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怎么来的吗？”乌金冲张承业讲道。

    “当然记得，”张承业大力点头，“我虽然成绩不好，但是方向感特别强……”

    “带路吧！”

    张承业遂带着乌金和被挟持的艾仕潼两人往来时的电梯走，整个实验室建在地下500米处，最快的出去方法就是通过那架高速电梯。

    “老实点。”乌金将枪口抵在艾仕潼腰后，要他对着摄像头说出验证口令。

    “老实说，”艾仕潼面无表情道，“我没想到你会先走，我以为你是最后一个走的那种类型。”

    乌金踹了他一脚，“别说废话，口令！”

    艾仕潼说了口令，电梯门应声而开，三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开始以8米每秒的速度向上移动。

    “抗体只有半小时内注射才有效，”艾仕潼不知道乌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现在每分每秒的时间都在浪费，“我的办公室不在地面，你不要命我要命！”

    “放心，”乌金丝毫没有放松戒心，“我们会在半小时内回去的。”

    乌金要上地面，信号发射器在他们进入这个庞大的地下空间时就失去了作用，他必须要先预警艾仕潼在港市释放的那些样本罐。

    “哼，”艾仕潼看了一眼乌金，“我看你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想同归于尽，想上去报信？除非你们的人能在不到一个小时内把那500个样本罐找到，不然你只能放了我！”

    “那就拭目以待吧！”乌金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的睫毛垂下来，挡住了他的思绪。

    电梯门应声而开，外面是一处废弃的停车场，任谁都不会想到在繁华的港市市中心，废弃已久的停车场下方500米的深处藏着一个L4级实验室。

    “小心点，”乌金勾着艾仕潼的脖子出了电梯，面对外面数十名黑衣保镖丝毫不怵，“不然他的脑袋会当着你们的面爆炸！”

    “退后！”张承业狗仗人势，对那些保镖喝道，“给我们一辆加满油的车，不然你们艾总性命不保！”

    “？”乌金眉尾跳了一下，“我没说要车。”

    “我知道了，不要车！”张承业立马转换说法，“给我们一辆加满油的直升机！”

    “…… ”乌金无语，“不要车，也不要直升机，给我电话。”

    “哈？”张承业回过头来看乌金，“我看那些警匪片里不都是要车和飞机吗？”

    “把电话拿过来，”乌金谨慎地箍住艾仕潼，吩咐张承业道，“拨号。”

    “134*********”

    “拿近点，开免提。”张承业听话照做。

    “喂？”对方几乎是秒接，“你好？”

    “定位这个手机，实验室电梯在当前位置，另外分配人手立刻去港市市中心搜索任何罐类物品，有500个装有烈性病毒的样本罐，预计……50分钟后会在市中心爆炸，立刻去找，一个都不能少，通知港市疾控中心，立刻启动大型传染病预案，封锁全部的出港通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出港。”

    “艾仕潼在我手上，实验室在地下500米没有信号，我现在返回实验室去取资料和抗体，”乌金尽量简短道，“所有人必须穿好防护服，实验室汇合。”

    “好，”电话那头却不是最开始那个男人，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放出来有些失真，“注意安全。”

    乌金瞳孔一震，他停顿一下，吐出两个字，“再见。”

    张承业挂断了电话。

    陈有为脸色铁青，把张博文的手机还给他。

    “张博文，你们必须跟我共享信息，没有我的支持，你们不可能在50分钟内找到500个样本罐。”

    张博文面色凝重地点了头，陈家在港市有绝对话语权，时间紧迫，现在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些。

    “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上工作，去市中心找样本罐！”

    港市空气中还残留着夏天的味道，一名老者推开街角的茶餐厅，老板娘热情招呼他，“老伯，还是走冰柠檬红茶？”

    “多谢老板娘。”老者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在门口他常坐的位置坐下，“好像有人落下东西了？”

    老者从角落的位置上拿起那个跟保温杯形状相似的金属罐，递给老板娘，老板娘一拍脑袋，“哦，是刚才那个后生仔，他没点餐就说有急事走了，我放在柜台上，他等会应该会回来找的。”

    下一秒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推开玻璃门，他们行色匆匆，其中一个人手里抓着一张打印的照片，他们的目光几乎立刻就被老板娘手上的那个金属罐吸引住。

    “别动！”其中一个男人喝道，“把那个罐子给我！”

    “怎么回事？”老板娘认出来他们脖子上挂着的工牌，是在这附近上班的陈氏集团的员工。

    “第132小组汇报，我们找到一个样本罐，位置在九龙香江烧鹅店，正做回收处理！”

    男人迅速从拿出几只塑料袋将那个金属罐套住，又用胶布严实缠起来，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将那个金属罐小心地装进去，装备实在太过简陋，但是时间紧急，他们只能利用手中的工具尽量处理。

    “喂！你们不能带走，”老板娘上前阻拦道，“那是有客人落在这里的！”

    “这是炸弹！”男人不耐地推了老板娘一把，“你不想它在你店里爆炸吧？！快让开！我们要送走它！”

    “炸弹？！”店里的老食客纷纷抬起头来，根本不信，其中一个青年更是激动地站起身来，“你们是谁？真是炸弹为什么不报警？！”

    下一秒警笛声就在店门口响起，是一名骑警，他是过来接收样本的，陈氏集团的那两名员工将手提箱交给他，警笛开道，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真的是炸弹？！”

    “刚才那是真警察？！”

    “喂！等等！”一个脸色惨白的眼镜男喊住了那两名男人，指着自己桌上和银色的酱油瓶放在一处非常隐蔽的金属罐，“这个是不是也是炸弹？！”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飞速走到那张桌前，又掀起桌布检查桌下，拿起对讲机，“132组汇报，在九龙香江烧腊店又发现4个样本罐，没有回收设备了！”

    “请就地寻找合适容器，接收组2分钟后到达！”

    一人冲进柜台，找来打包的塑料袋，将那4个金属罐裹起来，一人在店内疯狂翻找，看是否还有遗留，在酒柜上又发现一个，看来时间紧迫，对方也并没有时间将500个样本罐完全分散开来。

    港市的天空万里无云，但此刻焦急的特别调查处成员、港市警察、疾控中心以及被派出去的数千名陈氏集团员工，头上都笼罩着一团乌云，他们的时间极为紧迫，需要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找到500个散落在港市各处，跟一个保温杯大小相似、装有传染性致死病毒的金属罐。

    “汇报目前情况！”张博文两枪了结废弃停车场门口的两个黑衣人保镖，按着耳麦询问道。

    “时间还有10分钟，目前找到了312个样本罐！还剩188个！电视台和媒体已经在紧急播报，不断有市民拿着样本罐来警局！但是时间不够！我们很难在这个时间内找到剩余样本罐！”

    “启用B方案，立刻播报紧急就地处置办法，他们不一定能在时限前交给警局，让所有居民立刻回家锁门！得到播报前不得外出！尽量减少暴露！”

    “收到，更新情况，现在还剩180个罐未找到！”

    “继续找！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张博文按了耳麦，拦住穿好装备的陈有为，冲着手下骂道，“谁他妈的把家属放进来了？！”

    “我自己进来的！”陈有为检查了他的弹夹，脱掉皮鞋蹬上作战靴，“我也要下去。”

    “不可以！”张博文怒喝一声，“你要是出了事，老大会杀了我的！”

    陈有为根本不理他，扣上防护面罩带着自己的保镖往电梯走去，“王德发，详细地图准备好了吗？”

    “刚才让人从老宅仓库里翻出来扫描，正在加载中，预计还有1分钟。”

    “详细地图？！”张博文震惊地张大嘴，“哪里来的地图？”他们去找市政府要当年防空工事的地图都只要到一张标注了大致深度的方位图。

    “不好意思，”王德发拍了拍张博文的肩膀，“谁让这个防空洞是当时陈志高陈老先生监工的呢，陈老先生你知道是谁吧，就是我们家少爷的亲爷爷。”

    “别耽误时间！”脸上扣着四级防疫面罩的陈有为站在电梯里对张博文喊道，“快进来！”

    还真被这该死的地头蛇装到了！张博文跺了跺脚，在进电梯前按下耳麦，“李警督，地面交由你指挥，我要下去了。”

    “陈有为，家属也要听指挥明白吗？！”张博文靠在高速电梯的墙壁上，对着陈有为警告道，“这是非常危险的L4级实验室，你千万不能擅自行动，必须听我指挥！不然老大第一个噶了我！”

    “知道了。”陈有为敷衍地点头，脸色晦暗不明。

    高速电梯很快到底，众人捏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所有的未知危险。

    只见电梯门缓慢打开，露出一个门厅和两条长长的通道，外面竟然空无一人，张博文警惕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探头出去，四处检查完毕，做了个手势，众人才从电梯里出来。

    王德发看着平板上的地图，示意众人往右边的岔路走，只见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冲上去准确抱住陈有为的大腿哭号道，“大哥！你终于来了！艾仕潼好可怕哇啊啊啊啊啊啊！”

    张博文差点被吓得跳起来，枪口对准了来人，“退后！”

    “无事，”陈有为认出眼前的男人，摆摆手，“认识。”

    “大哥，我就知道你会来！”张承业扒着陈有为的裤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道，“嫂子让我在这等着你们，给你们带路。”

    陈有为刚想训斥他乱认大哥，他的大哥分明是张一铭，一听嫂子两个字，瞬间龙心大悦，觉得让他叫两声大哥占个便宜也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