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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忽裂龙息咽(二)

    殷漱回去,重新摸找俑上的蝎形古字,思绪翻涌。

    她想起东荒大洲的凇泽咒,与这些诅咒一样,历经百年依旧未腐,像诅咒的毒害永远烙印在时光中。

    这时,阿孽忽然开口:“禚。”

    殷漱闻言,目光一凝,果然发现“禚”字频繁出现,心中一动,:“难道这是禚氏穴?”

    她转头看向阿孽,略带惊讶:“阿孽,你也认得蝎形古字?”

    阿孽微微一笑,语气淡然:“略懂,略懂。”

    殷漱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太好了,或许你能找到更多线索。来,我们一起看看。”

    她轻轻招手,阿孽便走到她身旁,两人并肩细察那些古老的符号。

    百里浪与连山奈举着“光袜泡泡”翻找铁桶。

    殷漱一边握锤匀开俑上的干草,一边抚摸脱金的蝎字,这些蝎字现在脱落,依稀可见初次完工的精致。

    殷漱与阿孽一起看着桶匠俑上的赤金纹。

    殷漱低声嘀咕着,轻声念着那些赤金纹,念着念着,殷漱的眼神儿越来越亮,像是瞧见稀罕玩意儿。

    可没过多久,那亮光又慢慢暗了下来,像是琢磨透了,心里头反倒踏实了。

    贺峤凑过来,偏着头问:“这俑上写的啥?”

    那些捕蝎人提着铁桶搜寻。

    殷漱回头,轻声道:“这俑上刻了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姓禚的铸币匠和一个客人的事。”

    贺峤好奇起来:“是深目洲的铸币匠吗?”

    阿孽摇了摇头,接口道:“不像,看这文字和风格,倒像是从梵音国来的铸币匠。”

    百里浪满脸疑惑:“梵音国的铸币匠?那他的墓穴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客死他乡?”

    阿孽道:“这位铸币匠在深目洲住了很久,他每次出门买东西,街上的店铺都会收他两倍的价钱,后来慢慢涨到四倍,最后竟成了六倍。”

    殷漱只有一种感觉,自己明明一双清白眼,看桶匠俑上的蝎字,心里却憋得紧,不知缘故。

    贺峤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铸币匠,还真当自己是财神爷啊?他怎么这么傻,多收半价的东西,换我都不敢要,遇上这些胡搅蛮缠的店铺,他怎么不干脆离开深目洲呢?”

    殷漱正色道:“铸币亦是一种工作,既是工作,难免厌烦。钱币越铸越多,倒像是把情绪也耗进去了。”

    “不是吧?”贺峤瞪大眼睛,“还有人讨厌钱?真是稀奇!”

    阿孽轻笑一声,道:“确实少见,”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位铸币匠散尽家财,未必是因为钱多,兴许是拖家带口,离开不易。”

    百里浪听了,不以为然道:“麻烦?有钱还怕麻烦?就算走的是阴间的路,有钱也好办事啊。”

    阿孽道:“不仅如此,这位铸币匠还规定,凡是来他这里铸冥币的人,都可以免费得到一枚额外的钱币,作为他的一点心意。”

    捕蝎人一脸惊讶,那贺峤道:“这位铸币匠真是大方,铸冥币本就是一门手艺活,他竟然还愿意免费送人钱币,真是难得。”

    柴哥道:“是啊,他这么做不仅让百姓受益,还能让冥币流通得更顺畅。这位铸币匠的做法值得敬佩。”

    贺峤插话道:“不过,这样一来,铸币匠岂不是亏大了?”

    阿孽笑了笑,说道:“这位铸币匠可不傻,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规定,凡是来他这里铸币的人,必须带上一件旧物,作为交换。这些旧物经过他的手艺改造,又能变成新的宝贝,卖出去还能赚一笔。”

    捕蝎人听后,称赞这位铸币匠的智慧和慷慨。

    殷漱笑道:“这位铸币匠真是个人才,既能铸币,又能变废为宝,真是难得。”

    阿孽点头道:“后来,这位铸币匠名声传遍四方,周边百姓都来找他铸冥币,因他们知道,在这位铸币匠的帮助下,不仅能得到钱币,还能让旧物焕发新生。”

    连山奈嗤笑一声,道:“人心贪婪,自古如此。”

    百里浪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光袜泡泡”映照着连山奈那对灵动的黄眉:“他既然成了国中的铸币师,就该爱岗敬业,研究币种。结果倒好,跑去铸冥币,同行笑掉大牙,最后谁还睬他?”

    她这番话有理有据,深坑里一时沉默。

    连山奈接着道:“古往今来,这种特立独行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殷漱道:“你猜得不错,他确实没得好死。”

    贺峤惊讶:“啊?他怎么死的?”

    殷漱淡淡道:“吃枣,误吞而亡。” 说到这里,她总觉得这种死法,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

    捕蝎人一听,本以为这铸币匠是穷死的,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死法,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孽回头:“怎么?这个有戳中你们的笑点了?”

    “没有,没有,只是这食枣被噎的方式有点儿,”捕蝎人道:“这种方式…真苦啊,”

    殷漱道:“确实挺苦的,大家还是别笑了。尊重死者,毕竟不算坏人,况且我们还在纪念他的墓穴里呢!”殷漱看着铸币匠的故事,却笑不出来,倒不是怜悯,只是他这结局似曾相识,继续道:“总之,虽然国君觉得他一无是处,但百姓却对他感恩戴德。深目洲的人受过他的恩惠,称他为‘铸币师’,还为他修了这个纪念穴。”

    阿孽道:“后来人们发现,这铸币师像开了光,但凡冲它磕三个响头,哪怕在火焰沙地跳踢都能全身而退。"

    “是吗?”捕蝎人闻言,收敛笑容,脸色肃穆。

    “是,”阿孽道。

    捕蝎人忙围过去,归还麻林般的铁桶,向着‘铸币师’虔诚磕头。

    殷漱悄悄问:“阿孽,你是在哪里看到的话?”

    阿孽转头:“我诌的。他们娱乐过,传达一下志诚也不为过。”

    殷漱笑了笑:“淘气!”

    柴哥低声道:“这墓穴里阴气重,久待怕是不妥当。”

    贺老点点头:“是啊,我们得讲究个分寸,这位墓主人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会不高兴。”

    贺峤挠了挠头,低声嘀咕:“可咱们不是来找东西的吗?”

    柴哥瞥他一眼道:“找归找,但该有的敬畏之心还是得有。再说了,这墓穴里机关重重,我们若惹怒墓主人,怕是连命都得搭进去。”

    贺老道:“说得对,大家别太放肆了。”

    捕蝎人纷纷点头,打量着四周,生怕冒犯。

    柴哥补充道:“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尽快离开这里吧!”

    贺峤点头,刚准备转身,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嘟囔道:“这地儿不仅让人心里发毛,还让人屁股发凉。”

    百里浪忍俊不禁,调侃道:“你们赶紧走吧,再待下去,你们怕连裤子都得滑没了。”

    连山奈瞪一眼百里浪,他整日在想些什么:“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陪找东西的。”

    百里浪道:“正事也得笑着办嘛,不然多无聊。再说了,要是真遇到鬼,我们笑一笑,说不定还能把鬼吓跑呢!”

    连山奈彻底无语:“行吧,不过你要是真滑没裤子,我可不管你。”

    百里浪拍拍胸脯,自信满满:“放心,我裤子系得紧,滑不了。倒是你们,小心点,别真成了‘光腚探险队’的创始人了!”

    “不会,不会,” 捕蝎人笑了笑,冲淡了这里的阴凉。

    不多时,众人欲去寻找出路,

    “啊……”

    “什么声音?”众人齐齐扭头。

    却见到前方出现赤烟,赤烟里两个防送民壮贾正经和范迷糊,还有章哑佛、封语嫣等人正在摘异果,刳霜瓜,剥雪藕,松醪兰露,碧涧青芹,疏疏落落,洒洒潇潇,列开云案冰壶,斟来玉液琼浆。

    那些捕蝎人见了,一个个轮流上前忙上坐,依肩坐边,吃酒水,吃花果,痛饮了起来。

    贾正经、范迷糊享受珍馐美馔,与捕蝎人饮宴之间,一个个忽然忧恼,堕下颗颗泪来。

    不好,殷漱侧头,问道:“他们……”

    阿孽道:“这是他们的贪婪之相,不需要为他们烦恼。”

    殷漱道:“阿孽,这是还泪咒的咒相,他们虽在欢喜之时,我却远虑他们的安危。”

    贾正经、范迷糊笑道:“兄弟,我们以后在福地里日日欢会,不伏官府辖,不伏家戚管,不伏妻子所拘束,自由自在,乃无量之福啊。”

    捕蝎人道:“大家今日该吃的吃,我们终于不归人王法律,不惧急脚新郎的威服,不枉生世界之中,得久住这里啊,哈哈哈。”

    众捕蝎人闻言,一个个展面兴笑,心中不虑。

    只见那人丛中,忽跳出一个百里浪,广寻果品,剥了果皮:“你们若是这般放松,我倒是可以开发你们的道心,如今沧溟之内,惟有三等名色,我也是一名色啊,哈哈哈。”

    连山奈笑道:“哪三等名色?”

    殷漱道:“可有办法唤醒他们?这样下去,他们将过轮回,将生将灭,与世减寿。”

    阿孽道:“这里居于何所?”

    殷漱道:“我们在赤焰沙海中,古洞墓穴之内。”

    这时,殷漱恍然大悟,满心欢喜,捏了诀,道:“我马上释放一个阎君之难,务必教他们访此众人,散游黄泉,亲涉地狱,顿教他们跳不出轮回网,吓醒了才好。”

    阿孽称扬,道:“漱漱,你真聪明!”

    “啊?”

    众人从还泪咒中惊醒,发现珍馐美馔与幽灵地狱皆为虚幻,顿感后怕,神色各异,有人浑身发抖,死死攥住衣襟,指节发白,像仍被幻象中的幽灵缠缚;有人踉跄后退,绊倒在地,却顾不得疼,只瞪大双眼急促喘息,冷汗浸透后背;还有人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臂,直到皮肉泛红,才确信已脱出咒相境;更有甚者,伏地干呕,像要将方才吞咽的珍馐尽数呕出,却只吐出几声嘶哑的呜咽。

    这一时,洞内只余凌乱的呼吸与压抑的抽气声,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未散的惊惶。

    章哑佛四下望望:“多谢相救之恩。”

    封语嫣颔了颔首。

    殷漱揖了揖,又他们说了来龙去脉,亦是来查急脚新郎。

    “啊,那是什么啊,”忽闻一声惊呼,殷漱和阿孽转头看时,铁桶中蹿出一群赤光闪烁,盘旋飞舞的东西。

    “掷钱鬼,怎么会有掷钱鬼,”柴哥惊慌地望着无数黑影从四方涌出。

    捕蝎人顿时汗毛倒竖,惊叫连连后退。

    “掷钱鬼?”百里浪与连山奈惊疑,手中“光袜泡泡”竟似得了灵性,陡然发作。

    掷钱鬼盘旋乱舞,赤光闪闪。

    百里浪大惊失色,忙至连山奈身后:“这些掷钱鬼不知从哪里飞来?”

    连山奈斜睨他一眼,道:“掷钱鬼?可方才进来,不曾见半点异样?”

    掷钱鬼昂首,围拥过来,作势欲扑。

    连山奈扭头甩出一挝,挝头骤亮,照得四周通明,口中喝道:“妖物,敢在本姑娘的面前作祟!”

    掷钱鬼欺近,蝎头摆摆。

    有人面色惨白,尖叫连连,有人疯狂甩手,试图挣脱,有人瘫软在地,浑身颤抖,还有人抱头鼠窜,慌不择路。

    百里浪想到大业未成,自己不可以有事啊,杆子抡下去得快。

    那群掷钱鬼,双眼无瞳,身形扭扭,肤如树皮,渗出绿血,脏腑外露。

    捕蝎人遭受不住。

    殷漱直面掷钱鬼,叫唤阿音,追护捕蝎人去了。

    连山奈挝尖轻弹,数道挝符射出,燃了前方的黑影,黑影发出“嗤嗤”响,周遭焦了。

    这时,那些掷钱鬼蹿至阿孽的面前。

    殷漱道:“当心。”

    阿孽抓了掷钱鬼:“墓穴里有怪东西,也是常事。”

    殷漱睁开:“当心它的脚趾!”

    阿孽一把抓着它的脚:“这脚趾生得有趣,漱漱,你看。”

    殷漱盯了:“这就是“掷钱鬼”么?”

    阿孽神色自若,像方才之事不过寻常,抛着掷钱鬼,身后传来一阵阴吼。

    殷漱急喊:“阿孽,当心!”

    他尚未回头,先一群鬼面嘶他,獠牙外露,四肢如钩。

    又引来成群的掷钱鬼如受牵引,张嘴吼阿孽。

    阿孽张嘴,学着掷钱鬼,无声地吼了吼。

    前面的掷钱鬼在火焰中扭消,后面的黑暗不断无穷逼近。

    百里浪突然灵机扔出了漫天的秤符。

    阿孽接了百里浪的秤符,冰尜轻轻旋出,果断贴了掷钱鬼,往上一抛,冰尜半空翻了翻,敛入尜中,赤光尽数收拢。

    百里浪笑道:“多亏了我的秤符,不足为惧。”

    连山奈心中惊疑稍减,却不免担忧。

    阿孽笑了笑:“漱漱,你看,它还会“咕噜”的叫,饿了吧!”

    冰尜里的掷钱鬼,口似锯齿,挣扎吼动。

    殷漱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百里浪围来:“这玩意叫掷钱鬼,吐钱看看呗!”

    阿孽道:“这掷钱鬼也叫幽灵菇,初看像鬼,细看是种动植物的混合体,它竟然产自深目洲,这种幽灵菇不煮烂会有剧毒,误食会生幻觉,最后不愿意醒来。”

    说到这里,殷漱见阿孽把冰尜抛上抛下,觉不妥当:“阿孽。”

    阿孽笑道:“不必担心我,这“掷钱鬼”可是深目洲响誉一时的名菜。”

    殷漱一惊,道:“名菜?”

    阿孽点头:“深目洲的国王,听说他每次办公的时候,久坐宝座。屁股开花,经常需要擦药,这宫里的药官就献上了灵药幽灵菇,以毒攻毒,还真好了。”

    连山奈与百里浪再次点泡,照亮阴森的穴。

    捕蝎人不敢多作停留,四处找出路,喘个不停:“怎么磕头拜了俑人,反倒遇险。”

    “是啊,越拜越倒霉,白拜了。”

    百里浪突然警醒:“杞杞呢?怎么那么久没回来?”

    连山奈道:“我们从蚌镜里出来,他就迷路了吗?”

    于是,殷漱、阿孽、百里浪、连山奈四顾找武杞杞的身影。

    洞顶沙粒突然倾泻,前方露个三四尺的洞口,百里浪、连山奈钻了进去。

    爬过俑道,百里浪暼向角落铁墩,铁墩尖耳上,沙地上留着道拖拽的痕迹,尽头是半片沾血的蝎尾。

    再往前方,骑坐铁墩上的就是武杞杞。

    殷漱、百里浪、连山奈急奔过去:“杞杞,你没事吧?”

    武杞杞背在身后的手捏碎一只金鹤,灰烬向殷漱后心时,她的身体晃了晃,金鹤被她腕间锤子震得粉碎。

    武杞杞憨笑着,像是中了邪气。

    原来当时武杞杞将刀刃撬开蚌壳,将蚌壳放进腰包时,蚌壳突然掉地了,杞杞没有在意。

    那紫蚌突然动了动,蚌壳一裂,蹿只紫蝎,尾钩紫得发亮。

    武杞杞却浑不在意,继续挨个戳着嵌在凹坑里的紫蚌。

    蝎尾一摆钻进杞杞的靴头。

    武杞杞只觉脚趾似冰针穿骨,低头时见裤管鼓个游走的东西。

    “好痒…好痒…救命…”他扯开衣襟拍打肚皮,紫蝎已游到他的心窝处。

    “臭杞杞,谁让你到这里来的,”武杞杞倒在百里浪的怀里,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完好的紫蚌,紫蚌一裂,蹿只紫蝎,百里浪捏着蝎尾,拎到眼前细看:“紫蝎子,还是水晶肚肠!”

    紫蚌忽然裂开,冒出四对蝉翼般的薄翅,他好奇凑近,蝎尾突然暴涨,直刺他的左眼!

    百里浪迅速摸着腰间佩囊,甩开赤色药粉。

    紫蝎遇着红雾,顿时化作一滩腥水,滋蚀沙石。

    黄墙石像眼珠突然转动,凹坑里所有紫蚌齐声开合,发出刮砖声。

    连山奈捂住耳朵,提着百里浪的后领,快速后退,众人退出甬道,方才立足处已爬满紫色蝎潮。

    百里浪取出人参,撕下一片,塞入武杞杞口中了。

    还好天色晴朗,赤雹早歇,风沙渐弱。

    他们终找到深洞出口,正准备撤退时,捕蝎队里的贺老突然倒下了。

    贺峤伸手奔去:“贺老……”

    众人上前查看贺老,只见贺老满脸痛苦,额渗汗珠,嘴唇发紫,呼吸急促。

    他的袖子里鼓鼓囊囊,显是偷偷藏了什么东西。

    殷漱轻轻掀开他的袖子,发现里面兜着颜色鲜艳的小金蝎,显然是他在深坑中贪心采摘的。

    百里浪把武杞杞交给连山奈,亲自过去蹲下来,仔细检查侏儒的手臂,抓见他的手臂一道伤口,皮肤发黑,伤口布满细密的紫色脉络,像毒素正在迅速蔓延。

    伤口处还渗出一种腥臭的液体,令人作呕。

    百里浪皱了皱眉,道:“毒已经入血,再不处理,恐怕撑不过几个时辰。”

    柴哥安抚着捕蝎人。

    他们围在一旁,脸上满是焦虑。

    有人低声指摘贺老的贪婪,有人担忧看着他,生怕他撑不过去。

    这时,柴哥从怀中掏出一只蝎子,蝎子的尾针闪着寒光,他冷静道:“以毒攻毒,或许能暂时压制毒素。”说完,他精准地将蝎子的尾针刺入贺老的伤口。

    贺老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呼吸稍微平稳一些。

    殷漱佩服柴哥的举动,竟有如此智慧。

    百里浪取出人参,撕下一片,塞入贺老口中,让他含住。

    人参的清香渐渐弥漫开来,贺老的脸色稍微好转一些。

    捕蝎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贺峤依然忧心忡忡。

    有人低声嘀咕:“这“掷钱鬼”毒性太强,光靠蝎毒和人参,怕是撑不了多久。”

    柴哥点了点头:“暂时保住性命,但若在明日太阳落山之前找不到解药,就难说了。”

    听到这话,捕蝎人再次紧张起来。

    有人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焦虑;有人低头不语,显然在思索对策;还有人忍不住抱怨:“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乱摘东西!”

    柴哥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语气坚定:“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救他。”

    不料,那贺老超长人中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捕蝎人在一旁见了,都吃了一惊,贺峤与柴哥亦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回事?他中了掷钱鬼的毒,竟然变好看了,”捕蝎人道。

    百里浪道:“什么情况?”

    柴哥就把事情说了遍,原来贺氏一族的基因突变,每个人出生后,下巴就很长,脸长一丈后就没命了。

    百里浪听了,忍不住笑道:“那岂不是说你们是彭祖的后代,他的人中应该有八寸长呢,不过人家却很长寿。”

    连山奈道:“百里浪,你收着着点吧。”

    捕蝎人道:“我们听说深目洲有解咒法,这才过来,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村民吧!”

    捕蝎人道:“再过三日,我们村里又有一百多人丧命了,他们有什么过错,怎么受到这样的诅咒呢!”

    这些人都跪了下来:“我们村民真的没救了吗?”

    这时,阿孽款款走来:“有救。有种虫名叫“代形虫,”可中合掷钱鬼的毒性。”

    捕蝎人闻言,脸露喜色,纷纷问道:“怎生救得我们?这些鬼魅之毒甚烈,如何方能顺利取得以毒攻毒?”

    贺峤道:“柴哥,“代形虫”就是解咒法,你怎么不早说?”

    阿孽双手环臂道:“能救中毒之人,却不一定救得了所有村民,这样的话,他怎好明说?”

    柴哥眉头紧锁:“没那么简单,“代形虫”是特殊的药材,我们未必能找到。”

    殷漱问:“那“代形虫”是怎么回事?”

    阿孽缓缓开口:“相传百年前,山中有一村落,村民误食了一种形似钱盖、色泽艳丽的菇子,结果全村人皆中毒身亡,唯有一位老药师因外出采药幸免于难。他归来后,发现村中惨状,悲痛之余,潜心研究这“掷钱鬼”的毒性,终于在深目洲境内找到了中合之法的“代形虫”。”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掷钱鬼”虽毒,却因其独特的香气与口感,被后人精心调制,竟成了一道名菜。只是食用前,需以特殊方法中合毒性,方能安然无恙。”

    殷漱点头

    那个道:“难怪总会有人冒死闯入深目洲,甚至不怕变成偶人。”

    有一个听了,低低嘀咕:“这等野史传闻,岂能当真?”

    这个又道:“我说,这位小兄弟,这担命的事儿,您可别跟我们打哈哈啊!”

    阿孽给殷漱讲完亦不睬他们。

    捕蝎人问:“柴哥,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过这掷钱鬼的传说?”

    柴哥点头道:“确有此传说。掷钱鬼,毒性极强,但若加‘代形虫’去毒,处理得当,确是一道美味。”

    殷漱闻言,问:“那‘代形虫’何处可寻?”

    柴哥道:“加辅料去毒,需以深目洲银钩河中的‘代形虫’熬汤,饮后方可化解毒性。只是采摘不易,需得小心。”

    贺峤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低声念着:“贺老,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柴哥拳头攥得紧紧的,亦是心急如焚。

    众人或信或疑,或忧或喜。

    殷漱心中已有了计较。这么多捕蝎人怎么能去冒险,那群掷钱鬼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从哪儿冒出来。

    殷漱正思着对策,方才锤碎的一只金鹤蝎从沙地里暗中窥视,正默默朝着贺峤身侧的阿孽靠近,蓄势待发,微微昂起,正对阿孽的后脑:“小心。”

    阿孽道:“没事。”

    以阿孽那副漫不经心的架势,却会被掷钱鬼所伤,或许他根本不屑一顾。但凡事怕个万一,若他真不慎被咬,后悔也迟了:“小心一些。”

    阿孽点了点头。

    就连武杞杞亦突然坐起身,口中一只金鹤蝎悄无声息出来,袭向封语嫣的后心,千钧一发,殷漱一锤飞出,两只金鹤蝎应地,渗出一种腐味。

    封语嫣受惊,退了两三步。

    章哑佛等人护住了封语嫣。

    “当心暗处,这些掷钱鬼狡诈非常,稍有不慎便会着了道,”殷漱道。

    众人点了头。

    过了一会儿,捕蝎人正在发愁,连山奈寻找出口,百里浪扶着武杞杞。

    殷漱忽觉后颈一凉,两只掷钱鬼自墙缝暴起,毒刺蹦进她颈窝,颈窝传来一阵刺痛。

    她五指一收,精准钳住那一只掷钱鬼,稍一运劲,将其捏昏,咬牙硬撑,冷汗浸颈,暗忖对策。

    掷钱鬼的菌丝却在皮肉间钻窜游走,如活物般撕扯着她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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