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君禾却不为所动,依旧来回折腾着,
站也站不稳,就非要贴着他磨蹭。
夜色中的她连续“啧啧啧”几声,犹如炸开的烟花,轰鸣在杜政霖脑中,
他黑着脸,抓住柏君禾不安分的手,
锁在一起背在身后,眼中闪着某些危险的信号,贴着她脸威胁道:
“柏君禾!”
“摸够了吧!”
“凶什么凶!”
“摸摸还不行。”柏君禾双手被他背在身后,动弹不得,被迫老实。
他憋着火,拦腰抱起,丢在沙发上。
“你乖乖坐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嗯。”
她倒是听话,双腿并拢,坐的甚是端正。
等他回来的片刻功夫,柏君禾已经倒下。
试了试水温,他坐过去,搀着她起身喝水,手一松,她又向旁侧靠去,嘴里嘟囔着,杜政霖听不清,附身靠近些,
“我完蛋了!”
“我……完蛋。”
“……杜……政霖,”
杜政霖听见自己的名字,嘴角微扯,似乎心情大好,轻声喊她,
“柏君禾,回屋睡?”
“柏君禾?”
她似乎觉得有些吵闹,微微睁眼。
见着眼前人,又晕晕乎乎的咧着嘴笑,伸手钩住他脖子,压向自己,然后靠上去。
杜政霖力道顺着她,俯下身子。
她蹭来蹭去找到个舒适的位置,
把脸蛋埋在他的脖颈间,湿润的唇贴着脖颈处的皮肤,冰冰凉凉的,身体划过一丝异样引得他阵阵战栗。
柏君禾觉得他很香,更是往里拱了拱,然后惬意的睡上了。
杜政霖感受到她的肌肤,紧贴着自己,
胳膊下是她的…………
身体里像点了把火,烧的他脑袋一片昏沉。
口干舌燥,恨不得转脸猛贴上去,好解了他的渴。
牙都快咬碎了,狠狠说道:
“柏君禾!”
“你是想要完蛋!”
修长得手指抓着沙发扶手,空出缝隙,避免触碰她身体,过度使力导致骨节泛白,他压着怒气,咬牙切齿低声轻唤,
“柏君禾!”
“松手!”
“再不松,我可要……。”
她依旧未动,也未闻其声,
鼻腔温热的气息持续喷洒在他脖颈间,一片灼热,温软的身子持续散着香气,
杜政霖着实有些支撑不住,呼吸急促起来,他是个正常……人!
他用着无比僵硬的姿势苦撑在崩溃的边界,
随之听见的,竟是她齁声四起,杜政霖无奈到想抽醒她!
想起上次他和周衡吃饭那次喝了酒,
意识到了什么,眸色顿时沉了沉,
“柏君禾!”
“下次不准喝酒!”
他微微侧身,见她依旧不松手,他弯着腰顺势伸手揽住一把抱起,移步于卧室。
轻轻放在床边,睡衣放在她旁侧,哄着她换上,
去梳妆台找到卸妆的东西,细致的擦拭掉脸上的粉底液,拿毛巾浸上热水,对着她的脸再擦拭一遍。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他做得颇为熟练。
忙完一切,杜政霖致电寻求到了许攸应允,最终留宿在客厅沙发上。
躺在方才柏君禾躺过得地方,
好似还有她的余香,散在周侧。
恍惚间,记忆开始飘散,
柏君禾,这个刻在脑袋里的名字。
柏君禾同系交换生还有几人,只是专业不同,私下也会聚在一起,喝酒唱歌。
杜政霖同他们交集不多,但也算是熟识,很快融入进去,唯独柏君禾,
鲜少与人亲近,
对于亲近之人更是拒之千里,半期已过,
她还总是一个人,背着宽大的帆布包,低着头,穿梭在人群里,看着不喜,不怒的,更准却的说是,麻木。
杜政霖像在她身上装了GPS只为锁定柏君禾身影,
杜政霖一直都是这样,无言的行动者,看似随意,实则极具城府心思。
他像个熟练的猎手,静静的等待着一个时机,狩猎他的目标。
好在,老天终于给了他机会,
德国的天沉的很早,天气也是时好时坏,总是出奇不意让人琢磨不透,
有一次阴雨天,晚间下了还算不小的雨,细密的飘零着雨丝,
杜政霖从图书馆出来,打着伞,打算回租住的公寓,
同伴都裹紧大衣,行色匆匆,嘴上咒骂着鬼天气,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阴沉潮湿之地。
旁侧的女孩截然相反,丝毫不顾及天气,缓缓行走在阴雨中,
神情很悲伤,但没有眼泪,
身上的外套已接近雨水半浸透的状态,脸色苍白,
脚步虚虚的,随时像是要摔倒,
杜政霖视线落在路边的柏君禾身侧,紧紧锁着她,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掐灭指尖的烟,没有犹豫,打着伞靠上去,
吓得柏君禾愣怔的看着涉身旁的陌生人,
杜政霖手掌手抖成筛子,塞在裤子口袋里,用着母语,结结巴巴的介绍自己…………
熟识了以后的柏君禾曾问他,为什么选择出国,
杜政霖说为了学业。
其实,他撒谎了。
再后来愈加熟识以后,杜政霖发现柏君禾酗酒,
一个两杯倒的人会经常在深夜把自己喝吐,
有次聚会,她没控制住多饮了几杯,塞在角落立看雪景流眼泪,被杜政霖发现,
想送她回去,她不愿意,一个劲的低声呢喃着什么,
杜政霖听不清,附身靠近她。
柏君禾满嘴都是断断续续的要回家,他说送她回去也不行,
她只是一个劲说道:
“不要坐车,”
“要做飞机……。”
“坐飞机?”杜政霖轻声问,
“大半夜的坐飞机去哪?”
“回家。”
“想回家。”
她趴在窗边眼泪无声的涌个不停。
杜政霖在身后小心的护着她,避免被门框磕到,眼底升腾着情绪,他想到底是多在意,才能在意成这个样子。
为此,他嫉妒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俯身靠近她耳畔,轻声安抚,“柏君禾,我带你去坐飞机好不好。”
柏君禾闻声立马转身,从未有过的无助,瞪着水汪的眼睛看向他,
“真的吗?”
“真的。”
“好。”
“那,你起身,我再带你去。”
“好。”
“好,你坐好我们就出发。”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柏君禾嘟囔着。
“柏君禾。”
杜政霖贴着耳侧柔声喊着她名字。
不知何时,深灰色的衬衫,胸前布料很快润湿一片,像彩料晕染的野玫瑰,张扬,肆意。
杜政霖侧脸,抬手轻起她埋在胸口的脑袋,手掌托着她脸蛋,手指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别哭了,嗯?”
“天气这么冷,脸都冻花了。”
柏君禾依旧抽噎着,睫毛处挂着未化开的雾珠,努力点点脑袋……
…………
————
柏君禾早上爬起来口干舌燥。
顶着鸡窝头坐在床边发呆,心里暗下发誓,以后,再也不喝了!
当然,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发誓。
每次都是,早起发誓要戒酒,晚上依旧喝成狗!
酒这玩意咋研究的,
“下次指定不这么喝了。”
柏君禾一边嘀咕自己没出息,一边踏着拖鞋,眼睛还未睁开,摸索门框走去卫生间。
募地,清冷的一声男音传来,
“早。”
“早!”柏君禾闻声,惯性随口答道,
这不是许学姐的声音,她突然意识过来,猛的睁开眼,顿时困意全无。
“杜政霖!”她十分意外大早上家里有这位客人。
“你……怎么在这。”
他套着围裙正在摆放碗筷,立在餐边,看向她,
“快去洗漱。”
杜政霖的视线向柏君禾扫过来,又迅速错开,似乎着急忙着手上的活。
柏君禾迈步走过去,她还想问,大早上的就怎来了,这很少见。
杜政霖突然出声呵斥住她:
“柏君禾!去换件衣服,”
“什么?”
她低头看自己,
啊…………穿的睡衣,胸前凸起一览无余。“杜政霖!”
“你流氓啊!”
“我流氓,我好心提醒你。”他说着话,柏君禾见他要抬头,
吓得不轻,“别转过来啊!”
“这是我家,你搞清楚,我在自己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杜政霖走过来,从她面前绕过去,视线没看她。
柏君禾依旧双手环胸,试图寻点安全感。
“别墨迹了,快去洗把脸吃饭。”
“哼!”柏君禾重哼一声,转身去洗漱。
餐桌边,
自她走过来,杜政霖的视线便随着她,见她落座,依旧穿着家居休闲装,
抬手把豆浆端过去,递给她,轻声询问:
“一会不去办公室么?”
柏君禾:“不去。”
她说着话,往嘴里塞一个包子,入嘴便认出味道,惊喜道:
“这是我喜欢的那家包子铺耶!”
杜政霖:“嘴还挺叼。”
“跟狗似的。”
柏君禾瞪他,“唉,唉,大早上的。”
过了会,柏君禾意识到什么,眼睛眯起来,看向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说完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
杜政霖:“先吃饭吧。”
“你不去办公室,你打算做什么。”
杜政霖端靠在椅背上,状似无意问道:
“需要……我陪你么。”
“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想出去兜兜风。”
柏君禾:“不用,我就想宅家休息几天。”
杜政霖:“谁给你放的假。”
“我自己给我自己的放的。”
杜政霖笑起来,
“行,你也是厉害上了,柏君禾,现在都能给自己批假了。”
“实在不行,让廖老师退下来,你上吧。”
柏君禾眉毛一挑:“也不是不行。”
杜政霖闲散的翘着二郎腿,正经道:
“逃避没有用,你早晚都要面对。”
“能躲一天是一天。”柏君禾不以为意。
杜政霖:“找趟老师好好说说。”
“他平时对你也最为宽容,你是知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