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巷微光

    佩顿说的没错,这是一片连司法都不愿意涉足的龌龊地方。

    其貌不扬的灰色砖楼,笼罩在阴沉沉的浓雾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发酵后的腐烂味道。

    唯一一条可供行走的砖石路上,鞋跟踩上去黏腻的触感,直叫人涌起一股恶寒。

    呜咽着不详和阴郁的灰色地带里,埃拉纳身上穿的白,就成了唯一的亮色。

    经常有瘦成皮包骨的狐狸和老鼠飞快的窜过脚边,扬起一阵黑灰,似乎是想警告这个闯入地盘的坏姑娘。

    时不时有糜烂的声音传出来,正常人都想要赶紧远离这片肮脏的‘遗址’。

    偏偏埃拉纳步伐稳健,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往前走去。

    两边的灰屋大多都是遮着窗帘的,你不会清楚里面正发生什么,尖叫跟咆哮都被蒙在了厚重的织物里。

    埃拉纳扣上了手腕处的魔杖,它是她的底气,哪怕她目前还没办法使用它。

    虽然她的身体长到了二十四岁,但这种把戏还骗不过魔法部——他们无法应对黑巫师的强势崛起,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找足了面子。

    三天两头的教育违规的小巫师,生怕彰显他们‘权力’的这点能耐被人忽视。

    埃拉纳没时间嘲讽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她正眯着眼睛分辨,残破的瓦片上的门牌号。

    15、16、17号,佩顿说得就是这里了。

    这栋砖砌的房屋,外观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同样的简陋破旧。

    但越靠近它,断断续续的声音就越明显。

    嘶哑的求救声穿透窗缝,传到了埃拉纳的耳朵里,就算不清楚这屋子的用途,她也无法见死不救。

    屋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人显然有恃无恐,或者料定了他的‘好事’不会被打断。

    金发碧眼的姑娘感觉空气都变得浑浊了,钳制住她小臂的手,布满红斑和脓包,看得她想吐。

    可艾米丽根本来不及呕吐,就被粗/暴的翻了个身,下巴狠狠磕在砖地上,连膝盖传来的剧痛都顾不得了,因为她听见了抽皮带的声音。

    她叫喊的越发凄厉,而跨/坐在上方的法伦,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兴奋,似乎被取悦到了。

    他伸手捞过了一旁的相机,想要留存这个美妙的时刻,当然也是为老友的生意考虑,这能让拉尔斯找来更多的货源。

    频闪的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砖地的冰凉让她骨头都在发冷。

    艾米丽有想过这场‘面试’不会那么轻松,毕竟想从上千名应召的模特里脱颖而出,是件多困难的事。

    但她怎么也没想过会这么艰难。

    滚烫的气息离得越来越近,一股又一股浑浊的吐气,快要让艾米丽窒息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跟被撕烂的裙子一同投入地狱时,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丝光亮。

    是从那扇怎么也够不到的木门里传来的,无休无止的闪光灯,好像变成了推开门的一束光。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姑娘,从光里走来。

    她背对着阳光,将希望带了进来,却也把自己陷在这里了。

    短暂的庆幸之后,艾米丽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突然降临的提亚,不光救不了自己,还会让她也落入深渊。

    艾米丽扬着头拼命摆动,希望闯入的姑娘能看懂她的意思,赶紧离开。

    可那名白裙女孩却极快的向这边奔过来,随手从橱柜上抄起样东西,敏捷的绕到法伦身后。

    她只听见上方传来阵哀嚎,接着就是压制自己的重量忽然消失了,不远处的地砖上倒着个龇牙咧嘴的男人。

    平时养尊处优的法官先生,连假发都甩到了碗橱底下。

    他捂着被捅伤的后颈,凶狠的瞪着这只闯入的野猫。

    又在看清她的长相后,欲念重新爬上了嘴角,他阴恻恻的笑着,连带着脖子上的黑斑都在耸动,

    “别着急啊,小野猫。很快就轮到你了——我知道你想给我留个‘好印象’,但这份见面礼,实在让我招架不住……”

    “滚!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埃拉纳愤恨的丢开手里的餐刀,迅速旋开包扣,根本没细看魔药瓶上的标签,就接连朝那张涂成惨白的脸砸去。

    一开始法伦还很享受这种偶尔的反抗,就像耐心极好的猎手,纵容着小美人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但很快他就不那么轻松了,那只古怪的包深不可测,怎么掏都掏不完似的。

    任何部位只要给泼出来的药水溅到,立刻就会长出脓疮,颜色越鲜艳的液体就越厉害。

    刚才飞过来的暗红色药瓶,刚接触皮肤的瞬间就炸开了,他用来挡脸的手掌直接被烫出焦糊味。

    而他避开的那支黑色细口瓶,也在地砖上不详的冒着泡泡。

    “女巫——怪物——”

    法伦毫不怀疑这些瘆人的东西,真的会杀死自己,他眼珠慌乱的瞄着门的方向,嘴里还想放什么狠话。

    就被再次扔向他的药瓶吓到捂紧脑袋,慌不择路的逃跑,反而撞到斜放的扶手椅,摔了个结结实实。

    法伦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连回头都不敢,就冲向那扇救命的木门。

    直到被一块干净的长帕裹住了身体,楞在地上的艾米丽才回过神来,“谢谢……谢谢小姐,真的谢谢你!”

    “没事了——待会儿你检查下身上有没有伤口,那个男人看上去……”

    埃拉纳没再说下去,但金发姑娘显然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

    她慌张的解下长帕,从手背到胸口,最多是些红肿的印子。

    但背后她看不到,“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帮我……”

    移开视线的姑娘,会意的点头,“是些青紫的掐痕,上点药就好,不会有事的。”

    得到了赦免的艾米丽,再也没法强装坚强,她崩溃的大哭,“他们明明说,只是聊聊天,拍几张照片拿给制片人就好——”

    “没人跟我说还要……做这种事!他,那个叫法伦的,根本就不是导演,也不是跑剧组的摄影师,他是完全不沾边的法官……”

    因为长时间的叫喊,艾米丽的嗓音有些嘶哑,但还是向拯救了她的神明,吐着心里的委屈,

    “他说这些面试根本不是在筛选演员,是在挑姿色还不错的,来做他们的情人,或者被培养成政//妓,给他们带来好处!”

    “可我不想当什么政//妓,也不想做谁的情//妇,我就只是想成为女主角……”

    她咬着下唇,指尖颤抖的拥住那条长帕,“我入行已经四五年了,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配角,一直都是——我以为终于等到了能出头的机会!”

    艾米丽自嘲的笑了,眼神落寞,“却没想到从头到尾就是场骗局,还差点就被……”

    “不会再有事了,他们会得到报应的。”

    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轻视,更没有鄙夷,专注地映出艾米丽的轮廓,“我保证。”

    “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一号都还要漂亮!”

    埃拉纳好笑的扬了扬唇角,“谢谢,但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刚才闹出来的动静不小,而且这里的空气实在不怎么好——”

    “你也需要上药,”埃拉纳再次懊恼起那条硬性规定,不然她就能变出条长裙给艾米丽换上。

    艾米丽拉紧了长帕,“我家就在前面的小镇上,过了那棵山毛榉就是了,不用担心我,很安全的。”

    “去吧,我看着你走。”

    如果不是还要返回去收拾残局,埃拉纳不会同意她单独离开的。

    重新恢复笑颜的金发姑娘,一边抻着围着胸口的布料,一边不停地朝埃拉纳的方向挥手。

    直到彻底望不见那抹轻快的身影,埃拉纳才收回视线,转身看向这间灰楼。

    要不是会牵连到旁边的屋子,埃拉纳真想一把火烧掉这里。

    她越看越觉得连那些爬满虱子的瓦缝,都面目可憎了,不知道有多少个无辜女孩毁在他们的魔爪下。

    忽然,耳边突兀的响起了阵布料摩擦的声音。

    “谁在那儿!”

    即便魔杖在这里只是个摆设,埃拉纳还是习惯性地抬起手臂,警惕的眯起了眼。

    半新不旧的深色外套从阴影里现身,几乎和巷口散不开的雾气,融为了一体。

    而埃拉纳却卸下了所有防备,下移手腕的同时,换上了轻松的笑,“西弗勒斯。”

    “你怎么会在这儿?”

    似乎觉得提了个蠢问题,埃拉纳吐了吐舌尖,“我忘了你家就在这附近。”

    语气坦然到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常,即便才刚亲眼见识过了这条巷子有多么差劲,她也没像其他人那样避之不及。

    埃拉纳甚至还相当熟稔的、要西弗勒斯帮忙一起收拾烂摊子,丝毫不觉得麻烦他有什么不对,

    “万一给魔法部那帮人惊动了,滥用增龄剂、再加上冲麻瓜扔魔药……我可有得受了!”

    意外地,被央求的少年脸上没有不耐,甚至看到她顶着一张成熟的脸,也并不惊讶。

    事实上,从埃拉纳问他要走那一大堆魔药的时候,西弗勒斯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也猜测过有人会遭殃。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女人。

    珍珠色衬衫束在金线绣织的下裙里,平整洁白的样式与这里格格不入。

    就连粗心沾到袖口上的药水,飞溅的形状也像颗精心绘制的图案。

    更别提她过分出挑的相貌,并没辜负任何人的期待。

    无论是嫉妒还是憎恶,你都得承认这份美丽:

    清丽无辜的五官轮廓,除了一贯给人的楚楚可怜,更多了份画报女郎没有的野性和傲气。

    饱满精巧的唇形,只是浅浅涂了层红色,就足够令人头晕目眩,似乎从里面吐出刺人的句子,也是种恩赐。

    她站在那儿就是天然的靶子,都不用做什么,就会被长在垃圾堆里的恶棍盯上。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跟‘家’隔了两栋楼的屋边的原因。

    那群游手好闲的家伙,正躲在拉紧的窗帘后面,窥视着她,时刻打算把她吃干抹净。

    而增龄剂只能让服用者的外形,长到跟喝下去滴数相符的年龄,却并不能使魔杖里的踪丝也随着增长。

    又不能用魔咒反抗,可以说守规矩的赫奇帕奇毫无招架之力。

    所以西弗勒斯从认出她后,就一直守在屋边,没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当然他也时刻关注着里边的动静,他清楚埃拉纳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可看到这一地的碎片和泼洒出的各色水渍,西弗勒斯额角的神经还是忍不住跳了跳。

    小刺猬心虚的瞟着他,见他拿起那瓶骷髅形状的药水,当然只剩半截身子了,标签要掉不掉的。

    埃拉纳舔了舔嘴唇,无力的解释道:“刚才那种情况,我根本来不及挨个去看标签,拿到什么就往出丢……”

    “不过你放心!你送给我的那些礼物,一样都没在里面!”

    “那么珍贵的礼物,我都有好好收着的——才不会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埃拉纳以为这回肯定又免不了一顿骂,毕竟每一瓶魔药都是他的心血。

    换位思考,要有人拿着她编的乐谱垫桌脚,她肯定会叫那个家伙去见梅林的。

    但在确定了那半瓶生骨灵也没救了以后,西弗勒斯只说了一句,“狐媚子灭剂和肿胀药水混用,会造成永久伤痕,白鲜也去不掉。”

    “增强剂里的火蜥蜴血,会加强‘毒药’的腐蚀性——”

    见他跟检查药瓶残骸似的,专注而认真地扫过她的小臂、手腕,埃拉纳才慢半拍的摆了摆手,

    “噢,就溅在袖口上一点点,没沾到身上!”

    “嗯。”

    西弗勒斯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哪怕看到他挥舞魔杖,把一地的狼藉都给‘旋风扫净’了,埃拉纳都还处在一种不真实的状态里。

    瞥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西弗勒斯以为她也传染上了赫奇帕奇的坏记性,“它本质上还属于我母亲。”

    即便现在他已经能运用自如,那里面也不会再长出一根新的踪丝来约束他。

    埃拉纳回过神来,笑着点头,“我记得的,你和我说过——”

    “放心吧,最紧要的关头我都没抽出魔杖,现在更不会为了这点小麻烦,惹上官司的!”

    “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牺牲自己去救的。”

    西弗勒斯看着她将雪茄剪,泡在自己刚给她的迷乱药水里,倒是在心里肯定了斯拉格霍恩评价她的细致。

    虽然埃拉纳在制作魔药上也没有其它的可取之处了。

    “没那么严重,我有把握的,不会让自己吃亏!再说,真要到了特别紧急的地步,我还能靠魔法解决——”

    “虽然后续肯定会牵扯出不少麻烦……可要真放任不管的话,那才是犯错呢!袖手旁观也是种伤害,起码我做不到。”

    埃拉纳将被药水浸过的雪茄剪放回原位,声音轻快,“而且我看人很准的,到现在为止,我主动结交的都是很好的人。”

    “就像你啊,西弗勒斯。”

    黑色旋涡像给什么搅动了,他抬眼望向她,刚准备开口,就叫人抛出了个问题。

    “西弗勒斯有看报纸的习惯吗?”

    少年摆了下头,那些麻瓜的私生活与他毫无关系,他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那你这几天可以关注一下,随便哪家报社都好,会有重磅新闻出来的——绝对大快人心!”

    他望着她自信扬眉的神态,没有作声。

    埃拉纳也踏上了刚才艾米丽走过的坑洼小道,不过她身边多出来一个人。

    年轻女人和半大少年的搭配,不管在哪都会引人遐想,甚至会生出某些不好的言论。

    但走在一起的二人步伐协调,丝毫不觉得同行是件多羞耻的事,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凭这棵枯树张牙舞爪的姿态,让人能一眼判断出是山毛榉。

    他像个顽固的符号,竖起了一道天然的界限,将温馨的小镇与肮脏的巷子隔开。

    埃拉纳似乎对树旁布满杂草的小洞,格外感兴趣,已经目不转睛的看了很久。

    某位还算尽职的‘教授’开口了,“卵形叶片卷曲的是兔耳草,高级解毒剂和清醒剂需要用到的材料。叶片狭长,分枝像水草一样缠绕的叫水丁香,也叫丁香蓼……”

    而唯一的学生显然有些偏题,琥珀色的眼眸眨了又眨,真诚的发问,“所以里面真的有兔子吗?”

    怕他不理解似的,埃拉纳歪着脑袋,弯了弯指头。

    略显成熟的面容配上这么幼稚的动作,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可却令男生闭了闭眼睛。

    西弗勒斯就知道不该对她抱有希望,任何跟魔药沾边的事,问她都只会让自己生闷气。

    “以前有。”

    他吝啬的挤出几个字母,但迟钝的小刺猬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唔,那还挺可惜的……”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养的宠物已经超出了学校允许带过来的限制,你是真的打算在城堡里开动物园吗?”

    埃拉纳轻快的转过身,最后看了眼那个荒废的兔子洞,

    “谁能抗拒这种毛绒绒的小家伙呢!不过,我有斯卡蒂(布偶猫)和忒弥斯(鹦鹉)就够了!”

    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很快就被另一样跳入眼底的东西分走了兴致。

    不远处的空地上零零散散的摆了几样游乐设施,年轻女人改变了方向,朝着小型游戏场走去。

    西弗勒斯只能紧随其后的跟上去,见她拨了下秋千,回过头望向自己,“西弗勒斯小时候也会在这里玩吗?”

    他低声回了句,“偶尔。”

    在那个酒鬼失业前,或许有过,但他早就忘了。

    一直到遇见莉莉,他才重新踏进这片空地,准确的来说,是为了观察这个他渴望已久的同类。

    即使埃拉纳现在就站在莉莉常坐的位置前,也玩闹似的把链条拉到最高,看它垂荡下来,脸上同样挂着甜笑。

    他也从不会把她们俩弄混。

    她们相似,却也不相似。

    两个女孩同样的爱恨分明,喜欢替‘弱势群体’打抱不平,敢于为不公发声。

    但或许是从小的经历,让她们对待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有很大不同。

    刨去嫉妒她天赋的麻瓜姐姐,莉莉的家庭构成也还算简单。

    所以自然而然就养成了是非分明的观念,她不止一次地对自己研究魔咒的行为,表示不满。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魔法就是邪恶的,别跟你们学院的那些恶毒的人学坏,西弗!”

    他记得莉莉指责他时的气急败坏,他也记得埃拉纳是怎么又一次化解这场危机的。

    “西弗勒斯生活在斯莱特林里,他也是个斯莱特林,想要完全跟他们撇开关系,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黑魔法确实有致命的吸引力,它能让人最快的提升力量,但代价也是同等的,甚至会承受不了——行为扭曲、污染灵魂……”

    “我相信西弗勒斯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是不会滥用的,对吗?”

    他有想过如果没有埃拉纳,他和莉莉的友谊会不会早就产生了裂痕,连这种刻意维持的‘美好’也会崩溃。

    而埃拉纳,因为魔药补习的缘故,他们有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还会时不时被她‘诓’去霍格莫德村。

    在她面前,他可以袒露自己的野心,做最真实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也早就见识过了他的刻薄和阴沉,这也就意味着,即使知道他是条毒蛇,埃拉纳也照单全收,依旧跟他做朋友。

    西弗勒斯望着不远处成熟的脸孔,难得放空大脑,去想些跟魔药无关的事。

    跟他们一样大的时候,埃拉纳在做什么?

    是在特拉弗斯庄园忍受那两头野猪,跟他们据理力争?

    还是已经和她母亲被赶出来了?

    或许是见过太多的人,她要比呵护着长大的姑娘,更懂得看透人性,但却仍然相信人心。

    呵,赫奇帕奇式的天真。

    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就知道疼了。

    虽然他脑中飘过的都是对埃拉纳的不赞同,但行动上西弗勒斯还是像二年级前的暑假,寸步不离的走在她身旁。

    “那是谁?”

    他们总算重新走回了正轨,却看到有个瘦高的人影挡在巷口。

    “洛克,不用管他。”

    西弗勒斯冷眼瞥见他又在嘟囔着什么,示意埃拉纳赶紧离开。

    “他也姓洛克?你说他跟我们学院那对双胞胎,会不会是亲戚?”

    “那他们在开学晚宴上,就不会闹出那么大的洋相了。而且我不认为,一个虚度光阴的废物会有学院肯收下。”

    埃拉纳走过巷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同名的洛克先生还站在原地,嘴里振振有词。

    可惜被一阵风卷走了他的尾音,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的生命如秋叶般凋零,他的爱情却如夏花般绚烂。”

    那句叹息被隐没在了风声里,远处并肩同行的皮鞋声也逐渐模糊。

新书推荐: 龙榻囚凰 在女尊世界取夫纳婿 【网王】消毒水与鸢尾花 【法老的宠妃同人文】时钟的停摆 向我实现愿望的他 [无限]她是逃游的公主 王座下的刀刃与禁宫 非要攻略死对头吗 时光飞逝—你还在我的身边 糊豆的动捕再就业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