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听说那不羁苑有个新来的,好漂亮的。”
“我可听说了,抓他们的时候,还死了个人。”
“我叔说那离鸢姑娘,以一敌三,都毫不逊色!”
慕容逸坐在房中,静候佳音,可没有人来相告,她已被带了回来。他听着房外窃窃私语,终是坐不住,开门那一刻,那群厌恶的士兵,立刻低头站好。
他疾步奔去,想去寻兄长问问,进入厅堂的那一刻,心跳猛的漏了一拍。她穿的很是单薄,衣衫不整,脸颊两侧还沾了些灰尘,看着很是落魄。绳子将她绑在椅子上,像是晕了过去。
他立即上前割断绳子,不顾厅堂任何人,别样的目光,满眼皆是她——宁蕴浅。
萧景良忿忿不平的盯着慕容逸,似是对他擅自进入厅堂的行为,很是不满。
慕容安察觉到萧景良的不满,出口言说:“小逸,你既来了,带她回去吧。谨记,不要让她惹事生非。”
“是……”
“她是何人?”萧景良略带疑惑道。
“宫中的瑾瑶长公主,若惹了她,你我皆无活路。我会让小逸护送她回去,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她就是瑾瑶啊……行,那他们呢?如何处理?”萧景良指着,躺在地上的不羁苑中人。
“留着吧,自有用武之地。”慕容安不假思索道。
厢房:
慕容逸将她轻放于床,想帮她脱掉脏兮的衣鞋。却想起——教习姑姑的教诲:“七十八,不得对公主,有多余的肢体接触。”
他再次出门,寻找离鸢的身影。平时不想见她,倒常常碰见,这会儿要找她,还偏偏寻不着了。
他打开离鸢所住厢房的房门,见她正运功调息。她看着有些虚弱无力,面色苍白,声色却还是那么沉稳:“进别人房间,先敲门,知不知道?”
“知道,但我有事找你。”
“让我帮她解毒?”
“什么毒?她中毒了?”
“你不知道?萧景良这小人,使用迷烟,迷烟中含毒,虽不致命,但此毒会对身体有些影响。”她一手撑着自己,无力的解释着。
“那你……能帮吗?”看着离鸢虚弱的样子,慕容逸有些担忧。
离鸢额间冒着虚汗,却依然坚定的说:“但愿她醒来,能告诉我——江诗墨在哪……”
她下了床,慕容逸上前想要扶着她些,却被她拒绝。“我自己可以……”
“你找他做甚?”
“他是我师弟,也是下一任玄天派掌门。他一直在外浮踪浪迹,师尊行将就木,唯独想见他一面。”
“原来如此,我见过他,他去凌京了,但他会回来找洛亦泽的。”慕容逸随口答道。
“你居然见过他?”离鸢一时间,觉得自己像被耍了一样。
“我又不知道你要找他。”
离鸢喟然叹息道:“罢了,但愿他能快些回来。”
房中:
“你能先帮她换件衣裳吗?”
“嗯。”
他站在门外,望着即将暗下的天空,心神微乱:她要寻金乌,我要陪着她,兄长会放我离开吗?
许久,离鸢才打开房门,面容看着,更加憔悴。“我需要休息,别打扰我。”
“好。”慕容逸立即进入厢房,关上房门。随意坐在床角,望着她一尘不染的模样,方安下心——这才是她平时的样子。
宁蕴浅睡了多久,慕容逸便等了多久……
当慕容逸再次进房,宁蕴浅已醒,坐在床边,看着慕容逸,惊喜的跑向他:“小结巴!你……”
他也悸动的欣喜道:“你一定饿了吧?”
她神情突变,由惊喜转为诧异,还带着些震惊:“……你……你不是小结巴……”
“我是慕容逸……我只是不再做傻子了,你不认识我了……”慕容逸顿然,向她逼近了些。
宁蕴浅转头观望四周,整理思绪,神色黯然道:“这是哪?他们人呢?”
“这是萧府,他们在哪,不关我们的事,我陪你去找金乌。”慕容逸的回答,令宁蕴浅更加觉得陌生……
“……你…你不会这么做,你根本就不是慕容逸,你到底是谁?”宁蕴浅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慕容逸垂眼,见她退步,骤然明白,他们之间,已有了隔阂。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变了变,抬眼间,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
“我说了,我就是慕容逸。你没穿鞋,地上凉。”低沉的嗓音响起,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暗地涌动着无法掩饰的占有欲。
说罢,他一把将宁蕴浅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宁蕴浅并未反抗,因为她知道,慕容逸不会伤害她。“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慕容逸将宁蕴浅抱住,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银白色的光斑。他眼眶中泛着红,眼底浮出的泪水,反射着细碎的月光。
“你要是觉得我变了,我可以改……你要是觉得我们关系陌生了,也可以重新认识……但你……能不能别走……”
听到这句话,她明显一怔。慕容逸的话,竟像是乞求她的怜悯一般,说话也变得委屈就全。“你……你从来都不会,像今日这般逾矩……我有些饿了……”
慕容逸看得出,她在转移话语。依然由着她道:“我方才出去,就是让他们备膳,我去吩咐他们端来。”
晚间酉时:
华灯初上, 满城的灯火辉煌,如同繁星点点, 将夜空都映衬得如白昼一般。宫中马车停在了东街的路边,马车旁的随行众多:身为中官的高彰、宫中将领宋廉,以及浮华长公主的侍女青黛、秋桑。
先行下车的是宁初昙,芊芊玉手掀开帷幔,青黛在一边帮忙拉住帷幔,秋桑扶着公主下了车。白玉镯子在隐隐清辉下,显得格外清透。
她微微抬起下巴,那双狐狸眼灵动俏媚,遥望整条东街:
奇妙绝伦的纸花灯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闲扯八卦,谈笑间尽显幽默。
高耸的桥梁下,隔着人烟,月光洗礼过的湖畔,如镜般,折射出漆黑夜空中星斗的璀璨。
湖边的房屋,挨家挨户,都透着温暖的烛光,悄无声息地,点缀着这幽静的画卷。
繁华热闹的街上,少女的斗篷已经被拿下,穿着紫绡翠纹裙,花纹繁复迤逦,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唯有她倾国倾城的笑靥,在火树银花中,如绝世瑰玉。
她的黑眸映着街边流光溢彩的花灯,仿佛敛尽了所有尘世的芳华,好似这里诸多世家公子,都入不了她的眼,让人不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秋桑扶着公主,惊叹道:“哇——公主,我好久都没见过——这满城的景色璀璨了。”
青黛眼含秋水,灿若星辰,嘴唇微张,愣住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本公主带你们一日看尽凌京城!”宁初昙笑靥如花,牵住两人的手就跑去。
身后的阿兄,一双冷酷的桃花眼,带着黑曜石一般耀眼的光泽,闪着脾睨万物的神彩。
他静静地凝视她,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柔情暗编。“初昙!别跑远了!”
面对阿兄的关心,她回首间,挤眉弄眼,傲娇的小表情甚是可爱。语气一滞,带着轻蔑道:“才不会~”
此刻间,站在店铺前的苏少微,思绪不知不觉,随其飘远,再回神时,人已走远。
“放心,她不会走丢的,这里处处都是典狱司的人,守着百姓们呢。”许之遥潇洒自如跳下马车道。
宁祈安喟然道:“王宫景致优美,但却惯见冷清,偶尔看看这人间富贵,倒也十分暇意。”
“光是看看有什么意思?玩遍才有意思。那个……宋将军,你回去看看你爹好了。高中官,你就在此守着马车,若是丢了,那王上可得徒步回宫了。”
“是。”
许之遥拉着宁祈安,来到人群围住的花灯架前。只见台上人,敲锣道:“公子小姐们!我这有五道花灯谜团,答对者最多的,可获得忘忧饮三壶!当然,只要答对一道,谜团所对应的花灯就是你们的了。”
台下人群涌动,似是有些急不可耐:
“什么谜团啊?”
“那花灯真好看。”
一强势的女子,指着架子上的花灯,对身边的公子道:“我要那个兔子花灯!”
书生公子将折扇收好,眉眼带笑道:“好,我猜对送你。”
台上人又敲了锣,揭下第一盏花篮灯下的谜团,念道:“弯月照枝头亮,两星悬天下明。打一字谜。”
众人不解,只听得深沉一声:“秋。”
台上人喜笑颜开,锣声不禁让宁祈安觉着聒噪。“这位面生的公子,恭喜答对了,您的花灯拿好。”
宁祈安接过花篮灯,抬手,向许之遥摇了摇花灯,挑眉一笑,似是在显摆。
许之遥双手抱胸,朝台上人喊到:“下一道!”
人群中,江愉静静注视着王上。
这是不一样的他,与幼时爱欺负二殿下的他不同,与从小护着宁蕴浅的他不同,与如今宫中传言滥杀无辜的他更是不同。
随着锣声,第二盏兔子灯下的谜团也揭下。“你共人女边着子,怎知我门里添心。上下联各打一字。”
那强势的女子拉了拉那书生公子的衣袖,可那公子却眉间紧皱,实是想不出来。“好……”
“好闷!”许之遥的回答,让锣声更加响亮。
“恭喜许将军,荣获花灯一盏!”
许之遥接过花灯,弯眉浅笑,闲眼见那女子有些生气,朝那书生跺了跺脚。
书生有些愧疚:“……下一盏,我定答给你。”
许之遥将花灯递向那书生:“公子,这花灯太女儿家了,我不喜欢,送你好了。”
书生有些局促,傻乎乎道:“君不夺人所好,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
“你不想哄她开心吗?我说了,我不喜欢。”
书生转头,看了看喜欢的女子,双手接过,抿嘴谢道:“多谢公子。”
“掬水月在手。请各位打一成语。”
“无妨。”
偶然间,江愉碰上许之遥那灼热的目光。
江愉对许之遥嫣然一笑,答迷道:“掌上明珠!”
“不错!这位小姐,您的莲花灯,拿好。”
江愉未作停留,拿下莲花灯,便离去。
只留许之遥,对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的好奇,但也未多在意。默默暗想:她是谁?
“清风拂面中秋夜,打个成语。”
“明月清风!”
“许将军,您的走马灯。”
“云破眉月倚西楼,打一字谜。”
众人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众论何字。
宁祈安见许之遥也犯了难,看向他垂着的手,握住其手腕,在他手心悄悄写下:私
许之遥瞬间明白:“我知道了!私!”
“恭祝许将军拔得头筹,您的宫灯,还有三壶忘忧饮。”台上人敲下最后一声锣,花灯谜团也到此结束。
宁祈安闻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微不可察的笑意。许之遥目光如炬,捶了下宁祈安的胸壁。“怎么你一告诉我,我就瞬间明白了呢?”
“你本就不笨,似白驹空谷。”说罢,宁祈安离去。
“什么意思啊?喂!等等我!”许之遥追了上去。
织女铺前:
“青黛,这支簪子好适合你呀。”
“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是南阳的蝶戏花鎏金簪,维我织女铺一家独有。”
宁初昙轻佻淡眉,愉悦道:“我要了。”
“公主,我想要那个。”秋桑指着铺中悬挂在墙,耀眼夺目的璎珞,低声说道。
“小姐…那是我们楼主收藏的……”
宁初昙双眼微微上挑,将一个金元宝轻放桌面,眼里只有势在必得。
那摊主立刻变了脸色:“诶哟——这……小姐,那我们楼主就……忍痛割爱了。”
她垂眼间,微微一笑,妖媚中又添了一份野性。“多谢。”
“诶?这个滚灯真有趣。”
少女们都拥有了,自己想要的礼物,玩闹嬉戏在欢声笑语中。不知不觉间,走上桥梁,看尽人间繁华。
桥梁上:
桥间三人,宁初昙趴在栏栅上,手提滚灯,清纯至极的狐狸眼,眼尾却稍稍扬起,天生带着一丝媚意,仿若一只乖顺的小野猫。
青黛的容颜如诗如画,清丽脱俗,黛眉轻扫眼波流转,唇色若丹。一身素雅衣裙,更显身姿婀娜,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佳人。
而秋桑,她的美,犹如山间清泉,纯净而自然。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盈盈。肤若凝脂,唇若点绛。
“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小姐眼如盈盈秋水,眉若淡淡春山。顾盼间,似有流光潋滟。呃…小生苏少微,凌京北街人。”
宁初昙将拇指拖着下巴,食指骨节轻放在嘴角,胳膊肘撑在栏栅上,眈眈注视着他:
五官清秀分明,一双凤眼很是澄澈,模样若是再柔和婉兮些,便是女孩子气十足。……却不知为何,他如同九天之上的皎皎明月,竟让人有一种怜惜之感。
“我家公主也是你能觊觎的!”秋桑站在宁初昙身前,护主心切道。
“公主?你是……浮华?呃……小生失礼……”
宁初昙见其抬手,便要行礼。出手按下苏少微的手腕道:“无妨,免了。少微星,高山雾。家族底蕴,挺深厚。”
苏少微有些害羞,笑道:“公主谬赞,兄长独爱观星,此名便是他取给小生的。嗯——小生今年入仕……能一睹公主芳容……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脱口而出后,方察觉到,有些逾矩。
宁初昙垂眸一笑,看着他摸了摸后脑勺,另一手攥着衣角,很是紧张拘谨。“走遍整条东街,喜欢本公主的人,多了去了。你想让我等你啊?”
心上人忽然的靠近,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着自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我会努力的。”
宁初昙根本不信这些山盟海誓,一脸玩趣之意,随口答应:“今年入仕——好啊,那我等你。”
苏少微眼睛突然睁大,身体猛地一僵,紧张的神情,瞬间被错愕取代。“真……”
宁初昙偶然转头,竟望见湖畔上,阿兄与许之遥正坐靠在,一叶小舟上。两人轻碰酒壶,喝的正惬意。
“阿兄!”苏少微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见她举起滚灯展示,灯光照映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煞是迷人。
“你看这滚灯好看吗?给阿姊买一盏如何?”
“喂,船家,靠岸。”许之遥放下手中忘忧,眯着眼睛,朝桥梁上瞅去。
初昙见小舟靠岸,满脸笑意,提裙向桥下跑去。苏少微只站在桥边,静静看着……
“她又不回来,积尘罢了。”宁祈安撇过头去,看着有些生气。
“月色尽露思念情,长风尽显自由志。一母同生,追求却不同,真是……”许之遥躺着,摇了摇头。
宁初昙盛气凌人道:“切,你不买,我买!阿姊归时,自会记着我的好~”
“等等!”宁祈安拿起三盏花灯,起身递向初昙,斜眼看着她:“猜灯谜赢的,别浪费了。”
秋桑青黛接过花灯,小舟离去……
“诶?我的喝完了,那这壶……归我啦!”许之遥说着,唇畔漾着笑,立刻拿起新的一壶忘忧饮。
宁祈安见许之遥高举酒壶,漫不经心道:“留点给我。”
宁初昙看着手中的花篮灯,灵机一动,转头向苏少微走去:“苏公子,送你了。”
苏少微双手接过花灯,眼看心上人离去,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篮灯,心里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暖意……
太尉府:
月色悠悠映在小池中,好似喝醉了一般;
“千山烬”酒击石头的声音咻咻作响。
可谓:醉月悠悠,漱石休休。
“宋晏明……你说他们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我在北槐城,找阿玳找了那么久……还是杳无音讯……四人同行,知己为贵。而今唯我一人,还有什么意思?”万铭志猛饮一口“千山烬”,心中烦闷,多愁善感。
宋晏明拉着他,夺过酒壶。安慰着:“知道你们四个玩的最好,那不是还有小江小河吗?除此之外,你还有阿遥呢。你总不能把他丢给小江养吧?”
宋晏明也喝了一口“千山烬”,坐起身,摆手又道:“不行,给小江养,那算完了。好好一少年将军,要被他养废了可不行,不如交给小河。”
宋晏明悄悄瞥了他一眼,见他无病自炙,倒也有些同感:“你要不再找找呢?北边的北槐城找不到……那不还有东边的日曦城,南边的……”
“爹!宋晏明!”
门外传来宋廉的叫喊声,让万铭志也坐了起来。“这不是宋廉的声音吗?”他拍拍宋晏明的肩膀,又道:“回去陪犬子吧,他出宫看你一次,也不容易。”
“行,那……千山烬我拿走了……”
宋晏明话说的很小声,以至于万铭志没听清,随口答应:“嗯——”
府外:
“宋廉!怎么说话呢!”
宋廉避开父亲的眼神。“爹,我想吃桂花糕。”
“嗯,这才对。卖光了,回家让你娘给你做。”
“你不能做?你做的比娘做的好吃。”
“行,我给你做。”
宋晏明将手搭在宋廉肩上,看着父慈子孝,情深似海。父子二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归了家……
万铭志靠着台阶,垂手在地寻着什么,寻不见,坐起身查看。稍一思忖,便明白了。站起身,还有些颤颤悠悠。“这老家伙,还把酒顺走了。”
从房中又拿出两壶“千山烬”来,坐在小池旁,眼神迷离,思绪飘远:“阿歆啊,你说你,非选他做甚?我就出去找找阿玳,怎把你也给弄丢了?”
万铭志欲哭无泪,桀然一笑,神情又变得委屈。他不愿再自说自话,缄默无声。朝小池中倒酒,池中物被吓的躲去远处。
“义父!”许之遥站在小门处,满眼笑意。
万铭志看着他,破涕为笑。
“我说多少次了!不要欺负这小鱼,它会死的!”许之遥见万铭志的行径,转笑为恼道。
“臭小子,你回来了。这小鱼儿都念着你呢,你再不回来,别说我这酒了,这鱼儿能自己思念过度。”
许之遥上前,挽住万铭志的脖颈,调侃道:“那我看看,是鱼儿想我了,还是你这个臭老头!”
万铭志追逐许之遥,耐不住少年的轻盈步伐。“你这臭小子!给我站着!”
柱子后面的许之遥,得意的飘飘然道:“来啊——臭老头~”可真当万铭志追来,许之遥又惊慌失措的,逃之夭夭。
“诶!行了!我去救鱼。”
“你个臭小子,还鱼!先掂量掂量自己吧。”
“喂!你还追!义父!我错啦——”
太尉府中,两道影子追逐打闹,其乐融融。夜阑黑影追赶着晴山蓝影,他们是父子,亦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