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骆舟深下意识去看关尔,只见她脸上一愣,继而露出了今晚第一次并非客套而出自内心的真正笑容。

    她问,“你怎么来啦?”

    程屿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上,但也没表现出多意外的样子。

    “陪客户吃饭。”

    关尔了然,刚要再问什么,瞥见骆舟深后又没再问了。

    骆舟深今晚可谓是千疮百孔,干脆眼不见为净,“那我先上去了,你到家给——算了。还有件事前两天忘了跟你说,看你也回S市了,你知道下也好。”

    “什么事?”

    “还记得齐鑫吗?我记得以前你们关系也不错。”

    关尔能当哥们处的人不多,骆舟深能算的话,齐鑫必然也排得上名。只不过大家聚少离多,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面。

    “当然,他怎么了?”

    骆舟深见她一脸坦然,也没扭捏,“明天是他的婚礼,半个月前他就跟我说过这回事,我那时还在跟项目,回不来就给拒了。也不知道谁跟他说我回来了,找我喝了顿酒,就说起这几年他都没联系上你,我不小心提到你也在S市。”

    骆舟深笑意浅浅,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张婚柬给她,“我已经帮你拒了,但人家太执着,让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聚聚。我不管了,你要实在不想去,就自己找他说吧,我和他的关系没你跟他好。”

    关尔还没说什么,骆舟深就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程屿,摁电梯上楼了。

    关尔:……

    啧,要走就走,还这么小心眼给她挖坑干什么。

    果不其然,程屿盯着她手里的婚柬,一脸想问但却又要故作矜持的模样,真是可爱坏了。

    关尔赶紧把东西收了起来,“嘿嘿,就一哥们!以前跟着姐们出生入死——”

    “好好说话。”

    “吃醋了是不?哈哈哈,真就是一哥们,一络腮胡爆炸头的犀利哥,跟爱妃的美色是没得比。喔,我记起来了,他以前读的大学还是我们学校的死对头,所以在项目里我老跟他较劲儿来着,后来就熟了起来。欸,一晃这么多年,人家居然也到了要出嫁的年龄。”

    一蹦跶就要满嘴跑火车,程屿听了个大概,既然没威胁也就不感兴趣了。

    程屿今天难得做了造型,头发两侧推平了些,中间定了型,眉毛也做了修整。更难得的是,他穿了一身正装,黑西裤白衬衫,看上去比梅时青那一身高档定制西装廉价劣质多了,但不知为何,也许程屿身形体态要比梅挺拔健硕些,穿着没有纸醉金迷的味道,反而有种西装暴徒既视感。

    她急匆匆拉着程屿的手,往酒店大厅的角落走去。关尔见四周没人,又有廊柱遮掩,说了一句“劫色”,便急色匆匆就要去解程屿衬衫的扣子。

    若是换个正经人,肯定要被她这一番不要脸的操作吓到。然而程屿也只是表面正经,见她手有些抖,还帮她解了几颗。

    关尔有贼心没贼胆,苟苟祟祟本来就做贼心虚,这时有脚步声从旁边路过,她被吓得魂飞魄散,立马鸵鸟状埋在程屿半敞的胸口。

    程屿结结实实地挡着她,那路人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听脚步走远了,关尔戏瘾也散了不少。她两颊生红,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检查下。”

    程屿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放下,“那继续检查。”

    关尔:“……”

    你怎么还上瘾了,这让她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啊。

    关尔又鼓起了勇气,终于把手摸了进去。刚触及,那温热熨烫的体温就从指尖窜进四肢百骸,烘烤着她的脸。

    不过,手下柔韧绷紧,饱含力量。随着程屿的呼吸,一上一下不规则地起伏……

    还,咳,蛮好摸的。

    关尔呼吸也有些乱,抬头时也见程屿原本清明的瞳色变得深不可测,里头满满当当地装着自己。

    程妲己,名不虚传。

    不过,见客户就见客户,怎么里头连个打底都不穿?

    关尔有些吃醋,“你的客户是男的还是女的?”

    程屿如实答:“女。”

    关尔五指像是灵巧的小蛇,趴在他胸前吐着红色舌信,故意攒着坏。

    “喔~难怪需要师哥牺牲色相。”

    程屿本来是想让她玩一会儿,但看关尔伸手往胸口位置去摸,立马止住了动作,而后身形一僵。

    关尔原本还想旖旎下去,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这一笑,笑得程屿突然懊悔起来,起了点小脾气,把扣子一个个系起来,连刚才都没系上的第一颗都给系上了,一副受尽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关尔没打算放掉他,“师哥,你还贴那个东西啊,哈哈哈。”

    程屿耳朵尖都有些红,一时无语片刻,“商场买不到背心。”

    喔~

    关尔故意盯着,手痒又要上手,被程屿止住,“回去摸。”

    闹也闹够了,关尔也就是皮痒。

    “你刚才是不是要上去陪客户吃饭?刚才我陪我小姨他们,也在楼上的旋转餐厅吃饭。不过这家的饭是巨难吃,排骨做得又油又甜,还没路边摊的水准呢,几根排骨居然要价388,真是光明正大抢钱。”

    “没吃饱?”

    “当然没有,师哥你——”

    这时程屿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关尔静静听他接电话。两人挨得很近,程屿也没避开她,来电的是宋擎。

    “掉茅坑了?不是说出去打个电话嘛?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程屿捏了捏关尔还在作乱的手,让她消停些,又自然揽住了她的腰。

    “我在楼下,跟关尔在一起。待会儿带她去吃饭。”

    那头安静了一瞬,靠了一声。

    “那你就这么打算见色忘义了?程屿你不能这样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就算我喝倒了你都能给我抬回去的!兄弟,哥们,嘿,醒一醒啊!那老娘们儿什么酒量你不知道,你不来谁跟她喝啊。我不管,你给我回来!呜呜呜,老程头,我会喝死在这里的,我真喝不过她。万一她看中了我的美色,我还怎么为未来的老婆守身如玉!”

    宋擎这演技不去当群演可惜了。

    虽然很不厚道,关尔还是噗嗤笑出了声。

    宋擎立马止住了声,关尔溜着一双黑眼珠子,抱歉地吐了下舌头。程屿不以为然,

    “你跟她直说就行。”

    宋擎服气,“友尽!割袍断义!”

    【嘟】地一声挂断。

    关尔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心虚摸了摸鼻梁骨,“要不,你回去?”

    程屿收起手机,牵着她的手往酒店门外走,“没事,都谈完了。”

    既然程屿都这样说了,关尔自然没意见。她已经有很多天没见他了,天大的事都要往后排排。

    *

    “舒坦~”

    关尔躺在酒店软床上,抱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来回滚了几遭。

    抬头见程屿放好超市买的水果后,站在床边撩开衬衫一角,惆怅地看着自己有些缩水的腹肌。

    关尔噗嗤一笑,在床上螃蟹跪走,挪了过去,还故意把耳朵贴了上去,“哎呦,听贵妃这胎音,得有三个月了吧。切记,三个月的胎儿胎心还不稳,房事一事——”

    关尔被程屿大手捏着双颊,说话都不利索,“还素得克制。”

    程屿低头亲了她一下,让她别闹,“我先去洗澡,一身汗。”

    关尔跪坐着乖乖点头。

    程屿怕关尔等太久,只简单冲了下凉,没几分钟就冲完了。这一会儿功夫,就见关尔又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

    关尔见他出来了,连忙艰难挪动,“师哥,看,我像什么?”

    程屿擦着头发上的水,坐在床沿看她,“全自动闯祸机。”

    关尔:“……”

    这笑话很冷好不好。

    程屿头发短,几下就擦干净了,也跟她钻进了被窝,硬挤了进去。

    关尔没想到他这么主动,没什么底气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回答正确你才能进来。”

    程屿无所谓:“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关尔没忍住,“师哥我说了你不能打我。”

    程屿温烫的手扶着她细软的腰,“嗯。”

    关尔又扭动了几下,“其实我是条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鼻涕。”

    程屿:“……”

    关尔见他撩开被子就要出去,连忙把人抱回来,“诶诶,师哥,开玩笑开玩笑的。”

    程屿还真被逗笑了,反过来去捉关尔的胳肢窝,关尔浑身都是痒痒肉,这下真扭成了麻花。被子拢共就那么大,你扯我往,关尔没过多久,就趴在他身上笑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师,师哥,停……求,求饶了。”

    程屿开怀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关尔突然心情很好,像只树袋鼠挂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了。

    程屿微短的发尖扎在她的锁骨处,有些痒。他嗅着她颈间的味道,埋首在她的肩颈处,声音有些闷:“很想你。”

    关尔一愣,心里有处荒漠开始塌陷成洲,但嘴上还是开玩笑道:“有多想?”

    没想到程闷油瓶停顿了一下,道:“这几天做梦都梦到你了。”

    关尔脚不规矩,脚趾点着他修长的小腿燎火。

    “喔~师哥还做春——”

    关尔原本还要调侃,就见程屿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搭在了热源上。

    她像被掐着脖子的小鸡,立马止住了动作。

    那充满生机的热度从脚心一下蹿上了眉心,关尔觉得他们此刻的情形,并不文明……

    关键始作俑者还用粗粝的大拇指来回碾着她的足踝,来回揉搓,搓得那块皮都快不是她的了。

    关尔实在没忍住:“师哥,你是想摩擦生火吗?”

    关尔本意是自己的脚踝有些疼了,谁知这人理解错了意思,动作一僵,有些委屈地松了她的脚,背对着她侧身瘫在了床上不动了。

    这就生气了?

    那还真可能,这人最会生闷气了。

    于是歪着头凑近去瞧他的表情,见他闭着眼睛四大皆空,便故意用眼睫毛扫他的脸。

    谁知程屿跟她久了,也幼稚起来,眼睛半抬不抬,用眼睫毛跟她‘打架’,打了几个来回,关尔立马败下阵来。

    原因无他,这程妲己就是个睫毛精转世。

    关尔秉持着男人不能哄的原则,刚要翻身学他,就听程屿幽幽道:“你刚才还摸我腹肌。”

    这句话没头没尾,关尔反应过来才知道,这人在控诉自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喔,”关尔十分不要脸道,“你锻炼腹肌不就是给我摸的?”

    程屿:“……”

    果然方圆十里,最大的流氓就躺在自己身边。

    程屿心里叹了口气,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关尔见他要起身,立马坐上去镇压住他。

    程屿微微仰头,额前碎发有几捋潮湿,眼神中却都是戏谑的笑意。他见关尔一时发愣,便握着她的细腰,让她坐稳了。

    关尔觉得这个姿势更要命……又被程妲己摆了一道,失策!

    刚才脚心的感知还是不敏感,现下关尔能敏感感受到皮肉相贴的温差,不用摩擦,单纯热传导估计就可以让她着火。

    骑虎难下的道理她现在懂了。

    “师哥,你要不等我再精进下学业?”

    程屿好整以暇,“没事,可以边学边巩固。”

    关尔被他的不要脸震惊。

    程屿空着的手依旧握着她的脚踝,那双素来冷峻的眸子染上温柔的水色,他提着她的脚踝,凑到唇边亲了一下。

    一阵酥麻从那处蔓延开来,关尔腰眼都有些发酸,实在招架不住。

    “打个商量……”

    程屿轻笑了声,用鼻音道:“嗯?”

    关尔往上挪了挪,试图远离热源,但被程屿的铁手牢牢禁锢住,只能微微降低重心,

    “我们远走高飞吧。”

    关尔想一出是一出,“对,你就负责把朕拐出宫,我们南下,不对,北上塞外!到时敲梅时青一笔,我们拿着这笔钱吃香喝辣的,策马奔腾,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怎么样,喔——”

    程屿挺了下腰,“不怎样。”

    关尔被他再次震惊到,“程同学,你的爱国诚信敬业友善呢?”

    “跟着和谐号远走高飞了。”

    关尔:“……”

    今晚是程屿的冷笑话专场嘛?

    程屿脸上也泛起了红晕,透着不算正常的红。关尔突然反应过来,

    她伏下身子去摸他微微发烫的脸,“乖乖,程童鞋你这是喝醉了吗?”

    反射弧也太长了。

    程屿还算清醒,但也似乎也没清醒到哪里去。他眼神随着她动作而动,“没醉。没人喝得过我。”

    语气还十分傲娇(-、-)。

    怎么这么可爱,哈哈哈哈。

    见关尔在偷笑,程屿莫名又不太高兴,“你在想谁?”

    想谁都要管了?

    “程小童鞋,你年纪小小怎么控制欲这么强。”

    关尔两手抱起他的小脸蛋,程屿的薄唇嘟成小圆圈。

    “哎呀,真是可爱的小香猪崽崽。”

    程屿:“……”

    其实他也没醉到哪里去。

    程屿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香肩雪肤一晃而过,终于对准焦点含了上去。时而用牙齿微微轻咬,时而调皮地用舌尖挑逗,像是在报复她刚才用“小猪崽”称呼他。

    关尔觉得那块儿胀硬的地方都不是她的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宛如救命稻草般。关尔气都有些虚了,“师哥,电话!电话!”

    程屿只是眼皮一抬,看都没看,精准拿过床头柜的手机交给她,继续埋头。

    关尔手抖着点开手机,见是梅时青的电话,心下一松刚要摁断,这时心头如被细针刺过般,她没忍住痛呼出声。

    她瞪圆了眼睛刚要埋怨程屿,就听手机传来一声焦急的轻喊,“尔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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