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白玉堂要等待五天后的接头,不宜再露面,这几天里白日里展昭就在京城里四处转转寻找线索,又怕被人发现破绽,不能只紧着赌坊转,但各部禁军迟迟没有线索,终于到了第四日,展昭决定趁着最后的日子再探永乐坊,

    展昭站在永乐坊前,一袭蓝衣,身姿挺拔,如松如竹,气质出尘,抬起头,永乐坊三个字刚劲有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相传是祁王的墨宝,祁王很少参与朝堂之争,素来喜爱舞文弄墨,爱好那些风花雪月,永乐坊背后的东家在这一方面颇有真传,一来二去和祁王越来越交好,也就求着他赐了这墨宝,

    此时的永乐坊里熙熙攘攘,乌乌泱泱的人来人往,真不愧是京城第一赌坊,展昭站定在门前,一身正气卓然,他之前只是来抓过人,如今以一名客人的身份过来倒是头一回,

    “大,大,大……”

    “小,小,小……”

    “落子无悔,买定离手,”

    周围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永乐坊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每个人的眼里都只有手里的输赢,似乎都没有人注意到展昭的到来,

    展昭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目光游离,四处打量着,很快一个钱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个钱袋子是和那日装杂质银钱的袋子一模一样,展昭心里有了计较,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接二连三的赢钱让那人一时春风得意,赌运极佳,周围的人都不想再和他玩了,他一眼看到了刚刚走过来的展昭,“兄弟,来一局不?”他不认识展昭,展昭看着他也面生,

    “可以,”展昭脸上挂着三分客气的笑意,信步走了过去,

    “你会玩吗?”那人打量着展昭,他温润俊逸,谦和有礼,举手投足都是与生俱来的得体,并不像是本应该混迹这个地方的人,

    “当然,”

    “行,”那人也不再追问,能赢就行,何必再过问那么多,更重要的是展昭看起来就是很有钱的样子,这就足够了,

    他低下头,右手上下翻飞,行云流水,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跟着他四处游走,“东风应有信,春风十二阙,开,”

    落定,众人瞪大了双眼看着结果,那人放声大笑,“我赢了,我赢了,”

    “你别和他玩了,和他玩的没人能赢,”身旁有好心人看不下去了,劝诫着展昭,

    “无妨,”此前混迹江湖,对这些自然有所耳闻,

    展昭不动声色,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开了,

    不出意外,输了,

    展昭不言语,掏出五十两,押在桌上,“再来,”

    “苔痕覆清泉……”

    “出老千赢的算什么本事?”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打断了他,众人循声回头望去,

    展昭僵在原地,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午夜梦回总是响起,是刻在脑海里总不能忘的,冰封着的心瞬时融化,次第花开,喜悦涌上心头,想笑鼻尖却有些发酸,

    那人恼羞成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在胡说什么!”

    曲以宁走了过去,伸出手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牌从他的袖口纷纷掉落,

    周围人恍然大悟,发出唏嘘声,那人的脸一时红一阵,白一阵,他恶狠狠的盯着曲以宁,用力一推,曲以宁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向后跌去,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她,他扶好曲以宁,毫不犹豫出手,三两下就把那人反手按在了牌桌上,力气大的惊人,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出手动了曲以宁就是不行,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那人不识展昭身份,奋力挣扎着,

    “展昭,开封府执法,你和我走一趟,”

    开封府!话音落下,还未等那人反应过来,在场的众人纷纷应声而逃,

    曲以宁早挡在了门前,她抱着肩,看着身前乌乌央央的众人,高声开口,“开封府例行公事,清查赌坊风纪,只抓出老千的,与其余人无关,大家继续,”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张龙赵虎走了进来,与曲以宁眼神交汇,点了点头,到展昭手里接过人,押着走了,

    曲以宁向众人摆了摆手,和展昭云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两人并肩走在朱雀大街上,展昭喜出望外,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因为曲以宁的苏醒,一扫连日里的阴霾,

    “刚醒没多久,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你的内力?”展昭在那人推曲以宁一把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不对劲,气力什么的根本不像练武之人,完全的手无缚鸡之力,

    “公孙先生说我筋脉受损,不让用内力,以防万一,就让师兄把我的内力封了,”

    展昭“哦”了一声,“没关系的,以后有我在,”

    曲以宁笑着看了他一眼,

    “宁姐!”齐琰老远就看到了曲以宁和展昭,飞奔过来,气喘吁吁的,他和展昭打了个招呼继而满眼惊喜的看着曲以宁,“你醒啦?”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他笑嘻嘻的看着曲以宁,“我还想着等过段日子去看你呢,今天看到你醒了,我太高兴了,我去老王头那儿给你整两只鸡补补,”

    展昭在一旁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个人,

    “对了,”齐琰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把刀,他递给曲以宁,“这蝴蝶刀是我家祖传的护身符,送给你,防身用吧,”

    这把刀短小精致,做工考究,上面一只蝴蝶栩栩如生,曲以宁把刀推了回去,“你呢,保护好你自己,我就放心了,”

    “我在朱雀大街哪有什么危险,这次是个意外,反倒是你,在开封府每天那么危险,不行,你必须拿着,”齐琰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确实贵重了,”曲以宁看着齐琰,耐心温言道,

    “必须收下,”齐琰固执的把蝴蝶刀塞进曲以宁手里,“保佑你平安的,你如果不收,朱雀大街的活我不干了,以后我也不理你了,”

    “收下吧,”展昭在一旁开口,“齐琰的一片热忱,你收下了,他才会安心,”

    “就是的,展大人说的对,”齐琰附和道,

    曲以宁笑笑,她把蝴蝶刀郑重的放好,“谢谢你,”抬眼看着齐琰,眼神柔软,“有了它,我一定平安,”她扫了一眼齐琰和展昭,“还有你们,都要平安,”

    齐琰这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齐琰功成身退先走一步,展昭和曲以宁说话间就走到了开封府,经包拯一审,果然如展昭所想的那般,

    展昭没有告诉曲以宁自己在办着什么案子,曲以宁也没问,回了开封府后就回了房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白玉堂敲了敲展昭的房门,此时展昭心思飘忽,他知道这是个关键性的夜晚,决定曲以宁去留的夜晚,见展昭没有回应,白玉堂推门而入,

    “傅明烨去找曲以宁了,”

    展昭躺在床上,眼神放空,

    白玉堂以为他没听见,走到床前,趴在他耳边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展昭抱紧被子翻了个身,

    “我说你这个猫儿,你怎么无动于衷啊?要是曲以宁真走了怎么办?”

    “她的去留是她的自由,我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展昭闭眼开口,

    白玉堂急了,坐在展昭床边摇着他的肩膀,“我问你,你想不想让她走?”

    白玉堂知道展昭心里的答案,但他偏要他亲口说出来,他一直觉得,展昭这种心态,要治,成全别人是可以委屈自己,但不应该连争取都不争取,

    “我不知道,”

    “嗯?”

    展昭坐起身,看着白玉堂,神色黯然,“我承认我是很想让她留下来,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的私心让她受到伤害,”

    “所以你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想要的从来不主动是吗?展昭,不止这一件事,我发现你的顾虑尤其多,你考虑很多人,从来不考虑自己,”

    “以宁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总在想,如果不是因为留在开封府,她会有另外一种人生,至少像在清风堂摘星台这些伤不会受,”

    “当初留在开封府是她自己的选择还是你要她留下来的?”

    展昭沉默,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会替她做出选择,她也不是让别人给她做出选择的人,留在开封府是她的选择,后续所有的路都是因为她自己的选择而注定要走的,你是后悔没让她走吗?就算你让她走她会走吗?”白玉堂严肃认真的盯着展昭,“永远不要去美化另一条没有走过的路,你觉得也许会更好,那也许会更坏呢?展昭,我问你,你跟随包大人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伤,被多少人嘲讽和不理解,你有后悔过吗?”

    展昭摇了摇头,

    “你看,哪怕是选择了一条荆棘遍布的路,但只要自己不后悔,那又怎么样呢?你不要去觉得她如果选择了另一条路会怎样怎样,人这一生,哪来的那么多的如果,这就和赌坊一样,买定离手,输赢不问,”

    展昭知道的,但他总会把身边人的不幸归因于自己,陷入自责的漩涡中,他从来都是委屈自己,孟若虚是,曲以宁也是,归责自己难为的是自己,但也好过命运的无可奈何,

    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语重心长,“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起身离开了,

    展昭坐在床上思绪游离,想了很久,从过去的点点滴滴到预设她离开后会过着怎样的日子,最后他收回神思,打算去找曲以宁,

    月光皎洁,月色正好,

    “以宁,你睡了吗?”

    一窗之隔,烛火摇曳,展昭看见曲以宁正坐在窗前,她的侧影映在窗上,朦胧美好,

    “没有,”

    展昭听见曲以宁的声音,他顺势坐在了窗下,月光倾泻周身,打在他如玉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留下如墨的投影,

    “你的伤是不是还很疼?”展昭开口,说到这里,他的心仿佛被揪起了一般,攥的生疼,摘星台上那一刀刺下去伤的也有他,跌落摘星台的也从来不止曲以宁一人,

    “我没事了,能醒过来就没事了,展昭,你不用担心,”

    展昭听得出来曲以宁的兴致不是很高,他知道和傅明烨的那番谈话有关,他鼓足勇气,“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窗户被推开,曲以宁趴在窗上,在他头顶俯视着他,扑面而来的是山茶花香,嘴角噙着若即若离的调侃笑意,

    “你想让我去哪里呢?”

    “我不是……没有……”这一问,展昭自乱阵脚,一时言语无措,

    看着展昭的模样曲以宁笑意盈盈,“你怕我会走?”

    被戳穿心思的展昭红了脸,他点了点头,展昭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无所适从,唯独曲以宁,在曲以宁面前,似乎他所有的理智和自持似乎都无所遁形,

    “那你想让我走吗?”曲以宁垂眸看着他,声音平静如水,

    “我不想,”几乎脱口而出,“但我尊重你的决定,”前一句发自肺腑,后一句来自他的修养与品质,

    “我不会走的,因为你在这里,”

    曲以宁话音落下,展昭忽觉心跳漏了一拍,化成了一汪春水,春暖花开,也许只是她无意当中的一句话,但不谈爱的风月也足够浪漫,

    “你的伤怎么样了?”曲以宁抬头望着月亮,话却是说给窗下的人听的,

    “好多了,你再睡久一点,我都要痊愈了,”展昭打趣着,心头的积压已久的大山消失了,心中也不免畅快了许多,

    “下次不要为了我再伤害自己了,”自己昏迷时开封府发生的一切,展昭的所作所为张大嫂一五一十的都和曲以宁讲了,

    “那你呢,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这么做吗?”

    这回轮到曲以宁语塞了,她知道,如果是她,她会的,

    “我们本来就是一路人,谁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展昭反将一军,

    “也许吧,”曲以宁伸手关窗,“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良久,烛火依旧未熄,曲以宁再次推开窗时,展昭还坐在那里,一簇簇的山茶在他身边开的鲜艳,

    “我以为你歇着去了,”

    “你睡吧,我守着你,”

    曲以宁笑道,“守我做什么,虽然内力暂时没了,但是没有人胆子大到来开封府里找我麻烦吧,”

    展昭只是笑,没有回答,他当然不是怕这个,而是在享受这难得的陪伴,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小心翼翼,曲以宁还活着就是上天对他莫大的恩赐,

    “好好休息,晚安,”展昭站起身,看着曲以宁,眉眼含笑的把窗户关好,

    希望今晚一夜好梦……

    曲以宁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起来,窗外明媚的阳光隔着窗户倾洒了一地,很好的天气,

    她伸了个懒腰,一夜好梦,刚准备下床时,一把撞开门的白意欢大哭着跑了进来,

    “怎么了?意欢,谁欺负你了?”曲以宁不明就里,伸手把白意欢一把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傅明烨他走了,”白意欢哭的稀里哗啦的,

    曲以宁“嗯”了一声,

    “他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就不告而别了,”

    曲以宁知道,傅明烨就这个性子,来去如风,倒不是只没有和白意欢打招呼,她也是听了白意欢说才知道他走了,此时白意欢正哭的伤心,

    “他怎么那么无情啊,”白意欢一边抽泣着一边控诉着傅明烨无情的行径,

    “他啊,就这样,我也不知道他走了的,就像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拍了拍白意欢,“没准什么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呢,”

    白意欢从曲以宁的怀里抬起了头,小脸哭的通红,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真的吗?他真的还会再回来吗?”

    “当然了,”曲以宁笑着,他找自己轻而易举,她要找他那是难如登天,傅明烨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那你说他再回来会不会忘了我是谁啊,”白意欢嘟着嘴,十分委屈,

    “怎么会呢,他记性挺好的,”曲以宁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曲以宁知道白意欢这是喜欢上傅明烨了,傅明烨一个刀尖舔血的江湖侠客,白意欢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傅明烨颠沛流离的生活给不了白意欢稳定的安全感,他不是白意欢的好归宿,少女的心动犹如一阵风,也许过段日子就会好了,

    听到曲以宁的安慰,白意欢明显好了很多,“曲姐姐,你和我讲讲他的故事好不好,”

    曲以宁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下,于是开始从两人在永州的故事讲起……

    巷子外人声鼎沸,巷子里反而寂静很多,今天到了接头的日子,白玉堂跟在接头人身后,钱庄的伙计果然如约,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看见白玉堂时,眼神十分讶异,“这是谁?”

    “我的远房表弟,也好这口,我就给他也引荐过来了,”

    “远房表弟?”伙计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白玉堂,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怎么看怎么都不像……

    “又不是一母同胞,当然长的不像了,”

    “好吧好吧,”伙计也不计较,毕竟他只是个打工的,只要把这些银子散出去就行,其他的他也不想管,

    照例还是两袋银钱,

    接头人接过,顺手递给了白玉堂一袋,

    “这也不够啊,”白玉堂皱着眉头,“都不够小爷我玩一天的,”

    “你们也没提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会来两人啊,这样,下次吧,下次吧啊,”伙计摆了摆手,就要走,白玉堂快步上前,挡在了他的身前,

    “通融通融,再给我整点,”

    “下次再说,”伙计有些不耐烦了,绕开白玉堂刚要走,

    白玉堂从身上取下了玉佩在伙计面前晃了晃,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他常年和这方面打交道,一眼就认出了玉佩并非俗物,

    他双眼放光,“宫里的宝贝?”

    白玉堂低着头揉了揉鼻子,含糊不清,“嗯,祖传的,”

    伙计接过玉佩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笑得合不拢嘴,“你有这宝贝还看得上这点银钱?”

    “这才能当几个钱,哪个划算我还是知道的,”

    “好嘞,你要多少我给你去拿,”

    “先来十袋吧,”

    “没问题,”伙计乐呵呵的收好玉佩,刚走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白玉堂,“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拿啊,”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怕你一个人拿不了,”白玉堂解释着,

    伙计拉下脸,“你要是要的话就在这里等着,不要的话就算了,”

    “行,您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伙计这才慢悠悠的离开,白玉堂的目光幽幽的飘向了巷子外,不知道展昭那边情况如何了,

    伙计前脚刚进钱庄,展昭后脚就看准时机翻进了后院,伙计从身上掏出了钥匙,果不其然,如展昭所料,正是那个地窖,不一会儿,那个伙计从地窖里钻了出来,手中还捧着十袋银钱,他把银钱放在地上,把地窖再次锁了起来,展昭见状,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

    伙计站在栏柱里正打包着一个大包裹,展昭走了进来,他一袭红衣,手持巨阙,身姿挺拔,帽绳随着他的一步一行前后摇荡着,风姿无双,

    “呦,展大人,有何贵干?”伙计本就春风得意,看到展昭笑的更加灿烂,

    展昭环视了一圈,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你们掌柜的呢?”

    伙计挠了挠头,“出门了吧,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不清楚展昭清楚,就是一个禁军假意谈生意把他约走了,

    “那我在这儿等他回来,”展昭把巨阙放在桌上,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

    伙计一脸懵,他这边还有急事要出门呢,但看展昭的意思是不走了,他总不能赶展昭走吧,

    伙计打开了栏柱的门给展昭倒了一杯茶,“展大人,你先在这儿坐着等我们掌柜的,我还有事情,就先出去了啊,”

    茶碗放在嘴边,迟迟没有喝下,“嗯,你去吧,”嘴角微微扬起,流转出一抹笑意,

    伙计刚起身,就见齐琰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你们钱庄存的钱现在取不了了,你给我个说法!”

    伙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齐琰推搡着拽出了钱庄的大门,“大家快来看啊,他们钱庄光存钱取不了啊,你们快看看自己有没有在这个钱庄存过钱,”

    经齐琰这么一叫喊,四面八方的邻里街坊都围了过来,瞬间把钱庄围的水泄不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席卷而来,

    伙计本就心虚,一时没了还嘴的力气,他寄希望于展昭,透过人群的缝隙往钱庄里望去,发现展昭不见了!

    此时的展昭拿了柜台上的钥匙到了后院,站在地窖面前开着锁,他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但一来是不想惹人耳目,二来是他试了,巨阙砍不开这锁,钱庄的锁本就是特制的,再加上干这种掉脑袋的勾当,背后的人肯定不会用那种很容易开掉的锁,

    “啪嗒”一声,地窖的锁应声而落,大门打开了,深不见底的地下通道传来的乒乓作响的淬炼声,这里的隔音效果倒是很好,展昭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下去,扑面而来的是空气不流通的淬炼的气息和人的汗液体味混杂着的味道,展昭皱紧了眉头强忍着不适,走到楼梯的最底下,他靠在墙壁上,耳边萦绕着叮咣乒乓的声音,夹杂着男人们交谈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密闭有限的狭小空间里十多个赤膊的成年男子挤在一起,烛火昏暗,但足够确定这里就是杂质银钱的地下工厂,展昭不再逗留,折身而返,

    出了地窖,展昭把门虚掩好,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翻墙而出,

    伙计此刻被吵得头都要炸了,拉扯推搡让他自顾不暇,哪还有空去想那十袋银子的事,

    展昭带着数十个禁军走了过来,疏散了群众,伙计看到他犹如从天而降的救星,殊不知他是来收他的,

    “怎么回事?”

    齐琰掏出一张票,“展大人,我在他们这里存的钱他们不给我取,您说这还没有王法了?”

    展昭拿过那张纸反复看了一下,“这不是他们钱庄的,自然取不了啊,”

    “啊?不是吗?”齐琰讪讪的摸了摸头,接回票子,仔细的看了看,恍然大悟,“还真不是,那我看错了,不好意思啊,”

    伙计很是无语,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就被推搡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票据就被围观群众的叫骂声给淹没了,

    “下次看清楚一点,”展昭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嘞,展大人,”

    禁军们疏散了围观群众,伙计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开,被禁军一把拿下,

    他瞳孔放大,眼神难以置信,“展大人,你抓我干什么?是不是抓错了?”

    展昭拿着地窖的钥匙在伙计面前晃了晃,伙计彻底明白了,顿时泄了气,不再挣扎,

    展昭打了个手势,身后的禁军从怀中掏出烟花,烟花上天,另一边的禁军同时收网,白玉堂见状,知道大功告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切大功告成,现如今就只等着包拯审案,查出幕后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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