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妄雨并不是从小就住在大院里的孩子。
她曾经,也只是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然后,试图被当成一个花瓶养大。
纵使她表现出了精湛的战斗技巧,他们也像活在几千年前,说女孩子家家太暴力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在他们眼里,女性就是要比男性弱小,否则,那些男的只要感受到一点他们那点威严不对女性起作用,就会气急败坏。
他们也会嫌弃长的比较高的女生,会说:“你长的太高了,会丧失择偶权的!”
明明语言里在不断的规诫女性,却还在说着自己哪里有重男轻女。
萧妄雨对父权制社会的恨是在那些迫害中不断向上生长的。
无数条锁链遏制着女性的正常成长,导致她们变得畸形,弱小,被凝视。
而父权制社会中的得益者们,他们亲手拉上了这些锁链,然后嘴硬着不肯承认这些锁链的存在。
好痛啊,好勒啊。
萧妄雨曾向母亲哭诉。母亲干巴巴地张了口,却什么也没说。
可她一个孩子,又能有多少反抗的力量?
眼睁睁地看着父权制是如何迫害她与她的同胞。
那些时日里,她总会一个人去山下练剑。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远离那该死的父权制,得到暂时的喘息。
有一段时间的山脚下,只能听见剑在风中的挥动声。
她独享了很久的安静的山脚。
但突然有一天,在她刚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发现先前她练剑的那块空地上,凭空多出来了一间竹屋。
竹屋的门廊上,有两人正悠闲饮茶。
两人似是一对母女,高个子黑发女人低头搅动茶水,向女儿说些什么。
女人仪态自若,透着对孩子的关切。
而她对面的女孩却有着一袭白发,温顺地坠在身后,盯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她突然抬起了头,往萧妄雨的方向看去。
没来得及躲闪,萧妄雨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片鲜红之中。
那实在是很纯粹的一双眼睛,犹如静谧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绯红星辰,不含一丝杂质,不掺杂任何世俗。
双方安静僵持着,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一直对视着也挺尴尬,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先盯着人家看时。
萧妄雨迈步向前,快步走到屋前,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站定,开了口:“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请问,我可以在这边的空地练剑吗?”
萧妄雨并不算外向,说完这让她烫嘴的话已经快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勇气,此时连拿剑的手都握出汗来。
她心知肚明,这其实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作为屋主的对方与自己素不相识,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同意让自己在这练剑。
勺子与茶杯碰撞发出瓷器特有的清脆声音,女人放下茶杯,转过头来冲她笑。
“我还一直担心你是不是不善于表达呢!”
萧妄雨这下听到了她清晰明了的声音,没等萧妄雨反应过来,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等了你很久哦,看着你呆呆地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确实有点担忧。正好风璃缺个伴呢,有空常来啊!”
被点到名字的白发女孩这才将黏在萧妄雨身上的视线移回女人身上,略感惊讶的微张唇,又再次望向萧妄雨。
这次萧妄雨满面春风的给她回笑。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