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听雨讲罢,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半杯水,才刚喝上就听到教授们的轮番发问和讨论。
“泽水河是突然出现的吗?囚神山也是突然出现的吗?”
“囚神山的神仙犯了错被关在那里,这情节,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宝莲灯里边的那个三圣母?也是被镇压在山里的……”
“如果按这个故事的逻辑,那河流后来怎么干涸了?那个被镇压的神仙跑出来了?”
“……”
好问题,她也不知道。
游听雨垂眸,一手撑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上边琳琅满目的菜品,事已至此,让她吃点东西,再想想该怎么解释。
*
“他写的那几个字符,跟红裤子压箱底宝贝上刻着的一模一样。”
白舟一边往小巷深处走一边道,“再加上他之前提醒我们小心内奸,红裤子对他有所信任,这才着了道。”
“道”字刚落,白舟脚步突然顿住,眯眼回想,等等,她刚刚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在餐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过是一晃而过。
有问题。
想到这,她立马返回去找人。
跟在白舟后边的闻昇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又回去了?”虽然嘴上这么嘟囔,但他还是跟上了白舟的步伐。
*
“哎,小师叔呢?”
风在洲见警察来了就放心地转头,准备去找他小师叔,结果饭店都转遍了,都没看到他小师叔的身影。
奇怪。
他摸出手机,想问卜三清在哪,就看见小师叔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天台,速来。
天台?饭店的天台吗?
风在洲有些疑惑地朝工作人员询问位置,便急匆匆走了上去。
*
“囚神山跟泽水河是同一时间段出现的,这个故事应该有夸大事实的情节,但……”
游听雨想了半天,实在编不出什么科学道理了,便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囚神山那边很危险,是我们这的一块禁地。因为它有去无回,无论是村民还是救援部队,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它具体在哪个方向?”
叶恩教授询问。
“……”
游听雨眨了眨眼,默默站起来,走到窗边,掏出手机,判断着方位,“西280度,从这里出发,大概需要走三小时才能到达囚神山。”
“走路三小时?”
宗晋提出疑惑,“那开车呢?”
“……”这又是一个好问题。
游听雨回想着那崎岖不平的山路,每次都把她行李箱刮得破破烂烂,不过没有彻底报废,她还能凑合用。
于是她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他,“如果你不想车底盘报废的话,可以开进去。应该是十分钟以内的车程,之后必须得下车走路了,大概走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再不下车就要撞到寨子里的建筑了。
宗晋也想到了山路的崎岖陡峭,车子怕是不好开进去,而且他们自己的车没有开过来,只能借用当地政府部门的配车,如果弄坏了也不太好。
叶恩教授也打开了指南针,走向窗边,眺望远方,嘴里呢喃着:“那离我们实地作业的地方有点远啊。”
游听雨耳尖地听到了这句,她眉梢动了动,“之前找错了方向?”
“……差不多。”
叶恩扶额,带着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我们一直在之前发现那个古物的地方四周发掘,却始终没有太大进展。直到最近才发现一个陪葬坑,推测出主墓室大概在你们寨子附近。”
“略有耳闻。”
游听雨住的寨子里都听不见挖掘机动土的声音,旅游版旗墨寨也听不到,不知道这些考古学家是在哪个荒郊野岭动的土,还避开人群,怪贴心的。
“所以我们请游小友前来,就是为了探查古墓的具体位置。”
叶恩教授很郑重地看着游听雨。
游听雨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她发现了不对劲,“等等,你之前说你们的发掘现场距离我们那里有多远?”
“起码一公里?”
金教授也凑了过来。
“距离不对吧……”
游听雨皱眉,“你们在哪挖掘的?”
“那个方向吧。”
叶恩往窗外的某个方向指了指。
“过会吃完饭带我去看看。”
游听雨看着他指的方向,有些迷茫,那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n年前的一个乱葬岗?
他们没挖错坟吧?
游听雨挠了挠头,算了,先吃饭。
*
“咦?”
风在洲来到天台,却发现上面空无一人,只有堆放的杂物和被阳光晒的滚烫的钢管。
小师叔呢?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摸出手机,打算询问一番,却突然发现小师叔之前给他发的消息不见了。
出幻觉了?
风在洲心一紧,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手机右上角的信号全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如同鬼魅般张牙舞爪地在他周身肆虐,太阳光也不见了。
有邪祟。
风在洲摸出胸口出那块已经发烫的玉佩,狠狠拧眉,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出来作乱,看他不收了这邪祟!
修长的手指飞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瞬后——
“不好!”
卜三清小声惊呼,那被他镇压的邪祟逃掉了。
啧,看来跟那群冤家碰头是逃不掉了。
他摇摇头,清俊的脸上满是无奈。
也罢也罢。
留着狼尾的男生手握折扇,施施然走向了那打造得古韵十足的建筑。
*
“等等,我接个电话。”
饭后,游听雨正要和教授们前往他们所说的挖掘现场,风在洲的微信电话突然弹了出来。
怎么还是视频通话?
游听雨有些不解地按下接通键,手机屏幕上骤然出现了一个被倒吊着的人,悬在天台外的半空中。
好似绑架现场一般,没有赎金就要把人推下楼。
她定睛一看,被倒吊在空中的人赫然就是风在洲!
?!
游听雨瞳孔猛地一缩,怎么回事?
“怎么了游小友?”
察觉到游听雨的脸色突变,叶恩教授关切道。
“天台…小拾,三息内没来,他就要掉下去了…”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阴冷的呢喃传出手机,环绕在游听雨的大脑里。
她眸色发寒,低低地骂了一句,“操!”
“又怎么了?”
见游听雨表情不对劲,宗晋的眼皮也猛地跳了一下,他有预感,这家伙又会突然把他们晾一边。
果不其然,下一秒,游听雨就丢下一句“我有点事”,转头就跑,什么解释也没有。
“唉?这又是怎么了?”
一众教授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知道游听雨接了个电话就跑出去了。
宗晋看着他们,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也跟着游听雨往饭店楼上跑。
天台。
游听雨跑得呼吸急促,心脏也嘭嘭直跳。她不太懂这神经病鬼说的“三息”是多久的时间,她只能用她最快的速度赶往天台。
所幸,她来得及时,风在洲还没被这神经病鬼丢下去。
“你想干什么?”
游听雨扶着大腿,喘着粗气喊道。
“小拾…他至亲之人伤了我…滋滋……你不想为我…报仇吗?”
宗晋跑上天台,就见游听雨对着空气在喊话,他疑惑皱眉,观察着周边环境,惊讶地发现天台栏杆外悬挂着一个人。
而且,他刚刚在楼下感受到的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甚至有些燥热;一到天台,就恍如是两个世界般,阴云密布,凉风阵阵。
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多想,一道张牙舞爪的黑雾突然袭卷了他,“呜嗯……”
“又发现了…一个…嗬嗬…野男人……小拾,他好爱你…什么都敢…跟你闯……”
游听雨听到那鬼说什么报仇,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她一瞬间就想通了所有事。
之前那神经病鬼的确跟着她来这里了,还没对她进行特别多的骚扰就被卜三清暂时镇压了。
而风在洲是卜三清的小师侄,这鬼打不过卜三清,逃脱之后就把风在洲抓来报仇了,还要她来帮它报仇。
真是神经病啊!
游听雨只敢在心里骂,现在情况紧急,得先稳住那神经病鬼的情绪,把风在洲救下来再说。
可她还没想到什么好的主意,突然又一个人从空中飘过,也被这一道道黑雾锁住,倒挂在了风在洲旁边。
看清第二个被绑的是宗晋之后,游听雨真是头都大了,尤其是那神经病在自己耳边阴魂不散的阴阳怪气。
她真的好想骂一句神经病啊!不仅是骂这神经病鬼,还是骂宗晋,闲的没事跟着她跑上来做什么?
本来这神经病鬼就把他当野男人看,这下更加惹怒它了。
游听雨深呼吸了两下,冷静开口:“我跟他没有关系,你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没有关系…无辜?嗬嗬…小拾,没有关系那他…嗬嗬…为什么,要跟着你……”
游听雨眨了眨眼,没有回它的问题,只是突然问:“你嗓子怎么了?”
“小拾…嗬嗬……小拾,你在…关心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游听雨听出了这阴冷嗓音里蕴含的激动之情。
紧接着,一道浓厚的黑雾包裹了她。
黏腻、潮湿的触感朝她袭来,游听雨厌恶地闭了闭眼,不行,不能骂人,有人质在它手里,她得冷静。
“你想做什…唔……”
张口询问的一刹那,黑雾钻进了她的口腔,带着阴冷潮湿的触感,滑过她的齿面、舌尖、上颚,直抵最深处的喉腔。
什么东西!
游听雨猛地瞪大了眼,想挣扎,却被黑雾死死桎梏住。
“小拾…让我…嗬嗬…亲亲你……”
阴冷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喉间处突然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呕!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