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奴

    为何又是选择?

    呼月徒一面琢磨一面伸出手:“月赤?”

    邵轻絮瞧见她踩中拖长的裙摆,上前将小臂放到她手下。

    粗糙的护腕摩擦着呼月徒的手,顿时眼前明亮。

    邵轻絮手掌渐渐收紧,怀中纸牌的烫意再次明显。

    “圣女······”月赤应声而入,撞见手臂交叠的两人,连连后退,“圣女,我先行一步。”

    “等······”邵轻絮本就想扶一把没料到这侍女如此莽撞地离开了。

    “持节使。”呼月徒自是不愿放开,“我们也走吧。”

    邵轻絮半扶着呼月徒,全然忘记虽然她的侍女走了,但身后还有位侍从。

    刚入帐,一股混杂着腐臭味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两人交叠的手错开,呼月徒眼前瞬间一片模糊,随及伸手去够。

    邵轻絮往一旁走了一步,看见她再次失神的眼,心中了然。

    “呕——”月赤捂着口鼻从帐中跑出,脑海里还刻着方才的画面。

    壮硕的萨坍摊在地上,脖颈一侧被包上发黄的布,下颚被血液染红。手心还未来得及处理的伤口,血肉翻出,好不骇人。

    一旁的女子趴在他身上细细抽泣。

    若呼月徒能看见定能发现她便是早上为她更衣的侍奴。

    呼月徒屏住呼吸,双手叠在身前:“萨坍?”路上侍从便向邵轻絮呈报,她自然也听到了些。

    前方传来急促的呼吸。

    “他现在如何?”

    邵轻絮跟在呼月徒身旁不远处,用视线丈量着她和萨坍的距离。

    “暂无性命之忧。”

    无人知晓萨坍为何寻死。

    牌灵适时出现,机械地描述着原书情节【原书男配,无法自拔地爱上白莲花——商家表小姐,助其屡次陷害女主,因无利用价值被无情抛弃,随后自刎。】

    “恋爱脑吗?”这大概就是任务二中的一个,呼月徒将手放在腰间扶住特意挂上的塔罗,似乎忘记了什么。

    邵轻絮盯着地上的萨坍问道:“圣鹰在何处?”往后前行必少不了鹰探路。

    跪趴在地的女子背脊一颤,伸手握住萨坍的手抬起头:“你这人怎如此冷血!阿哥他都……”

    “萨仁!”萨坍立即出声阻止,喉间漫上一丝血腥味,“持节使,吾妹尚幼,口不择言来还望体谅。”

    邵轻絮对这类寻常之语并未有什么反应,继续问道:“圣鹰如何?”

    “圣鹰亡故。”一旁的医师帮忙回复。

    一行人神色冷凛,邵向荣嘴角勾起嘲讽开口:“那你倒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走罢。”邵轻絮无心过问,示意医师随行。

    鹰奴本就是为了圣鹰所住,在途中鹰亡,他也没了什么用处,死了便死了,邵轻絮从不阻止他人寻死也不会劝人苟活。

    “等等。”在一旁听了良久的呼月徒思绪混乱,怎么会是为了鹰?

    “圣女,又有何贵干?”邵向荣对这类“心底善良”的愚昧之辈没有什么好感。

    “仪式里不是还要福民解惑?”呼月徒总得想个法子暂时先将这位鹰奴的性命保住。

    缓过来的月赤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仍旧配合:“自然,圣女要根据天启选择福民为其用仪式净化以及解惑。”

    “你们西域就是……”

    “萨坍可是你?”呼日徒问道。

    鹰奴费力撑着身子起身:“正是在下。”

    “休整一下,火神有言要我替他转达。”

    一时间没人有动作,医师看向邵轻絮,见他颔首,于是掉过头唤人细细为萨姆重新包扎。

    萨仁的眼泪糊在脸颊,额头重重磕着地,零碎的石子在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多谢圣女,多谢圣女……”

    呼月徒听到这重重的声音,后辙一步,呼出一长口气,端着身子:“嗯。”真是作孽了。

    “多谢圣女。”萨坍暗淡的眼里闪过一抹微乎其微的光亮。

    呼月徒身子一松,准备离开。

    身旁穿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才想起没作声的邵轻絮。

    “持节使,可给我寻个歇脚之处?”呼月徒扶住前额,一副风一吹便要倒了的模样。

    邵轻絮靠近,苦艾的气息逼进。

    呼月徒伸手试探,却只摸到一把空。

    “带圣女回她的帐中。”邵轻絮手往后收,漫不经心地绕过呼月徒离开。

    “圣女,请跟我来。”萨仁恢复平静在前面带路。

    “等会要萨坍来寻我。”呼月徒说道。

    “是。”

    “这帐中竟熏了艾!”刚迈进帐中月赤便感叹,“没了蚊虫,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呼月徒落座,这味道和邵轻絮身上甚是相似,不过少了几分苦涩。

    “月赤等会替我寻块干净的绒布来。”

    “好。”月赤将帐帘拉好,“圣女要绒布作何?”

    “怕,脏了我的牌罢了。”呼月徒将腰间的绒袋取下,拿出里面的塔罗牌。

    “圣女,你这个纸牌好生漂亮。”萨仁心中夜挂念萨坍,可没有要一个侍奴去照看另一个奴的说法,对这位恩人自是万分感激,“我好似在哪看过……”

    呼月徒洗牌的手一顿,脑海里忽然闪过刚穿来时那次占卜。

    那张被放在那来着?

    呼月徒心中急躁,连忙点着手中的牌数。

    一、二

    ……

    七十七。

    少了一张。

    “你在何处见过?”呼月徒稳下心绪问道。

    萨仁见她脸色难看,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圣女息怒,奴在……奴在……”

    “圣女!”月赤抱着步前来,“我遇到了持节使,他说……”

    “对!”萨仁音调上升,“在持节使哪见过一张。”

    当时在帐内打扫时,瞧见持节使端那张牌看了许久。

    “什么持节使?”邵向荣,白眉思一行人掀开帷幔而入。

    萨仁往呼月徒身后移动,没再作声。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粗俗。”白眉思上下打量着,自然落座。

    听到是邵轻絮,呼月徒莫名松了口气,只要没丢便好。

    大概是那天跑得太急,被他捡走了。

    见没人搭理自己,白眉思捏着手帕道:“你还真是,这圣女有什么好戏可看。”

    “啊!哈哈。”邵向荣面露尴尬,连忙阻止白眉思继续透露自己看戏之心。

    “月赤,你去请持节使来一趟,就是我有要事相告。”是有要事相求。

    “持节使说了他一会儿便来。”月赤刚进来想说的便是这个。

    “圣女。”萨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萨仁连忙起身去扶。

    “圣女,在下行动不便,耽搁了些时间。”

    “无碍,先坐。”呼月徒指了指案桌前的软垫。

    “多谢圣女。”说着萨坍再次行礼。

    “可以开始了吧。”白眉思催促道,倒是要看呼月徒要搞什么幺蛾子。

    逢时,一只手搭到帷幔上,露出眉眼如画的一张脸。

    “持节使。”

    【主人,要有邵轻絮你才能看到牌。只要距离你不超过一尺,主人就能看到牌面哦。】

    意思是如果不接触并在范围内就只能看到牌面,其他的看不到?

    【是的。】

    牌灵的声音一响起,呼月徒心中就一股无名火:我知道!

    “持节使,你过来可好?”呼月徒柔声细语道。

    牌灵若有实体,看着判若两人的主人,定会默默抱住自己偷偷流泪。

    邵轻絮脚步一顿,转头向她走去。

    白眉思看着似若狐魅的呼月徒,扬起下巴:“啧。”

    “何事?”邵轻絮手垂在身侧。

    呼月徒一抬手便碰到他。

    邵轻絮盯着她再次明亮的双眸,没有甩开。

    “持节使先坐。”呼月徒殷勤地将软垫挪过去。

    “可开始了否?”白眉思瞧见“言听计从”的邵轻絮,别过脸:当真是没眼看啊。

    “自然,但也先请格外回避。”呼月徒特意没事先告诉几人,就让他们空等好了。

    “你!”邵向荣茶都灌了几壶了,现在告诉他看不了,心中自是不满。

    “罢了,那我们走便是。”白眉思倒没有执意要留下,事后逼问的方法多的事。

    众人见邵轻絮未动:“那持节使呢?”

    案桌下,呼月徒紧紧拽着邵轻絮的手碗。

    “没有他,我看不了。”

    邵轻絮手指曲起,划过起伏的布料。

    “哦~”邵向荣还要嘴贱,见到邵轻絮的眼神里面熄了火。

    “快走……”原本想偷偷的众人默默加快步伐,有些八卦还是不能当面看。

    帐内一下安静下来。

    “你可以先想想你想问的问题。”呼月徒向坐立不安的萨坍说道,“莫怕,慢慢想便是。稍等我一会。”

    说完,呼月徒将手心摊开放在邵轻絮面前。

    邵轻絮不解:“需要何物?”

    呼月徒两指夹起牌立在两人之间。

    邵轻絮端详着牌被的花纹,眉头拧成一股:又是她?

    直立的牌往一侧倒,露出若涂朱红的唇。

    “持节使可否眼熟……”呼月徒本以为还得废一会口舌,结果宝剑二直接落在了她手中。

    “多谢。”她也没空多想为何他回随身携带。

    随后呼月徒将一摞牌,横放在桌前。

    “你可有什么可以作为交换的东西?”

    萨坍局促的捏着腰间扁扁的荷包:“我……”

    “不用银钱也无妨。”呼月徒视线落在他肩膀的羽毛,“这个可好?”

    萨坍愣愣抬起头:“好……”

    “你可愿意说出你的顾虑?”

    萨坍像是被抽去了魂魄,摆摆头。

    呼月徒没再问,洗牌切牌后,萨坍抽取了三张牌。

    【原书中他因为失职害死圣鹰,害怕被人拷问虐刑而自杀的。】

    呼月徒翻开牌面,轻轻摇摇头:不是。

    “你家庭成员多而复杂,家境富裕。”

    邵轻絮摇摇头:他家中若是富贵怎会要他来此?

    萨坍猛地抬起头,眼下布满血丝,一时也忘了身份:“你怎知?”

    “你是私生子?”呼月徒犹豫了一瞬,异域面孔,符合这几点的,在乌塔也就那么几个家族。

    【解锁人物:挛鞮萨坍。】

    呼月徒瞳孔绽大:乌塔单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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