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魔咒

    十月的寒风裹挟着落叶掠过霍格沃茨的庭院,德姆斯特朗的巨型帆船破开黑湖的浓雾,桅杆上缠绕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布斯巴顿的银鬃飞马踏着夜风降落,马车轮毂上镶嵌的宝石将草坪映照得如同星河倾泻。

    邓布利多站在城堡大门前,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温和的笑意:"欢迎我们的贵客——"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进礼堂,猩红色的长袍在烛火中如流动的火焰。威克多尔·克鲁姆走在最前列,他的眉头习惯性地紧锁,却在目光扫到斯莱特林长桌时骤然舒展。

    "洛莉!"

    这个亲昵的称呼像一把匕首,精准地刺进塞德里克的耳膜。克鲁姆大步走向长桌末端,毫不客气地挤开德拉科·马尔福,在洛瑞斯身旁坐下。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黑眼睛里盛满熟稔的笑意:"凯撒说你去了英国,我还不信——你居然能忍受这么甜的布丁?"

    洛瑞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比德姆斯特朗的腌鲱鱼强。"

    克鲁姆大笑起来,声音浑厚得震动了桌上的高脚杯。他熟练地切下一块烟熏三文鱼放到洛瑞斯盘中——正是她惯常会先动的那道菜。塞德里克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甲边缘还带着魁地奇训练留下的细小伤痕,指腹有茧——是长期握飞天扫帚留下的。

    "去年在保加利亚的驯龙场,"克鲁姆俯身对洛瑞斯说着什么,黑发垂落遮住半边脸,"你教我的那个反咒,救了三个驯龙师..."

    赫奇帕奇长桌上,塞德里克的指节抵着蜂蜜酒杯,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玻璃。秋·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而厄尼·麦克米兰正兴奋地指着克鲁姆的袍角——那里绣着德姆斯特朗校徽,双头鹰的利爪下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蛇形暗纹。

    "那是波吉亚家徽的变体,"赫敏小声对哈利说,"德姆斯特朗允许纯血家族在校袍上添加..."

    她的解释被突然的骚动打断。克鲁姆从内袋掏出一个精致的锡盒推给洛瑞斯:"凯撒托我带给你,威尼斯苦橙巧克力——他说你上次信里提过。"

    洛瑞斯接过锡盒的瞬间,塞德里克猛地站起来。黄黑相间的围巾带翻了蓝莓汁,紫红色的液体在亚麻桌布上晕开,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抱歉,"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去趟图书馆。"

    Scipio从礼堂穹顶俯冲而下,钢灰色的羽翼掠过德姆斯特朗的旗帜,最终停在洛瑞斯肩头。猎鹰锐利的目光追随着塞德里克离去的背影,又转向克鲁姆——后者正用银刀帮洛瑞斯切开巧克力,刀刃在烛光下闪过一道冷光,像某种无声的宣战。

    布斯巴顿的女生们开始用魔法变出冰晶蝴蝶时,没人注意到洛瑞斯将锡盒原封不动地塞进了长袍口袋。巧克力上凯撒亲手写的字条被她用指尖碾碎,羊皮纸碎屑飘落在德姆斯特朗的靴边,像一片片枯萎的雪花。

    图书馆A-11区的烛光比往常更加昏暗,厚重的古籍在橡木书架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塞德里克坐在最角落的桌前,面前摊开的《高级魔咒理论》已经二十分钟没有翻过一页。羽毛笔尖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洇开一片深蓝,像极了某人眼睛的颜色。

    脚步声从禁书区方向传来——轻盈、克制,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塞德里克没有抬头,但后背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了。

    洛瑞斯站在桌边,黑袍边缘还沾着宴会厅的烛蜡气息。Scipio没有跟来,这很罕见。

    "你生气了。"她平静地陈述,不是疑问。

    塞德里克的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戳出一个小洞。

    洛瑞斯微微蹙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烛光在她睫毛下投下细密的阴影,让她难得显出一丝困惑:"因为克鲁姆?他只是凯撒的——"

    "同学。我知道。"塞德里克打断她,声音比想象中更哑,"德姆斯特朗六年级,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队找球手,会帮你切三文鱼,还叫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洛莉’。"

    最后那个词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某种他一直回避的真相。

    洛瑞斯怔住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袖口的银线刺绣——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塞德里克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不明白。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紧。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在洛瑞斯略带讶异的目光中,他绕过桌子,单膝跪在她面前,将额头抵在她肩上。

    "我疯了。"他闷声说,呼吸透过衣料熨烫着她的锁骨,"我连他认识你比我早都嫉妒得发狂。"

    洛瑞斯的身体僵了一瞬。她能闻到他发间山毛榉果的气息,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肩线——这个永远温和从容的赫奇帕奇级长,此刻像一张拉满的弓。

    迟疑片刻,她抬起手,生涩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个动作让塞德里克的心脏狠狠抽痛——她连安慰人都像在模仿某种教科书上的步骤。

    "克鲁姆十二岁就见过你。"他低声说,"他知道你喜欢苦橙巧克力,知道你不吃甜布丁,知道怎么让你不皱眉..."

    洛瑞斯的手停在他肩胛骨的位置:"凯撒告诉他的。"

    "而凯撒知道这一切。"

    沉默在书架间蔓延。远处,平斯夫人的扫帚划过石板的声响像某种倒计时。

    "我不喜欢他。"洛瑞斯突然说,"也不喜欢凯撒。"

    塞德里克抬起头,发现她正注视着自己,目光专注得像在研究某种复杂的魔药配方。

    "我喜欢你。"她不像表白,像在陈述一种本就存在的客观事实。

    这是洛瑞斯第一次说喜欢他,虽然他知道,感觉得到。但这句话还是像一剂强力缓和剂,瞬间抚平了他血液里沸腾的焦躁。塞德里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内侧的疤痕——那是她第一次帮他处理毒触手时留下的。

    "下次,"他抵着她的额头说,"我可以叫你洛莉吗?"

    洛瑞斯深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在塞德里克以为她会抽出匕首之前,她极轻地叹了口气:"......随你。"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高级魔咒理论》的扉页上。那里有一行塞德里克写下的小字——「嫉妒是最拙劣的魔咒,而爱是最危险的黑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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