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岁颂和妹妹还是没赶上

    沈岁颂她们回来,沈太爷去的消息已经在世交圈传遍了,现在一个接一个的往府上送礼。

    当沈唱年把笔交给沈岁颂,她问:你姥爷还说什么了。

    “没了”

    “……”

    风吹过沈岁颂,带起她的衣角,她却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唱年想安慰她,但是又觉得她不需要安慰

    “和你妹妹去见来客吧” 她把笔攥紧,嘱咐完事情就进了沈太爷的房或者说沈太爷生前的屋。

    沈唱年目送她进去后转头瞥见站在院子里和管家抱怨某家人怎么送礼送的这么少,穿着大紫袍的郑雪松。

    “爹”脆生生的一句爹,成功让郑雪松闭上了嘴。

    “闺女啊,你说他们家怎么能这样呢,我早说过他们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他们家老爷子走的时候我给他们家也送的这么少……”

    郑雪松开始和沈唱年抱怨

    “他们家不是刚被抄了遍家,估计手头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礼已经很不错了。”沈唱年没看过礼单,顺手把礼单接过看看。

    都是寻常的礼,只有一块玉佩不寻常

    沈唱年瞅着像是沈太爷以前送给这家人的。

    “爹,你看这玉佩,像不像是姥爷以前给出去那块,还有你现在这身衣服是不是太亮了。”

    “待会回去换,这玉佩……嘶……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

    “他们家是不是有个人男孩和呼寒年龄差不多。”

    “你先去会客吧,我回头找你娘说说。”郑雪松脸色一黑,但要维持大人的颜面,不打算给她一个孩子说大人之间的事情,赶她去会客。

    “哦。”

    沈唱年今天穿的偏素色衣服,可以直接去前厅。

    “闺女,我看你也收拾一下吧!”眼泪珠子都挂腮边了。

    走远的沈唱年当然没听到,她忙着到大堂见客人。

    “赵爷爷,如果姥爷还在看到您哭的这么难过,他也不好受。”

    沈唱年妹妹沈呼寒正安慰着头发花白的老人,那老人哭的真情实感,鼻涕泡都有了。

    “姐姐”沈呼寒看到了她,点了下头。

    另一个看着儒雅的老爷爷,一看到沈唱年就忍不住落泪。

    无它,沈唱年的眉眼太像沈太爷和那位醒灵师的结合体了,比他们的女儿沈岁颂还像。

    “唱年啊,你说你姥爷怎么就这么快走了呢……哇啊啊。”

    梦里,这是经常和沈太爷垂钓的姜三爷。

    “姜爷爷,您擦擦泪,想来姥爷在天之灵也是不愿看到您伤心的。”

    沈唱年递上一块手帕,她不是很会安慰人,每人安慰人都被朋友说像是机翻。

    “好,唱年啊,你也擦擦泪,别光劝老头子”姜老头接过帕子沾泪。

    啊?

    沈唱年一摸,下巴还挂着泪

    沈唱年了然,是原主的情感残留,她只穿越来一个月,沈太爷又天天躺床,俩人除了每五日一次的请安,没有其他见面。

    可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走了,沈唱年还是有些触动,尽管她说不清这种感觉。

    “好,姜爷爷您也是,我们都要从悲痛里走出来。”

    这边沈唱年安慰姜爷,另一半沈呼寒在前面招呼来客,管家不仅在门房忙着登记礼物,还要时刻顾着后勤别出差错。

    沈太爷是E人,所以他有很多朋友同时他们的关系都很铁,是可以①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地步。所以关于他离开的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时,他们是第一时间自己赶过来,没有让小辈前来。

    总之,忙成了一锅粥的情况下,郑雪松却在自己房里摆下满屋子衣服挑选。

    “这件太艳了,容易被唱年小崽子说。”

    “这件花纹太多了,一定会被呼寒指指点点。”

    “这件太暗沉了,不知道的以为去的是我亲爹呢。”

    “这件不错,看着也没那么暗,换好了让小厮再上点粉画个病态妆,人前人后就应付过去了。”

    郑雪松美滋滋的想

    沈太爷走了,他生前又立了遗嘱,遗产想都不用想大头肯定给了沈岁颂,小的里再分成大份和小份,大份给唱年,小份给呼寒。

    自己就是个光头,他才不起早贪黑的忙前忙后,又没他半个铜钱的好处。

    以后就没人天天压在他头上,下了朝也不用第一时间就去沈太爷那请安,喂药了,不想去也不用再让小厮给他画病容借口不去了。

    一想起每次沈岁颂说要侍奉沈太爷喝药,沈太爷就说。

    “我这身子骨健壮着呢,用你费心,你是家里一家之主,怎么能做侍奉人的事,还是交给雪松吧,他不忙时我经常叫他给我喂药,了解我怎么吃是最舒坦的。”

    “雪松,麻烦你照顾父亲了”沈岁颂点点头把药递给郑雪松,自己陪沈太爷说会话就走了,就留他一个人在这继续煎熬。

    每次想起,郑雪松只想翻白眼

    你女儿是一家之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天生的领导人的命,合着我天生伺候人的命呗,还有什么叫不忙的时候,明明我就算再忙都要加班加点,风雨无阻往你那跑,老爷子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不过现在好了

    “再往卧蚕那带点粉色,这样看起来就像要哭不哭的”郑雪松指挥小厮上破碎欲哭妆。

    高扎的丸子头下面剑眉星目,眼下微红,笔挺的鼻子,较厚的唇,怎么看怎么好看。

    “鼻头也来点,不要太粉了。”

    小厮依言打上

    “不错。”

    郑雪松可太满意这张脸了,整理了下衣服,推开门去招待客人了。

    “又少了一个人。又走了一个人。”

    沈岁颂拿着一张拇指大小的纸条,看完就放到点燃的蜡烛上烧了。

    火舌舔食着纸,很快只剩一点灰,她吹口气就消失在天地间。

    直到晚上还是有人不停的登门拜访,表示哀情,所幸都是些不重要之人可以由管家代劳,沈家人才得以去吃口饭 。

    沈唱年站了太久,饿劲已经过去,就没去吃饭,直接回了院子,准备洗漱就寝。

    另一边的沈岁颂在饭桌上没看到沈唱年“唱年呢。”

    郑雪松忙着给自己盛汤,这一家人都爱喝豆腐菌菇汤,刚嫁进来这家,只要一上这汤,吃完饭再盛,包没有的。

    后来他学精了,一吃饭就盛汤。

    沈呼寒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姐姐累了一天,吃不下饭,回去休息了。”

    “胡闹,既然累了就该吃完饭再消食歇息。”

    沈岁颂顿了顿“算了,那我先和你们说吧。”

    “依父亲留下的遗言,我要把唱年送到宋监正那。”

    她抛下一个消息,一个关于她对了沈唱年人生规划的消息。

    “娘,姐以后要当醒灵师?”这是沈呼寒好奇的问。

    “岁颂,干嘛把孩子送去学这危险活,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唱年”这是郑雪松小心翼翼的问。

    “家里俩个孩子也大了,俗语说成家立业,我瞅着应该是立业成家”沈岁颂没理郑雪松。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呼寒将来会留在我们身边,唱年会出去,我总得给她找条路。”

    “姐姐应该不会喜欢的”沈呼寒想,娘太专断了,姐姐又不爱别人替她做主。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沈唱年听了后立刻收拾东西,先和沈岁颂拜访了宋监正家。

    在双方打完三遍太极拳,夸对方家后辈争气的时间,沈唱年干了三杯茶水。

    双方都认为对方是风雅人,于是只上了茶,没有点心。

    不风雅·饿的能吃碗饭加俩袋油炸食品·沈唱年表示:饿~

    沈唱年看外面天气不错,又看看说客套话的俩个大人。

    “娘,宋监正,初夏将至,我瞧宋府里种了很多好看的花,想去看看。”

    “哈哈,沈小姐没有去过乡野,如果去过就会明白那是乡下的野花,不稀罕。”

    “既然沈小姐感兴趣,那就出去看看吧”宋监正很高兴有人能欣赏这些花草。

    “那就打扰啦!”

    沈岁颂想暼沈唱年一眼,发现连人影都没有了,接着丝滑的与宋监正谈笑风生。

    沈唱年早就像出门散步的狗子不见影了,身后的下人就被她赶回去当雕像。

    到了花园,细看之后发现这些花草里还种着蔬菜水果。

    如韭菜,西瓜是最多的

    韭菜已经长得很高,看样子可以割了,西瓜还是苗的样子。

    沈唱年这会又感到很懊恼,没留人在身边,不然她就可以问:宋监正一定很喜欢吃韭菜和西瓜吧。

    从入口到深处距离不算短,但沈唱年惊奇地发现这里还养了五只鸡,一公四母,盆里放着粮和水,脖子上全被挂着链子,链子全被一根深入地底的木头抓着。

    它们一直回头在啄链子,有时太过用力,没掌握好准头反而啄到自己身上,回头张开翅膀叫一声后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看起来像是新养的

    沈唱年回想自己看到的一个故事,把小象用绳子圈养在院子,绳子系好木桩,确保小象挣脱不开就不管了,等长大了即使有把绳索挣脱开的能力也不会做了

    它们的潜意识已经没有自由一概念了

    沈唱年不想吓到它们,就一直在远处蹲着看,直到有人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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