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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果戈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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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西格玛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果戈里。

    班主任老师只是在晨间点名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就默认了果戈里同学的请假行为。于是整整一个上午都平静得难以想象,少了某个过分活泼的白毛的打扰,西格玛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松弛下来了。

    直到上午最后一堂课打了下课铃,果戈里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西格玛忍不住向教室后门瞟去,可是并没有任何白毛生物突然出现在那里。不过今天可乐坏了他可爱的前桌,她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让漂亮的转校生加入自己吃午饭的小圈子。

    就这样,西格玛把自己的课桌拼到了小鸟游的旁边,并且受到了他们的热烈欢迎。他腼腆地笑了笑,把便当盒子摆在了桌面上。今天的便当是绫小路妈妈做的,她特意一早起来给自己的亲亲好大儿准备了超级可爱的爱心便当,另外还多带了一盒新烤的曲奇饼干,让他分给同学们。

    他今天的饭搭子们开心地接受了他的好意,每人都拿了几颗,并且非常热心地向他分享了自己的午餐。可当西格玛的小饼干分到对面女同学的时候,他忽然瞪大了双眼。

    那个有着一头漆黑顺滑长发的漂亮女生正微笑着对他道谢,西格玛略显僵硬地点点头。按理说,他绝对不会在这样一位温婉娴静的女孩子面前如此不礼貌的——如果她不是西格玛之前想要递送「情书」的对象的话。

    “我是佐佐城信子,嗯……西格玛同学,我们之前是不是没怎么说过话?”黑长直女同学的性格好像很外向,她最后一个取完饼干便把盒子推了回来,茶褐色的眼睛眨了眨,接着说道:“没关系,我们都是小嘉代的朋友,下次也可以一起吃午饭哦。”

    “诶……嗯。”虽说现在他对佐佐城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想法了,但还是稍微有些尴尬。西格玛有些迟钝地点点头道:“谢谢你们。”

    “哈哈,西格玛同学好容易害羞啊。信子是不是很好看?”小鸟游右边坐着的那位短发戴金蝴蝶发饰的女生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西格玛想起之前他的前桌曾经提起过她名叫与谢野晶子,是学生委员会的成员——她咬了一口饼干,忍不住惊叹道:“哇哦,很好吃嘛,在哪儿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西格玛掀开便当盖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呃……是绫、是我妈妈做的啦……”好险,差点把平时的口癖讲出来,西格玛悄悄在心里顺顺气,但同时他又在心里有些轻微的沮丧。

    其实他对绫小路夫妇的称呼早在被领养的初期就确定了下来,因为这对开明的夫妇并没有过分要求养子一定要将他们当成亲生父母,所以没有强迫西格玛改姓,并且同意他称呼他们的时候带上姓氏。按照绫小路妈妈的说法就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你都是我们家的孩子”,西格玛的存在满足了他们对孩子的渴望,而他们带给西格玛的只有包容和温暖,仅仅一个称呼真的不是很重要。

    但不知内情的人对此总会有些奇怪,所以时间长了西格玛也不愿做过多的解释,对外只做简单的称呼——毕竟他也不想让自己总是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不过……西格玛却忽然想起昨天给果戈里送饭团的时候,曾不经意之间提起过绫小路妈妈,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唉,西格玛心里想着,他当时怎么就顺口说出来了呢?果然不能随意放松警惕哦!

    那边的与谢野还在夸赞着绫小路妈妈的手艺,嘴里似乎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要是售卖的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暂时堵住那家伙刁钻的甜食嘴巴”;身侧的小鸟游则分给了西格玛她刚刚拆包的柠檬味薯片,并且交换走了他便当盒里的两颗小番茄;另外一边的姓立原的男生则问他要不要尝尝他哥哥做的黑胡椒炸肉丸;西格玛嘴巴里含着一口饭,抬头的时候正巧和佐佐城信子对上了目光,并且收获了一个和煦的笑容……天啊,西格玛暗自抚了抚胸口,忍不住感叹道:这可真是难以想象的和平且完美的午餐时光!

    “……对了,内部消息,下个月的修学旅行地点已经定下来了哦。”与谢野晶子忽然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今年是在奈良。”(小鸟游嘉代在旁边悄悄握拳「耶」了一声。)“想喂鹿的各位有福了。”

    “挺好的,终于不是清水寺了。”立原道造撂下筷子插了一句:“感觉全国的修学旅行都爱往那里安排,有没有可能我国中去的就是清水寺。”他转头问西格玛:“怎么样?到时候要不要和我住一块?我还有几个好哥们下次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应该……没什么问题?”西格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融入这个班级的速度可以这么快,他正在暗自窃喜,小鸟游却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忽然问道:“诶,西格玛同学,我以为你会和果戈里同学住一起的……毕竟你们关系不是还挺好的?”

    ?!不是,小鸟游同学你还没有放弃果戈里同学的情报吗?西格玛总觉得自己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头皮发麻,所以他到底给他的好前桌造成了什么样的误会啊!

    这会儿立原看西格玛的眼神都不对了,何止立原啊,这一桌的其他四个人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钦佩,就连刚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奥尔柯特都推了推眼镜看向了这位勇士。“哥们儿,”立原忍不住拍了拍西格玛的肩膀,他的脸上呈现出某种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居然跟那家伙是朋友?上次小鸟游跟我们提起的时候我还不信来着。”

    “啊……呃……我们其实,不算朋友吧?”西格玛试图辩解一番,却被立原打断了:“但是你能跟那家伙保持良好沟通就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一件事情了!”甚至正在抚摸小鸟游顺滑头发的与谢野还丢了个「你细品」的表情过来。

    所以果戈里同学你在班级的人缘到底为什么会混成这样啊!西格玛欲哭无泪,怎么连最简单的沟通交流都没有了吗?接下来一直到下午上课的时间里,西格玛被科普了满满一耳朵果戈里去年一学年的「光荣事迹」。听到最后西格玛渐渐回过味儿来,所以其实还是果戈里本人的性格过于跳脱和阴晴不定,班级里的同学只好渐渐跟他疏远了而已。

    唉,西格玛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几天前那次阴差阳错的「告白」,说不定现在两个人都不会有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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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西格玛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望向了靠窗的那个空位置。“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鸟游嘉代含着棒棒糖,撑得一侧的腮帮子鼓起来:“他以前也会偶尔不来哦,但据说每次事后都会被按着去办公室给老师补假。”

    “被按着?被谁按着啊……”西格玛原本想说的是「谁能按住他啊」,可话音未落就被人接了起来。

    “被我。”

    “诶!!!”西格玛被背后的声音吓出了一声惊叫,等他转过头去才发现隔壁班那个纤细漂亮的男生不知何时走进班级站在了他的旁边,小鸟游嘉代则对他点点头,迅速收拾东西跑掉了。“是陀思同学啊,吓我一跳……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他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目前印象还蛮好的,所以很客气地询问他为何而来。

    “尼古莱今天又翘课了。”果然,不愧是果戈里同学的挚友,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都是陈述的语气。“往常他都会嘚瑟地告诉我请假的原因,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陀思同学清秀的面孔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他诚恳地望着西格玛的眼睛问道:“中午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尼古莱这次真的把自己作感冒了之类的也说不定,可是我今天放学还有部活,所以……西格玛同学可以帮我去看看他吗?”

    嗯嗯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请求呢。那边的陀思同学还说着什么“就是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就行”一边用他那清澈的眼睛看着西格玛。完了,西格玛感觉自己拒绝不了陀思同学的眼神攻击,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下来,等人家走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答应了个什么大香蕉。

    西格玛看着line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刚刚发过来的果戈里家的地址,恨不得掐死五分钟之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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