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花如烟和柳长卿午后去集市,准备给知桃挑选婚嫁首饰时,远远就望见息影在里面挑东西。

    他们躲在远处,悄悄地看着,直到息影带着一副翡翠耳环心满意足地离开时,他们二人才相视一笑,进了铺子。

    “我瞧息影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可比你主动多了。”花如烟边挑首饰,边夸赞着。

    柳长卿凑到她耳畔,小声说道:“夫人觉得我还不够主动?”

    花如烟一听,知道他暗指的是什么,赶忙背过身去,没好气地说:“我们说的不是一码事!”

    “都是表达爱意,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柳长卿笑着走到花如烟面前,接着道:“若是夫人喜欢息影那种方式,那我也可以适时而变。”

    花如烟摆摆手,“哎,他是他,你是你,你还是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不要学旁人了。我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柳长卿“嗯”了一声,搂着她的腰,看她继续挑选。

    花如烟挑好首饰,刚出铺子,柳长卿拿出一支珊瑚红的簪子递给她。

    “你什么时候挑的?”花如烟看着手上那支珊瑚红簪子,做工十分精美。

    “你方才挑的那么专注,都没发现我何时买的。”柳长卿笑了笑。

    原来趁着她和掌柜的在一旁砍价的工夫,柳长卿将那支早就看中的簪子递给了伙计,麻利地结了账。

    “怎么样,这支簪子夫人喜欢吗?”柳长卿又问。

    花如烟满脸笑意地抬起头,对他说:“喜欢。”

    “那我替你戴上!”柳长卿征得花如烟同意后,又将那支珊瑚红的簪子戴在她头上。

    “真好看!”柳长卿望了望她头上的那支簪子,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花如烟眉眼略带羞色,笑着说:“那我们再去替他们挑喜服吧!”

    二人携手一同在集市上的成衣铺子逛了一圈,最终将喜服定好,工期一个月。

    回到府上已是黄昏,柳长卿想着知桃和息影应该不会早归,就亲自下厨做菜。

    花如烟则在一旁打下手。

    看着他那么专注的样子,花如烟不禁笑了。

    柳长卿不经意地抬头,瞥见花如烟正望着他笑,“你一个人偷笑什么?”

    “笑你这个样子比拿剑还威武些!”花如烟免不了要夸赞一番,好给他十足的动力。

    “我看你就是喜欢我给你做菜!”柳长卿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心思。

    花如烟则上前,走到他背后,环着他的腰说:“那是自然,你做的菜有家的味道,格外好吃!”

    柳长卿只觉得心中暖意四溢,扭过头去亲吻了她的额头,“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花如烟的手抱得更紧了些,头也蹭了蹭柳长卿的后背,幸福地说:“好!”

    “好了好了,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你站远些,这边油烟大。”柳长卿只知道自己再被她这样撩拨下去,恐怕会忍不住在厨房做些什么了,赶紧将她打发到一旁。

    花如烟也乖乖地站在一旁,继续看着他做菜。

    二人吃过晚饭,在府上溜达了一圈,眼看天色已晚,知桃和息影二人还是没有回来。

    柳长卿和花如烟就提前歇下了。

    很晚的时候,只听见云舒苑外,息影与知桃正依依不舍地告别。

    柳长卿和花如烟都竖着耳朵听着,边听边笑。

    “桃儿,太晚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明天再见。”息影嘴上说着让知桃去歇息,手却拉着她,不愿松开。

    “你不松开我怎么走!”知桃面露羞色地笑了笑。

    息影“嘿嘿”地笑了几声,又说:“你累不累?不累我们再聊会儿呗。”

    知桃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累还是不累啊?”息影笑问。

    “哎呀,你傻不傻!”知桃别过身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原来是不累啊!”息影跑到她面前,笑着说:“那我们去湖心亭逛逛,别在这儿把大人和大娘子吵醒了!”

    二人遂携手去了湖心亭畅聊。

    听着外边没了动静,柳长卿抱着花如烟笑着说:“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来跟我说。”

    “我看快了,你且耐心等待。”花如烟靠在柳长卿的胸前,笃定地说道。

    “那小子进展太快,我也得加把劲,不能让他抢在前头!”柳长卿说着,又翻过身来,压着花如烟的双手。

    “你还来?!”花如烟刚刚才歇息片刻,不料他又想继续。

    “嗯,我们得加把劲,赶紧造个小家伙出来!”柳长卿说着,又朝花如烟的唇上亲吻了去。

    花如烟的双手都被禁锢,轻易挣脱不开,只能慢慢地闭上眼睛,沉浸其中......

    就这样过了十来日,有一天晚上,息影突然拉着知桃的手来找花如烟和柳长卿。

    二人跪在他们面前,息影严肃地说道:“大人,大娘子,我想娶知桃,还请二位成全!”

    “你要娶知桃?”柳长卿装作不知情,“我记得你曾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娶亲,就要留在我身边的。”

    “大人,之前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嘛!”息影笑嘻嘻地望着柳长卿,又满脸慌张地看了看知桃。

    “哦?你先前不是还说不想有人管着你,怕麻烦嘛!”柳长卿又故意揭了息影的老底。

    息影上前,抓着柳长卿的息影求饶道:“大人,求你别说了......”

    接着,他又扭过头,看着知桃说:“我之前确实不想被人管束,可现在就是想让人管着。”

    “你可想好了?娶妻就意味着要一辈子对她负责,不离不弃。”柳长卿又问。

    “大人,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会一辈子对知桃好,绝不会不背弃她!”息影挺直了腰板,目光异常坚定。

    “嗯,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柳长卿扭过头看了看花如烟。

    “知桃,你也想清楚了吗?你想要什么,他能给你什么,这些你都明白吗?”花如烟看着知桃问道。

    知桃看了看息影,握住了他的手,笑着对花如烟说:“大娘子,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需要一个懂我爱我的人,他虽然不及老爷那么厉害,可在我心中,他就是最好的。我爱慕他,只愿此生都与他相伴!”

    花如烟点点头,又将目光注视在息影身上,开口问道:“息影,你能保证此生只爱知桃一人,不欺负她,疼她、敬她、爱她吗?”

    “大娘子,我息影今天当着你们的面对天起誓:我此生只爱知桃一人,疼她、敬她、爱她直到我死去。若违此誓,便让我天打雷劈,入十八层地狱。”息影举起右手郑重立誓。

    花如烟见他们二人都已经心意明朗,笑着看了看柳长卿,各自上前将跪着的二人扶起。

    “那我们就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柳长卿和花如烟异口同声地说道。

    “多谢老爷,多谢大娘子!”息影和知桃激动地向他们致谢。

    柳长卿看着息影,又说:“你娶妻的宅子早就给你备好了,明儿就带知桃过去瞧瞧,需要添置什么,想怎么布置,你们二人商议着来!银子就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

    “多谢老爷!”息影和知桃都向柳长卿行了个礼。

    “你的婚嫁首饰,还有你们的喜服,我们半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这是单据,你们得空就去瞧瞧!”花如烟将两张单据从袖笼中拿出来,递给知桃。

    知桃看着那两张单据,有些激动,双目含泪,说道:“老爷和大娘子那么早就知道了吗?还为我们提前备了这些......”

    花如烟忍不住偷笑,“你们那眉目传情的样子,还能瞒得了谁?!”

    此言一出,息影和知桃互望一眼,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花如烟拉着知桃的手,高兴地说:“好啦,你们请人择个吉日,准备着吧!”

    二人再次叩谢柳长卿和花如烟。

    婚期定在下月初六,距离不过二十来天。

    好在也没什么要提前准备的,只需要将柳长卿送的宅子里添置些家具。

    知桃与息影花了几天的工夫过去挑选,没多久就将家具搬进了宅子。

    看着宅子不再空荡荡的,二人的面上都露着喜悦。

    “桃儿,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你喜欢吗?”息影拉着知桃的手问道。

    知桃点点头,眼中泛红,“喜欢。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儿都好!”

    二人紧紧相拥,感到无比幸福。

    婚嫁头天晚上,花如烟和柳长卿各自叫了知桃和息影过去。

    花如烟递给知桃一个盒子,让她打开看看。

    知桃将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放了不少铺面、地契。

    “小姐,这是?”

    “这是我给你攒的嫁妆。”花如烟笑着拉起了她的手,接着说:“你自小就跟随我,与我也算是患难与共,我早把你当作自家姐妹。如今,你即将嫁为人妇,我也有些话要嘱咐你。”

    “小姐请讲。”知桃忍住眼中的泪水,看着花如烟。

    “咱们女子啊,在这世上不容易。有夫君的喜爱自是极好的,可你也不能过分依赖,还是得有个技艺傍身。当然,你的厨艺精湛,以后自是不愁。但是,这个道理还是希望你明白。”

    花如烟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婚姻,如今能过得好,也是运气好,碰到了柳长卿。

    可她深知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永恒的东西几乎不存在。

    她只想给知桃提前知会一声,好让她明白这个道理。这样即便日后真的发生这种事,她也不至于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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