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主任施针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美女白嫩的大腿上出现一个红点,像一个朱砂痣,后又成了一颗红豆。
他闭上了双眼,并直了直腰身,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猿意马。最近,他不知怎么了,一看到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就想干那事儿……。
“血!”女人一声尖叫,旋即大骂,“你这人怎么搞的!针都握不好,还好意思叫神针!”
女人的尖叫打破了贾主任的“遐想”,他睁开双目,一张并不靓丽的面庞,因愤努涨得彤红。
贾主任对漂亮的女人向来另眼相看,他心不在焉的回敬,“请便!”
女人听闻贾主任轻佻的语气,狠狠地说,“小心我去医院投诉你!”
贾主任知道自己“过”了,他的表情如京剧变脸一般,深情上演,“美女,生气会降低颜值哦。姑娘这么漂亮,比花,花失色。拟月,月无光。应该多笑哩!姑娘就如百花齐放,月华如银。”
并不是姑娘的女人约摸三十多岁,长了一张娃娃脸。贾主任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把她的心都叫软了。
在他面前,女人瞬间又幻化成小迷妹,她羞涩地说,“别把我叫得那么好听,我没有那么好。”
女人自乱阵脚,脸从脖子红到了眉顶。
贾主任见风险解除,就见好就收。但他不想给她扎针了,因为刚才她的话扎了他的心。
他说,“医院的王医生比我的技术更好,我让他来给姑娘扎针吧。”
女人见状,声音更加软糯,“对不起!刚才我血晕。请贾神针再给我施针吧!”
没想到贾主任把贾神针听成了贾神经,他别过脸去,脸上乌云迷布。
女人懵了,这样的赞美也有错?她不想换没颜值的王医生,就哀求贾主任,“我挂的你的号,你得负责到底。”
贾主任见丢了的面子又找回来了,他回答也爽快,“好!”
只见他猫下腰身,神手施针。不知是他的心歪了,还是针抖了,血点又冒了出来。
女人并没说什么,贾主任反而自我调侃开了,“我朱砂痣见得多了,对血有了免疫力。”
窗外,雨声很大,贾主任的话大部分淹没在水的嘀嗒声中。
加了重音的“朱砂痣”她听清了,她的圆脸再次慢慢拉长,像一个葫芦。她再次下逐客令:
“情圣果然名不虚传呀!对不起!我不想成为帅哥的朱砂痣,请另外换医生吧!”
贾主任被人当面左右打脸,这在他的医生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女人貌不惊人,她的话如无声的手掌,啪啪地打着贾主任的脸。
贾主任经过青白变脸之后,并不敢拿话回击他的患者。
他说,“美女会错意了,这只是一滴血而已。别大惊小怪。”贾主任轻视的眼神分明说,你自作多情了。
他感慨现在的女人太开放了,几趟热烈的眼神,几句暧昧的诗行,就可以让她和自己上床。
他正想着,左侧兜里“叮”,响了一下。他的腰部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这在她人眼中,无外乎就是秀肌肉,走健步,诱人前去打赏而已。
眼前有苹果肌的女人,似乎对贾主任这号人有天生的免疫力。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贾主任。
贾主任自讨了没趣,他悻悻然的脸上写满尴尬。继而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响起女人的问话,“你幸福吗?”
贾主任的脖子由白转红,“我幸福吗?”他并没回头。他的心底也有疑问,“她是谁?”
幸福?
有时他感觉“□□”无比,尤其是春宵一刻之时。
有时他又空虚寂寞,当他的身边是空枕之时。
他也想过结婚,可他心中的女人影子太多,他又没办法专一。他这不知足的心态,让他在灰色地带越滑越远,毫无幸福可言。
知足常乐的人,常有幸福感。
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人,少有幸福感。
精神富足的人,自带幸福感。
可对于儿童福利院的孩子来说,幸福与他们也毫无关系。除非遇到有大爱的护工,同样有大爱的院长。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父母都还健在,只是不在乎他们是否幸福了。
“爸爸,我怕……。”
夏柠檬失望之后,她回转头。盛善生嘤嘤抽泣着。泪水和雨水搅在一起,让他的脸更加凄楚无助。
夏柠檬的眼中闪过贾主任的狂傲。她不知道善生口中的爸爸到底是哪一个?他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哪一个?
“头发也没了,倒像一个乖巧的小沙弥。”
冬风吹起了夏风的姿势,夏柠檬的头发极为凌乱。苍白的脸上,她的双眼却异常坚定。
夏柠檬左手抱着善生,右手撑起雨伞。俩人在风雨中朝着刘院长的办公室艰难前行。
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门外的狂风趁机涌入屋内,吹起刘院长桌子上的纸张,横七竖八的落了一地。
夏柠檬见状,捡起一张张并不听话的旧纸。
无意之间,她看见纸上写着盛善生三个字。笔者写了又叉了,写了又叉了。这些字堆当中,不时有个“张”字。
这个字有时现于字头,有时又在字尾。
“善生姓张?他有爸有妈!”
“为何遭人遗弃?”
夏柠檬惊讶,她迅速把手中的纸一张张翻开。
“只有一张没有?”
夏柠檬再仔细比对,每张的字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着力不一。
“不同的时间写的?她为何不把写过的纸扔掉?难道是在等苍天,她要说一个秘密。”
夏柠檬瞎(遐)想着。
屋内没有人,茶却是温的。刘院长早发现了我们,故意离开而又留下了这些纸张。
“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柠檬疑惑之中,已把纸张回放好,铺平。
她打量着屋中的一切,布置最豪华的就是那套沙发。沙发上面,还有一只快乐猪傻乐着。
善生19年生,也属猪。
“为何要他陪伴,而又如此嫌弃他?”
太多的疑问让夏柠檬愣了,她陷入了思考之中,她眼望窗外,雨打芭蕉声,声声入耳。
“姐姐,走。”
善生拉着她的衣角,要拉她去坐沙发。
夏柠檬坐定之后,问自己:
“要一直等,解密底吗?”
“你认为布局的人,会轻易泄了迷底?”
“也许都有无奈吧,无奈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
夏柠檬自问自答之即,她的双眼,一直在房间中打转。
书架中,一个黑色的电吹风卧在文件夹旁边。
她走过去,取出电吹风,准备吹干自己的湿发。当她拿出电吹风时,一张女人的照片拖带出来,落在了地上。
照片很美,有林黛玉的忧郁之风。看鼻梁也有欧美之风,面相肤色像南疆一带的人。
盛善生紧挨着她,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女人的照片,双目放光。
“妈妈!妈妈。”
夏柠檬转头问,“她是你妈妈?”
善生郑重的点头,他的小脸上写满自豪感。
夏柠檬寻思,难道真相在他身上?他瘦了,黑了,笨了。进来时,像白白胖胖的小馒头。现在呢?像黄黄瘦瘦的黑悟空。”
盛善生见了他妈妈的照片之后,他眼中怯弱,害怕,紧张没有了。
他勇敢的说,“我要找妈妈。”
夏柠檬苦涩无语。她想着自己失业了,无论是从经济上,或者是时间上,都没办法给小善生提供帮助。
她安慰盛善生,似乎又是对自己说,“爱你的人,会奔你而来。不爱你的人,会弃你而去。”
盛善生听不懂夏柠檬的话,但他会看脸色。心中不高兴时,脸色是难看的,又是紧绷的。
盛善生伸出小手,求抱抱。夏柠檬弯下腰,抱起他。他的小脸贴住她的脸颊,热乎乎的。
他们的身后,刘院长站在对面办公室的窗前,俯瞰着他们。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你妈还不了的,让你来慢慢还吧!”