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招魂?

    “送走”那两个“瘟神”,阿音人还没进屋,不满的声音就传到宁溪苒耳中,“小姐,这姑爷怎么像是疯魔了一般,什么小将军,分明是登徒子!什么小苒小苒,莫不是烟花柳巷的女子?”

    阿音气呼呼地走到宁溪苒身后帮她捶着肩膀,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镜中映出阿音的可爱模样,宁溪苒越发觉得这丫头可爱得紧,不由发出轻笑。

    “小姐,你还笑呢。”阿音一跺脚,“这样的姑爷,不管姥爷怎么说,反正阿音是不放心小姐嫁过去的。”

    “好了,阿音不气,那小姐就不嫁人了,谁都不嫁了,有阿音陪着我就好了。”

    宁溪苒转身拉住阿音的手,轻轻拍在她的手背上安抚。她不知伍小姐是不是想嫁给南洵屿,至少自己绝不会替她决定。

    “小姐,阿音不是那个意思,不嫁这尊瘟神就行。”

    “好好好,都听阿音的。”宁溪苒温柔的声音哄着阿音。

    阿音反应过来,整个人臊得脸都红了,自己哪里能做老爷的主,一时嘴快,什么话都说出去了,她连忙向外张望,好在老爷还没回来,否则定然要打自己板子的。

    “阿音,待会爹爹回来,莫要告诉他这些,免得他担心。”玩闹过后,宁溪苒嘱咐阿音。

    “为何?难道不应当让老爷教训教训他,哪有新姑爷那般孟浪!”阿音不解。

    “他此次来是退婚的,想来爹爹并没有同意,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宁溪苒一边思索一边道。“眼下父亲已经为我的事操劳许久,我不想又生事端,况且我也没事。”

    “好吧,阿音听小姐的。”阿音扶着宁溪苒回到床上躺着,又帮她理顺有些凌乱的发丝。

    两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伍御史的脚步声。

    “钰儿,躺着好好休息,爹爹朝中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

    伍御史轻轻帮宁溪苒掖了掖被子,“虽是春日,早晚也有些寒凉,午后再让阿音带你到院子晒晒太阳。早晚可不能出去,当心受寒。”

    他说话时,整个人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真是个好父亲。

    宁溪苒都有些羡慕伍似钰了。自己虽备受宠爱,要风得风,但父亲是堂堂一国之君,哪里有空给女儿掖被角呢?

    “女儿知道了。”收回思绪,她轻声应道,方才那一闹自己的确也有些累了。

    伍御史走后,宁溪苒将阿音端来的清粥喝了半碗,这才感觉恢复了些许气力。

    “阿音,我昏迷许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你可还记得那日具体情形?”

    “阿音也是听旁人说的,”阿音端着小几坐在宁溪苒榻前,“那日,天气好,老爷难得沐休,便要与小姐一同放风筝。小姐和老爷在书房中做好风筝,便拿到花园,这时候阿音还在一旁伺候,后来小姐说要吃点心,叫阿音去取。阿音便去了,可等阿音回来,就看到小姐跌落在假山下……”

    “小姐,都是阿音不好,若是阿音当时在,小姐定不会掉下去。”阿音想起那日,仍旧很后怕,阿音自幼与小姐相伴,早将小姐当成亲人了,她拉住小姐的手,几欲哭泣。

    “没事,阿音不哭。我不是好好的吗?那老爷……我爹爹可有说我是怎么跌落的吗?”

    宁溪苒紧紧握住阿音的手,小丫鬟身子都有些颤抖,想来当初也自责许久。若是伍小姐知道,也不愿看她自责吧。

    阿音抹了一把脸,点点头,“是,阿音继续说。后来,风筝挂在树上,老爷和小姐就爬到假山上想拿下来,可老爷取风筝时,一时没注意,转身小姐便失足掉下去了。老爷为此也一直内疚。”

    “那周围的下人仆妇呢?”宁溪苒仔细听着,却心中疑惑,主子玩乐,也应当有下人伺候的。

    “小姐忘了吗?每月初十,若是老爷休沐,都亲自照顾小姐,那日下人们都可以休假回家休息的。老爷可真是大好人,对我们下人也很宽和。”

    “瞧我,都睡昏了,一时忘记了,我爹他……的确看起来待人都很好。那后来呢?府上可有发生其他事情?”

    宁溪苒轻轻敲着脑袋,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还好阿音没头没脑的,不然自己就露馅了。

    “小姐昏迷了都有整整四个月,起初老爷十分悲痛,还向圣上告了假。老爷请了许多名医,都无法唤醒小姐。直到有天,府上来了一位道人,说是能够帮小姐招魂……”

    “什么?招魂?”宁溪苒心中大惊。

    “据说那人颇有本事,好像是老爷的故人呢。那道人在府上做法七日,第七日,竟然还吐了血。老爷以为做法失败,与那人起了争执。后来似乎又说是成功了。虽然自做法至今也过了两个月,但小姐到底是醒来了。想来应当是成功了。”

    阿音自己说着,还点点头。

    “如今那道人呢?还在府中吗?”宁溪苒追问。

    “不在了,过了几日,那道人身体康复后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老爷给他好几箱钱财,来时空空的马车,走时都装得满满当当的。毕竟他也算得上小姐的救命恩人呢。”阿音边说还比划着。

    离开了吗?被招魂的伍家小姐还没醒来,道人就带着钱财离开了。这不像是功成身退,倒像是……掩人耳目。

    宁溪苒心中暗暗记下。

    “你继续说,后来呢?还有发生何事?”

    “嗯……后来啊……”阿音绘声绘色地讲着每日发生的事情,“然后就到今日了,阿音像每日一样为小姐擦洗,熏香,打扫屋子,方才想在外间打盹儿,就听到里面有声音,结果,小姐就醒了!”

    “嗯,多亏了阿音每日悉心照料,不然你家小姐这么久不沐浴都要臭了。”宁溪苒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笑得眉眼弯弯。

    “小姐,你如今笑起来越发好看呢。”阿音看着面前的美人,呆愣了片刻道。

    “怎么,你家小姐以前笑得就不好看吗?”宁溪苒打趣道。

    “当然也好看,只是以前小姐总是有些神情淡淡的,笑容很温柔,但很少听到小姐笑出声呢。现在小姐笑起来,眼睛里就像有星星发着光呢。”阿音圆圆的眼睛满是羡慕之色,“就像,就像荷花仙女一样。”

    阿音说着就把她夸上了天,宁溪苒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那我是荷花仙子,阿音白白嫩嫩,眼睛圆圆,脸蛋也圆圆的,就是莲藕仙子喽。”

    “小姐~是阿音看错了,小姐不是仙女,怕是罗刹女,面容十分美丽,嘴上一点也不饶人呢。”

    阿音小脸耷拉下来,嘟哝着起身,“小姐,阿音说得渴了,去喝点水就来。”

    罗刹……宁溪苒神色一暗,想着今日种种,自己是谁,究竟又算是什么呢?

    虽不是罗刹,但也算不得人了吧。

    “听说啊,这未来姑爷又立军功了,好像是平复了南疆呢。”

    “哎呀,你记错了,王婆子,哪里是南疆,南疆那么远,月余怎么回得来,是北陌。”

    “哦,对对对,过几日姑爷回来那日,圣上还要在宫中设宴呢,那可真是风光啊。”

    “老爷眼光真好,在那护国大将军临死前与他定了亲事,小姐也有福气。”

    “可惜了,小姐如今身子弱,亲事不知何时才能成,宫宴恐怕都参加不了。”

    “说得是啊。那姑爷身上杀戮气重,若是能帮小姐镇一镇魂魄,或许小姐还能好些。”

    “你当姑爷是什么神佛呢。小姐若是嫁过去,谁知什么时候就守了寡呢。听闻此次半数将士都阵亡了,光是那受伤昏迷的,都有数百人。”

    “是啊,若是姑爷上战场死了倒罢了,小姐大不了改嫁。可要是昏迷重伤,小姐不是守活寡吗?”

    “啧啧啧,依我看,今日那姑爷上门退亲,老爷就应当同意了。另为小姐寻一门清流世家……”

    “王婆子、李婆子,你们在这里非议主子的事情,眼里还有没有主子?”阿音将手中花瓶放在窗台上,叉着腰和她们理论,根本没想到,她这大嗓门,小姐早就听得清清楚楚了。

    “我们,我们那里有阿音你嗓门大……”

    王婆子还要争辩,李婆子忙拉着她走开了。

    “阿音莫气,我们不说了便是。我们这就走得远远的,免得惊扰了小姐。”

    院子里,两婆子走后,哑婆婆在回廊上浇花,看到阿音,赶忙低下头走了。

    “这两个老婆子又偷懒,活都让哑婆婆一个人干了。”阿音抱怨着,往屋里走去。

    方才那几个婆子说的话她都听了进去。

    对啊,昏迷重伤的将士?想必也有许多离魂像自己一样不知漂在哪里。

    过几日有南洵屿的庆宫宴,自己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倒也有理由进宫。只是需得过了伍御史那一关。

    若是能进宫,正好有机会见到南洵屿,若是能与他斡旋一番,有机会帮军中将士的离魂引路,不正解了自己燃眉之急吗?

    再者,以往宫中就少不了腌臜事。即便一时不能说动南洵屿,有机会靠近冷宫,寻离魂也不是难事。

    宁溪苒思索间,闻到一阵荷香。

    “小姐,瞧这荷花花苞是不是颜色正好,所以阿音才说小姐是荷花仙子呢。小姐还要打趣人家。”

    阿音蹦蹦跳跳地拿着几只粉白的荷花花苞走进来,“这几日,咱们府上池塘的荷花都已经开始有花苞了,阿音早上就采了几枝,插在花瓶里,过几日荷花开了,风一吹,小姐不用劳神走到荷塘,也能闻到阵阵荷香呢。”

    看着阿音娇俏的模样,自己本该也是如此爽直的性情。罢了,如今既然到了此处,便不要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真好闻。阿音,明日再采几支,我们给爹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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