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一身浅粉色锦绣绫罗衣裙,云鬓高绾,碧玉簪和玉步摇两相映衬,像是阳春三月的夭夭桃花,婉约动人。
太子妃身边的嬷嬷把简兮三人引至花园,一路走来,东宫的风光一点点地展现在简兮的眼前。太子的奢华简兮也略有耳闻,路边的灯罩都是或银或金,富丽堂煌绝对是京城之最。
行至一处花园,数名少年少女散落在花园各处,有的投壶为戏,有的喝酒下棋,太子妃迎了上来,一脸笑意:“欢迎华瑶公主光临,本宫知道公主不爱热闹,今天只是邀了娘家的表亲来府上游玩,都是差不多年纪,想来也能玩得来。”
热闹的花园骤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往简兮和太子妃这边看来,简兮环视四周,寻找安乐的身影。
太子妃领着简兮往前,一边说:“今天本来还邀请了安乐公主,只是她最近忙于招亲,不得空了。”
简兮心里一阵失落,表面却随口应道:“是啊,这是安乐姐姐的大事,陛下皇后都很重视。”
太子妃把宴会设在水榭中,引简兮在正位下首坐下,指着桌上的几道精美的点心道:“公主可以先品尝一下点心,是府里的厨子做的应节点心。”
简兮于吃上一向不大讲究,而且她爱吃肉多于甜食,可即便如此,简兮也知道这些点心比宫中日常的精致讲究不少,只怕宫中位份最的皇后,也不一定能享用这么精美的点心。
太子妃又向简兮介绍了宴会上的众人,果然是太子妃母族的男女,一个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简兮。
简兮环视一周,发现侧妃若音不在其中,对太子妃道:“简兮初次来东宫,带了一点小礼物,请太子妃别嫌弃。”
玉心把一个盒子交到太子妃的侍女手中,太子妃随意了一眼,笑道了声好看,便让侍女收起。简兮不经意地道:“侧妃呢,简兮也带了礼物给她。”
太子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侧妃感染了风寒,正在休息,今日怕是不便见客了。不如公主转交给本宫,本宫让侍女带给她。”
“那天在宫宴上,简兮和侧妃说起首饰,简兮对她的那套首饰实在是念念不忘,急着想知道是哪里订制的,顺便跟侧妃讨教一下搭配的问题,如果可以,简兮还是想亲自拜会。”
太子妃似乎态度愈加坚决:“侧妃的风寒是会传染的,如果公主来了东宫一趟染了病回去,本宫如何向陛下皇后交待。首饰哪如身体要紧,过两天侧妃身体好转,本宫定会让她亲自去拜访公主。”
简兮不好再坚持,示意云香把盒子移交,不料云香给简兮打个眼神,不知道跟太子妃的侍女说了什么,两人一起往水榭外走去。
由于简兮的到来,刚才在花园游玩的众人都坐回了水谢内,太子妃命人安排了歌舞,三舞既毕,太子妃见简兮已经放松了,道:“听闻公主箭术高超,今天没有安排射箭,但是有投壶,公主可愿意一试?”
云香还没有回来,简兮自然答应,家丁把投壶搬至水水榭内,太子妃笑着看向坐在简兮对面的公子道:“这位是我的表亲,礼部尚书之子冯子树,他的箭术得过皇上的赞许,不如今天就让他和公主比试一场。”
冯子树起身拱手,笑道:“公主,承让。”
冯子树的箭术师从军中的高手,虽然不敢跟上场杀敌的老将比,但在族中是公认的第一,他自信满满地走到简兮身边:“公主请。”
场上私语声不断,水榭内都是冯氏一族,众人自然知道,太子妃是有意把冯子树引荐给公主,都是一副八卦的表情。
简兮自然也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不过她今天的目标是太子和侧妃,其他的不愿多想,投壶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拿起一支箭,稍加描准,轻松地投入壶中,如此连续中了十箭。
众人不禁欢呼不断,简兮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展示过自己的箭术,太子妃也只是听说简兮箭术不错,可也不曾料到,简兮的技术如此精湛,不免对冯子树的表现有所担忧。
按照公平原则,冯子树投壶的位置比简兮要远一丈,他的额头微微冒汗,心跳突然加快起来,可在公主和族中众人面前,他只能硬撑。
他深吸一口气,找准了位置,一连三枝,他都投入了壶中,众人连连欢呼,旗鼓相当的比赛最是好精彩,更何况是可能有故事的两人。
不知是否受周围的声响影响,第四枝箭偏了,连接着第五、第六、第七枝箭都偏了,众人连连发出可惜的感叹。
连着失利后,简兮以为他会放弃,没想到他朝简兮一笑,继续投壶,最后三箭只中了一箭。他像是自嘲地笑了笑,对简兮道:“公主箭术高明,子树甘拜下风。”
简兮对他还了一礼:“冯公子承让。”
太子妃见冯子树虽然输了,表现还算得体,笑道:“只是一个游戏,不必太在意输赢,大家都随意些。”
太子妃发话,众人便轮着投壶,正好此时,云香出现在水榭外,她行近简兮耳语道:“太子宠爱侧妃,太子妃已经是不悦,那晚在宫中,太子第一次带侧妃参加宴会,而且无微不至,听说那晚从宫中回来后,太子妃把一盆水淋在了侧妃的头上,侧妃感染了风寒,可全府的人都不会告诉太子,连侧妃都让身边的人不要告诉太子。”
“你可知道侧妃的住处在何处?”
“奴婢刚才就在侧妃的沁园外。”
简兮正欲借口起身,一名穿着内侍衣服的宦官前来,先向太子妃行礼后,对简兮行礼道:“太子有令,请华瑶公主到翰园一叙。”
在赴宴之前,简兮已经想好要找借口与太子和侧妃碰面,没想到太子主动召见,真是天助自己。
利用去见太子路上的时光,简兮问云香是如何问到侧妃的病情的,云香道:“奴婢刚才是和太子妃的侍女说想要上茅房,然后向她打听的。其实做下人的都有点嘴碎,我好好哄着,就能打听到一点。”
玉心却一直听两人说话,并未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