,我美吗?”
依旧没有回答。
柳婉莲继续说:“美貌之花开在山谷是空谷幽兰,开在闹市却会引发灾祸,我家只是平民百姓,即使我把脸涂黑,依旧招致了大爷您这个灾祸,现在大爷明白我为什么要做伪装了吧。”
魏破云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太过自大,看走了眼。
他低低的声音响起:“我错了。”
柳婉莲一愣,她没想到昨晚的一场荒唐闹剧背后竟有这样的误会,也没想到魏破云久居高位竟会这么爽快地对她这个小小女仆承认错误。
一腔悲愤怒火突然像是被一杯冰水淋头浇下,只剩废墟中的凄凉茫然。
柳婉莲也沉默了,随后,她缓缓道:“误会既然解除了,大爷放我回家吧。”
她昨晚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再加上昨晚她也刺了他一剑,算是扯平了。
不过现在,她再也不想、也不能继续呆在将军府了。
“不行。”
随着魏破云缓缓站起身,他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行。”魏破云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还要去哪里?”
柳婉莲沉默了,她简直要被气笑了,谁要做他的女人了!
“大爷,昨晚的事我本来就不愿意,我现在也不跟你计较了,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放了我吧。”
她的声音随着魏破云的走近越来越紧张,昨晚的回忆被男人的靠近勾了起来,她谨慎地后退,这次长了教训,远离床往门口的方向退。
气氛越来越紧张,柳婉莲住了嘴,终于忍不住转身向门跑去。
还没跑两步,后面的男人一个大跨步,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瞬间,她被拉到一个人怀里。
柳婉莲整个人被搂在男人怀里,两具身体紧紧贴着。
她用手臂努力拉开一点距离,结结巴巴道:“大爷,你这是干什么?”
魏破云的脸凑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两人目光对视。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除了我的身边,你哪都不能去。”他说。
柳婉莲呼吸一滞,她透过他的眼睛看出了,他的话是认真的。
她的身体逐渐僵硬,逐渐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个男人如同一个野兽,不会放过自己看中的猎物,而她,正是他猎物。
“而且……”魏破云突然勾起唇角,“你昨晚并非完全不快乐。”
似乎被勾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她感到自己的双颊发烫。
无耻!
如果目光能杀人,魏破云早已经死了千万遍。
但是他现在能用手指挑起一抹秀发,深深吸了一口,开口道:“你放心,爷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的,你父母那儿你不用担心了,我会派人照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