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

    最古老的魔法学校总是流传着许许多多的谣言,其中只有一条还算得上靠谱,那就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被人下了某种诅咒。

    这种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时至今日,还没有一名教授能成功连任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辞去了身上的职务,或主动、或被动。

    而与教师更换频率一致的,还有位于二楼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装潢。

    每年的这个时候,它都会焕然一新,迎合新任教师的审美。

    赫奇帕奇们踏入这间屋子时,一股混杂着香料的烟草味,就直扑进他们的鼻腔。

    大概是给昨晚那场凉嗖嗖的欢迎会‘感动’到了。

    埃拉纳早晨被利诺比利从床上拽起来时,就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鼻子还有些不通气。

    不过她这种状态,现在反倒成了优势。

    在其他人愁眉苦脸的憋气时,埃拉纳甚至不死心的吸了口气,当然依旧没闻见什么味道。

    这也让她能更肆无忌惮的逡巡这间教室,并非上学年虚虚实实的梦幻,看得出新教授的实际。

    供不应求的《影子之书》的序章,被搬到了黑板上。

    似乎还不满足于那一小块地方,从那具唯一被继承的恐龙骨架里,延伸出的草绳上也贴满了神秘的符号。

    正对着门口的那张羊皮纸上,画了幅女人的肖像,准确来说是同一个女人的三个不同阶段。

    从右至左依次是少女、女士、老妪,三种面貌共享着一副身体,正中央不苟言笑的女士脖子上戴了条怪异的项链。

    细长的金链被吊坠衬得格外脆弱,埃拉纳观察了好久才辨认出那根本不是什么装饰,而是枚被阴影遮盖的月亮。

    女人飘扬的发丝周围还托举起了七枚,不过缺损的形状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埃拉纳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望过去,找到了气味的源头。

    一张黑木桌上铺着块绘满星座的罗盘,在它周围正错落的摆放着烛盏、秘银和水晶球。

    烛盏里,被点燃的是黄色蜡烛,黄铜烛台边还开着金盏花和雏菊。

    “黄色蜡烛更适用于疗愈,能帮助病人快速恢复精神,对你们只有好处——”

    又是这种刻意拖长的腔调,让埃拉纳轻易就能联想到老特拉弗斯。

    “哦它还经常出现在金钱仪式上,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令人快乐的颜色呢。”

    欧克登·赫恩肖慢条斯理的抬手,让这帮守规矩的学生们入座。

    埃拉纳在离开那张诡异的黑木桌前,瞥了一眼星盘桌布后边歪倒的蜡烛们。

    红的、蓝的,从烛心燃烧的程度来看,它们也才刚结束完使命不久。

    这是什么恶趣味吗?

    挑选跟校袍颜色匹配的蜡烛,这让她很难不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威卡魔法的核心元素是五芒星,也就是你们身上的校袍背后指代的土、水、火、风。”

    “这不是四个吗?”

    利诺比利小声嘀咕了句,回应她的却不是身边的好友,而是慢悠悠走下讲台的男人。

    “第五个角代表精神,你们也可以理解成灵魂——而外部的圆圈代表宇宙。”

    “整个图案能够用一笔画出来,无论是对古魔法研究者,还是对炼金术士来说,它都是神圣到不可侵犯的角色。”

    埃拉纳观察到他的神情也并没有多虔诚,至少比不上他头顶那幅捧着鹿角的男人画像。

    即使身旁有两条巨蟒环伺,狼和野猪在灌木丛蹲守,画像里的男人也毫不畏惧的献上鹿角。

    或许是画太传神,也或许是新教授莫名总给她一种不好的印象,埃拉纳四年来第一次在黑魔防课上走神。

    直到腰间被人用手肘抵了下,她才抬眼对上另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赫恩肖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魔法理论就是这样,枯燥到没有一点想听下去的欲望——在你们之前,还有两个学生无聊到在课上烧书玩,蜡烛都是现成的……”

    “我想你能猜出上个班级用的蜡烛颜色了?”

    赫恩肖教授看了眼她的胸牌,“接下来的内容跟你们有关,还是得勉为其难的听一听,你认为呢?特纳小姐。”

    “我很抱歉,教授。”

    “不用这么郑重,谁都有出差错的时候——把书翻到第7页,坐下吧,特纳小姐。”

    赫恩肖教授勾着笑,望向正皱眉埋怨着自己的女孩,“我在教工休息室里听过不止一位教授夸奖你,特纳小姐。希望也能让我见识到你的不同凡响——”

    抑扬顿挫的语调一转,他指着黑板左侧第四个图案,“倒悬的三角,代表稳固和根基,与大地息息相关,象征着滋养、稳定与物质世界……”

    埃拉纳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犯这种错误,讲台上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强迫自己忽视掉他跟老特拉弗斯的相似,认真听讲,但腰间传来的痛感,又让她不得不再次分心。

    “土壤……生灵……厚德载物”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利诺比利试探地伸向她的额头,被刺猬姑娘压了下来,“我没事,好好听课吧。”

    “你这样不行……”

    利诺比利反驳的话被一道男声盖过,“在威卡魔法的体系里,大部分巫师都选择相信人类有精神和灵魂,能够在□□死亡后存活下来。”

    “不过在选择启动仪式的同伴上,要慎重再慎重,任何一点差错都能让你功亏一篑。”

    “除非必要,我还是更建议你们独立进行这些步骤,这也是钻研威卡魔法的巫师们,并不会乐意加入任何团体的原因。”

    这下不光是埃拉纳觉得他的课难熬了。

    利诺比利也深吸了口气,不能发火,他是教授。

    “威卡魔法与黑魔法的信仰相背,这也是我能站在这里的原因。”

    赫恩肖教授抬了下手臂,黑板左侧的那排符号变得更紧凑了,与之相反,有几行字体却逐渐加大,

    “威卡学派奉行的理念是三重回报,如果巫师伤害他人,就将受到三倍伤害的回报;反之,也是一样的——”

    座位里的小獾们刚准备把它记到本子上,忽然刮来的一阵风,将桌上摊开的笔记都合上了,“呵,这些听听就好。”

    “永远不要让这些条条框框控制住你们,限制了你们的创造力——至于教条和规则,我要求你们学会它们,然后利用它们,最后抛弃它们!”

    特琳萨用书遮着脑袋,探身朝坐在前面的埃拉纳嘀咕,“这也太斯莱特林了!我就说吧?”

    像是要做实万事通小姐的判断,赫恩肖教授扫视了眼这群乖孩子,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期末考试的内容——我很高兴能看到你们人手一本教材,这要比上堂课两手空空、只顶着个脑袋来的强太多了……”

    “目前你们还需要它,这是最著名的威卡巫师总结的经验,细到每个咒语和规则——但那只可以当做参考,学期末我要你们编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影子之书》,拿到我面前……”

    直到走出城堡,特琳萨的嘴角还在抽搐,“我以为桑希尔就够刁难人的了,没想到这个新教授更绝,让我们自己编书?”

    “他怎么不干脆叫咱们画份霍格沃茨地图啊!还能造福新生呢!”

    小女巫踢了脚路边的石子,却惊扰了躲在灌木丛里的仙子们。

    “哪儿来的这么多仙子,凯特尔伯恩教授养的吗?”

    受到惊吓的仙子们鼓着脸颊,对这群黄兜帽姑娘指指点点,又在看清什么人后,齐齐捂着嘴,匆忙的朝温室方向飞去。

    “都说她们智商很低,但长得确实好看——诶不如,咱们去找凯特尔伯恩教授多弄来几只,给这次的演出增加点气氛怎么样?艾拉?”

    “艾拉?”

    “什么?”

    瑞琪儿直接伸手摸了摸埃拉纳的额头,“唔好像是有点热,你一上午都恍恍惚惚的——不行的话,反正也是草药课,我们帮你请假,你先回城堡找校医看看呢?”

    “应该是昨晚冷到了,我没那么脆弱。不要紧的!”

    埃拉纳拽着她的手腕晃了晃,“我觉得更该去医疗翼的是西芙,也不知道庞弗雷女士给宠物看病在不在行——”

    “我真担心它陪不了我太久,仓鼠的寿命就那么短,即使这是在魔法界,也没办法让它一直活着……”

    瑞琪儿感觉肩膀被人从后揽住,“别这么杞人忧天的嘛,说不定过两天,小家伙自己就好了!退一万步说,万一真那什么……我们谁都不会忘记它的!噢!”

    利诺比利甩着手,一边感叹小刺猬的战斗力,一边生硬的转了话题,“对了,说到下场演出,斯普劳特教授之前就把需要用到的花种,放到休息室里养着了,礼堂当天的布置弗立维教授也乐意帮忙——”

    “唉,如果桑希尔教授没离开就好了……他最擅长弄幻象了。”

    特琳萨信誓旦旦的说,“根本用不着他,艾拉一个人就可以——”

    “你是真心疼我啊特琳萨,”

    埃拉纳苦笑着摇摇头,“照你说的,我又要操控键盘,又得维持幻象,还不能中断唱歌,我可就有两只手……”

    埃拉纳这会儿倒是真希望能多长出来几只,升到四年级,她们要应对的植物也跟着进化。

    斯普劳特教授要求她们,把跳跳球茎顶端上的嫩芽掐掉,这样才能促使它们更快生长。

    “换成谁能乐意啊,辛辛苦苦长出来的,让人说掐就掐了——”

    利诺比利嘴上这么说,手里却半点没停,捏住、掐紧、摘掉一气呵成。

    折腾完自己的任务,她还随手把格利歇尔达的那棵也往前挪了挪,准备驯服不听话的‘蒜瓣’。

    事实证明,和人一样,植物界也有自己的刺头。

    这棵跳跳球茎叛逆的惊人,只要稍微不注意它就会溜出盆,让你之前做的一切准备,全都白费。

    “艾拉帮我摁住它!我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一棵草!”

    “艾拉?艾拉!”

    叠声叫来的却不是刺猬姑娘,瑞琪儿快步走向她们,“她在讲台边跟那个斯内普说话呢!抓住哪里?”

    “就这颗破蒜的肚子,诶对,再往上一点,摁着别动了!”

    利诺比利看准时机,利索的拧下了它头顶的嫩芽,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腕,“还想跑?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对了,他们跟那边说什么呢?”

    瑞琪儿正清理桌上的‘战场’,闻言抬起头,“好像是魔药补习的事吧?”

    “咦——算了算了,当我没问!真不知道他们这些好学生都在想什么,上着课呢都还没忘把休息时间全占满……”

    但实际上,无论是授课的人,还是补习的人,都没真的痴迷学习到那种程度。

    最起码,授课的‘教授’要确保他唯一的学生,能神志清醒的走进教室。

    而不是倒在哪个角落,让不怀好意的人捡走。

    “这个月的基础药剂,我还没给庞弗雷女士送去,待会儿你可以去废弃教室里找对症的魔药……”

    其实她只需要一瓶提神剂。

    但显然去年这个时候的‘偶遇’,让他判断成了缓和剂。

    “哦好,我会去拿的……”

    埃拉纳用手背试了试脸颊的温度,她没觉得哪有什么不对,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认为她生病了呢。

    看出她动作的不自然,古板的小绅士没准备再跟她讨论病症,主动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这相当难得。

    但作为朋友,西弗勒斯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她,有不止一条毒蛇在暗地里盯上了她。

    首当其冲的就是卡罗,他今早在公共休息室里还扬言一定能拿下她。

    “小心卡罗,他跟特拉弗斯认识……对你不怀好意。”

    “卡罗?”

    埃拉纳上次听到这个姓氏,还是上个学期末他把自己弄上树的‘壮举’。

    “他还真不嫌害臊,要找帮手一起对付我吗?”

    埃拉纳显然会错了意,“能跟他玩到一块去的人,水平估计也高不到哪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西弗勒斯。”

    黑发男生拧着眉还想要说什么,就被一道惊呼声打断,转过身要回座位的埃拉纳也顿住了脚步。

    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头雾水的望向温室门口,那里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

    “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啊艾拉!”

    埃拉纳本来没准备凑这个热闹,无奈手臂被人拉着往前拽,果然她们的万事通小姐不会错过任何新鲜事。

    “让一让,给我们留条缝——”

    凭借特琳萨的灵活走位,她们硬生生挤到了视野最好的前排,埃拉纳也知道大伙都赖在门口不走的原因了。

    入目的颜色除了金黄,还是金黄。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褪去了燥热和刺眼,是刚刚好的剔透温暖。

    明亮的光束折射到温室棚顶的膜布上,多了份朦胧和柔软。

    “你们看那儿!”

    “咱们来上课的时候,好像架子上还不是这样的——”

    埃拉纳也顺势看了过去,光秃秃的木架上开满了黄玫瑰。

    她确信,她们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些。

    上百朵黄玫瑰缠绕在木架上,自顾自的形成了面玫瑰花墙。

    而垂坠下来的深绿色的叶片,也并不会喧宾夺主,而是让这些艳阳般的花朵,显得更加娇嫩。

    黄金般珍贵的颜色,饱满而娇艳,较矮的几朵还带着露珠。

    没人会讨厌这样的场景,就连一向对浪漫过敏的埃拉纳,也不自觉的舒展了眉头。

    要不是等下还有节魔咒课,她们会愿意再多留一会儿的。

    但现实是,她们只有半小时的时间绕回城堡,去宿舍换教材,再赶到四楼魔咒课教室。

    所以,即使眼前的布置再美再浪漫,务实的小獾们也选择离开温室。

    奇怪的是眼前的‘惊喜’,却没有随着人群逐渐散开而结束。

    先前还漫无目的在草丛捉迷藏的仙子们,纷纷出动,提着比她们还大的篮子,往下撒着花瓣。

    每一次抓取花瓣时,还有源源不断的金粉,从翅膀上扑簌着落下。

    仙子们每次抓得都很少,大概是她们的手太小了,但都能恰好的落在,最先离去的几位姑娘头顶。

    玫瑰花瓣轻盈地扫过了埃拉纳的额头,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纹理。

    埃拉纳猜测这是小仙子们的新游戏,但她们今天可没空陪她们玩。

    但仙子们丝毫不觉得无聊,好像打定主意跟着她们似的,即使压根没人回应她们。

    “这是谁新研究出来的恶作剧吗?别说,还挺好看的——”

    利诺比利吹了吹手心接到的花瓣,“是谁往架子上泼了生长剂吗?”

    “你这话可别让斯普劳特教授听见了,玫瑰是长在直立的灌木上的,这儿可长不出来!”

    埃拉纳无奈的抖落头发,不过也只能维持几秒的干净,等下又会有新的花瓣掉下来。

    她们加快了步伐,想赶紧回城堡。没想到头顶的仙子像受到了挑衅似的,翅膀拍打得更快了。

    埃拉纳都怀疑她们手里的篮子被谁施了无痕伸展咒,不然怎么总有花瓣落下来。

    在她们踏过那片小径时,又一次被突然冒出的黄色风信子搞晕了。

    一个半小时前,这里都还只种着蒲公英。

    被入侵者挤到一边的蒲公英们,可怜巴巴的垂着脑袋,还有的干脆只剩下光秃秃的茎秆。

    “不会又要出什么事吧?总感觉莫名其妙的……”

    你永远可以相信万事通小姐在这方面的敏锐度。

    在她们刚走到庭院时,毫无征兆地,两条灿金色的横幅径直从钟楼顶垂下来。

    靠近长廊的那一侧写着:“I'll love you, dear, I'll love you.”

    与天文塔相对的另一边,用硕大的字体反反复复只写了她的名字。

    似乎这条幅有多长,名字就写了多少遍。

    不得不说,筹备这些惊喜的人是会挑时间的,无论是刚下飞行课的低年级,还是要回城堡的高年级都见证了这一幕。

    “天呐,这也太浪漫了!”

    “我要是被人这么表白,一定会晕过去的——”

    “别做梦了,那也得有特纳一半漂亮才行……”

    伴着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另一名主角总算舍得出现了。

    莫里斯·卡罗捧着一大束黄玫瑰,朝人群中最显眼的姑娘走来,“请原谅,特拉弗斯小姐。我只能找到它们来代替。”

    “依兰花和你的人一样太珍贵了,我托了好多人才找来一袋花种……拿到后,我就开始在庄园里尝试种它。”

    “但或许是因为我太想把最好的给它,反倒过犹不及……我听加里克说过,你家里种了许多棵依兰——我想,以后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一起探讨怎样呵护它们。”

    埃拉纳这下明白西弗勒斯说的‘不怀好意’指的是什么了。

    “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你。还有,我姓特纳。”

    因为感冒的关系,往常清透的嗓音变得细软了不少,听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即使眼前的美人做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卡罗还是会意的笑了笑,对于淑女的故作矜持,给予了充分的纵容。

    这是小情调嘛,他可以理解。

    他也迁就的顺势改了口,“特纳小姐,还真是和传闻里一样的不近人情呢!不过,霍格沃茨可没人会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的每一场演出都令人惊叹,被你歌声迷住的人更不在少数……请原谅我的唐突,我实在不想因为犹豫而错过了你这朵美丽的依兰。”

    不同于挽着自己的两个好友,激动的手都快要掐进她的肉里。

    埃拉纳无论是脸上还是内心,都平静的掀不起一点风浪,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开口了,

    “感谢你的用心,卡罗先生。但我不能接受,我目前并不打算谈恋爱,无论是谁。”

    卡罗挑了挑眉,绅士的没打算戳穿女孩们都有的虚荣心。

    他克制的鞠了一躬,“那么,请小姐收下它。毕竟,花是无罪的。”

    “可送花的人不对,很抱歉,卡罗先生。”

    埃拉纳勉强回了个礼,就带着四位还没缓过来的好友,快步迈进走廊。

    声势浩大的惊喜也被留在了身后,只剩下头顶那些执着的小仙子,还在无休止的撒着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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